因此這段時間,許欣過得非常開心,簡直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只除了……她到現在還沒對她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她可以確定他心裡是有她的,但他始終沒開口,是因為「愛」還不夠?或是他有難言之隱?
不能確定他的心意,她的心總是無法徹底安定,於是琬琬和小如建議,情人節就快到了,不如她大膽向他表白,再看他如何反應。
如果常文瑞很快地響應她的話,表示他也是真心愛她的,反之的話,她可能要好好考慮,他是不是依然摸不清自己的心思,在愛人和朋友間徘徊不定?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唉,這真是個麻煩的問題。
要確定關係,她一定要更努力地愛他,讓他真心愛上自己才行。
她買了最新鮮的可可豆,想親手做巧克力送給男友——雖然可可的價格比去年漲了三倍,讓她買得心痛。
「到底是什麼世界嘛!什麼東西都漲翻天,還讓不讓人活?」但這是要送給常文瑞的情人節禮物,也不能買次級貨,一定要選最好的,讓他吃得既舒心又滿意,然後……她的臉微微紅了下。
若是他快樂,會不會像上回那樣,情不自禁抱她、親吻她?
從大雨的那天晚上算起,他們認識半年多了,這期間他只吻過她一次,其它時間都是大手拉小手……對啦!她是有點慾求不滿,誰要他生得如此秀色可餐?
琬琬和小如總虧她,愛情讓人盲目,而她呢,已經被愛情變成白癡了。
但她覺得,愛情若是斤斤計較,也不是真愛了,尤其面對常文瑞,她寧可在他面前做一個可愛的小笨蛋,受他疼、讓他寵,也不想百年城一個悍婦,讓他畏如蛇蠍。
事實上,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他對她越來越溫柔,她甚至覺得,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對自己更好了。
今晚,他開車送她回家的時候,遞給她一個小紙袋。
「什麼?」她從沒要求他送過禮物,但他總是變花樣給她驚喜,有時是一份早餐,有時是一條沒有香味、但足夠滋潤的護唇膏,或是印度進口的高級香料……她不知道怎麼說,但她確信,他真的很瞭解她的需求。這些都不是昂貴的東西,去都是她正需要的東西。
她打開紙袋,看見兩隻棉質手套和一條護手霜。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我看你的手似乎很乾,你平常工作的時候不好隨時補搽侞液,不過晚上洗完澡,塗厚厚一層這個,再戴著手套睡覺,對你的手很有幫助。」他淡淡地說,眼睛直視著路面。
她又想哭了。他為何如此貼心,這樣一個暖人心房的男人呢,要她如何不愛他?
「謝謝。」她抱緊紙袋,滿是感情地說。
「不客氣。」他覺得這是很小的事情,不知道她在感動什麼?「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不嫌棄就好。」
「禮物的價值不在於價格,而是心意。」他如果不在乎她,又怎麼關心她的手、注意到這細節?讓她感動的是他這份「在乎」。
他沉默了,臉龐微微地紅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知這嬌柔的女人不像他的理想對象,偏偏他的心就是深深沉溺,無法自拔。
直到現在……他有時會有一種恐慌的感覺,好像自己再也離不開她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真的愛上她了?
但他們長久在一起合適嗎?會不會相愛容易相處難?
他很為難,可是……他側過頭看了眼她心滿意足抱著紙袋的表情,真的好可愛,讓他好想將她深深擁進懷裡,恣意憐惜。
他轉動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邊。
「怎麼了?」不是要回家嗎?幹麼突然停車?「你是不是……啊!」她還沒說完,一隻大章解開了她的安全帶,捉住她的手,將她扯進懷裡。
她驚呼一聲,但一嗅到他熟悉的體味,整個人也放鬆了,軟化在他懷裡。
常文瑞抱著她,她好溫暖,柔軟的身子彷彿特地為他定做的,完全契合他,讓他心醉神迷。
是真的喜歡啊!這麼可愛、多情又溫柔體貼的女孩,哪個男人不喜歡?
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傻,定了一堆標準,結果當愛情來臨時,那些標準一點用也沒有。
他憐惜她,卻擔心嬌小單純的她不夠勇敢,然而他就是喜歡她,不講道理、不需要借口……他愛她。
愛情就像是一種變種病毒,雖然不致命,但染上了就沒藥醫。
他抱著她,嗅著她的髮香,她的味道是一種清爽的大地氣息,沒有那些噴著昂貴香水的女人高雅及誘人,但他就愛她這模樣,活得那麼單純自在,愛得這樣熱情似火。她從沒想過,萬一失敗了會怎樣吧?
也許正因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就像磁鐵的兩極,一旦靠近了就是瞬間吸引,難分難捨,再難離開。
對於這個女人,他不想放手。
「欣欣,你……你可以離開午後嗎?」
「現在?」她倚在他胸前,把玩著他襯衫的扣子,他的胸膛真寬,躺起來好舒服,真希望她可以抱著他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對,越快越好。」
「不行耶!」午後咖啡館是她、琬琬和小如的心血結晶,她怎能輕易怞手?況且,她留學基金還沒存夠,想停也停不下來啊!
他心裡忽然有種說不清的不安。自己早晚要回「良心」繼承家業,公司遠在台東,如果她堅持留在台北,這是不是就代表了——他們是必要分隔兩地?
他們能夠抵抗距離的考驗嗎?如果要面臨這樣的抉擇,是否也代表他們無緣?
既然無緣,為何讓他們相愛?他的心揪緊了。
第10章(2)
「為了我也不行嗎?」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很模糊,但她感覺他最初擁抱自己的激情正在消退。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有些惶恐,又不明所以。「你不喜歡我當廚師嗎?」
「如果我說是,你是不是就辭職不幹了?」
「可是……我這樣一走,琬琬她們怎麼辦?」
「她們可以再請別人,欣欣。」他板過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
就是這雙澄澈的水眸深深吸引他。她是聰明而單純的,也許短時間內她不懂得人際關係,做不到長袖善舞,但沒關係,他可以教她,不用幾年,她照樣可以成為橫霸一方商場的女性,陪他一起拼事業。
「我知道你們三個人感情很好,但你們終歸有嫁人的一天,如果你們的老公各在南北,你們要拋棄老公,守著那家小小的咖啡館?」
「這當然不肯能,我們會有各自的人生,可是……」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向她求婚……嗯,他這些話算是求婚吧?還沒有確認彼此的感情,就先談婚論嫁?她很訝異,當然也很開心,只是……不知怎麼,她感覺心底有一處卻是空蕩蕩的,像是失落了什麼。
「文瑞,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我不能說走就走的。」
「當然。」見識了蕭雅君那種不負責任的做法,他又怎麼會鼓勵她這麼做?「不過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清楚,你是不是真那麼喜歡當廚師?不做廚師、改做生意,你能接受而且適應得了嗎?」
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她和琬琬,小如開咖啡館,各司其職,講一間小小的店面經營得有聲有色,不也是一種生意嗎?為什麼要問她做生意好不好?世上每一種工作都有它的意義,沒有哪一種是完全不好的吧?
「我想應該沒問題。」不過這一點她還挺自豪的。「我學習東西很快,絕不會給你丟臉。」
但是她越這樣說,他越覺得心裡不踏實。他輕輕柔了柔她的肩膀,在她額上吻了下。
「欣欣,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清楚,再給我答案,好嗎?」
考慮?喔,他吻過的地方熱的像要燒起來了,理性都燃燒殆盡,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思考什麼?
她只能點頭,回味著那個淡淡的吻。這個吻或許沒有激情,卻充滿了溫柔。
她那雙柔情得彷彿要淌水的眼眸讓他一陣心神震盪,明知兩人若不能有結果,就不該隨意更進一步,以免越陷越深。
但他的身體好熱,心裡彷彿藏了一隻野獸,嘶吼著想要與她更進一步。
他努力壓抑快要衝破理智的激情。
許欣在忍耐、煩惱了許久後,終於鼓足全部的勇氣,很輕很輕地細語一句,「我……我喜歡你……」
那句話像把火,投入了早已熊熊燃燒的激情中,瞬間,情焰衝破了理智。
他用力擁住她,這一次不再是溫柔的吻,他吻得激烈、兇猛,難忍的熱情消減了一切,淹沒了她。
她吮著他的唇,丁香小舌和他的糾纏,他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游移,讓她興奮又緊張,可又非常舒服……她說不出那種感覺,只知道緊緊地擁住他,與他抵死纏綿。
此時,她忘了自己的問題,當然,他也記不得那些事,在激情之前,任何的理智都是脆弱的,一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