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楊母皺皺眉頭,輕歎口氣道:「去吧去吧,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媽什麼時候阻止過了。」
「媽.」楊馥如感動的喊了聲。
「不過,唯有破壞人家家庭,媽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楊母聽了兒子大概描述了女兒和張浩維之間的事情,雖然很感激張浩維對他們家的付出,但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女兒破壞人家夫妻感情。
「不會,他不是這種人,我也不是,他們早就準備離婚了,我相信他。」楊馥如堅定的道。
「傻女兒。」楊母憐愛的撥開她垂落在額邊的髮絲,長長的歎了口氣。
第9章(1)
楊馥如沒想到謝宛臻竟然會出現在加護病房外,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抱著張揚。
一見到楊馥如,張揚馬上掙脫母親的懷抱,衝上前抱住了她,聲音因為哽咽變得更加模糊不清,「Daddy一直在睡覺,不管揚揚怎麼叫她,她都不理我……」他還不知道兩個大人的靈魂已經換回來了,在他的認知裡,Daddy還是楊馥如。
「揚揚乖,阿姨都知道。」楊馥如輕撫過他的頭,憐愛的看著他。
張揚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息,小小的臉蛋閃過抹錯愕,隨即確認的問道:「阿姨?」
楊馥如肯定的點點頭,柔聲安慰道:「Daddy只是累了在休息,等他睡飽了,就會醒來了。」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內心的焦慮卻一點都不比他少。
「你來做什麼?你把我老公害成這樣還有臉來!」謝宛臻不友善的走上前趕人。
「我要見他。」楊馥如不知道謝宛臻為何突然對張浩維跟張揚改變了態度,但這不是她現在要考慮的問題,她只想趕快見到他。
「我不會讓你見他的,你這個介入別人家庭的狐狸精,馬上給我滾!」謝宛臻板起臉斥喝,連溫柔婉約的假面具都懶得戴上了。
「媽咪,不要這樣罵阿姨,阿姨是好人。」張揚回過神來,維護的站在楊馥如面前。
「你這個笨蛋,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嗎?他是想搶走Daddy的壞女人,過來!」謝宛臻厲色的朝兒子招手。
張揚緊抿著唇瓣,遲疑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旁等候著進去家護病房的其他家屬,開始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了起來。
「揚揚,過去媽咪那邊吧。」楊馥如不想讓大人的爭執牽連到小孩,也心疼張揚的為難,鼓勵的輕輕將他推向謝宛臻。
張揚仰頭看向楊馥如的黑眸中充滿了對她的愧疚,然後又低垂下頭,慢慢走回母親身邊。
謝宛臻佔有似的將兒子用力攬入懷中,帶著兒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並對楊馥如得意的微抬起下巴。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楊母不忍看女兒被羞辱,勸道。
「哥,你先帶媽回病房等我。」楊馥如同樣捨不得家人因她而被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懇求的看向哥哥。
楊敬宗無奈的歎了口氣,硬是將滿臉不情願的母親帶離。
楊馥如也不再跟謝宛臻多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候開放探病時間的到來。加護病房外的氣氛是滯悶的,就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纏繞在每個病患家屬的心頭,每個人都是一臉愁容。
「時間到了,可以進去了。」旁邊的病人家屬突然一陣騷動,紛紛起身往加護病房的房門走去。
楊馥如的心高高提起,連忙起身想進去,卻被謝宛臻擋住。
「讓開。」楊馥如咬牙道。
「你不是家屬,沒資格進去。」謝宛臻敵視的瞪著她。
「浩維已經簽好離婚協議書,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為何還要在這個時候為難我?」楊馥如真的不懂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謝宛臻清秀的臉龐倏地閃過一絲脆弱。「你們真的知道我最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嗎?」
楊馥如的心一緊,那雙水眸中的痛楚,是她最近才明白的情感,難道……
謝宛臻被她審視的目光盯得窘迫,撇開視線,逞強的冷笑道:「呵,他連最後的面子跟情分都不留給我,既然如此,你也別想得到你想要的。」她撂下狠話,隨即帶著兒子走進了加護病房。
楊馥如想要跟進去,卻被護士溫婉的拒絕,「不好意思,一次只准兩位親友探視喔。」
看著厚重的房門在眼前關上,楊馥如不放棄的又坐到椅子等待,直到謝宛臻又帶著張揚出來,她依然沒離開。
「媽咪,我不要走,我要跟阿姨在這裡等Daddy醒來。」張揚頓住腳步,不想跟母親回去。
「Daddy不會醒來了,都是她害的,你還想跟著她嗎?」謝宛臻蒼白的臉上帶著淚痕,看得出來是真心為張浩維的傷勢感到擔心。
「我不准你這麼說,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楊馥如倏地站起身,怒視著謝宛臻,左手緊緊握成拳。
謝宛臻被她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冷哼一聲,硬扯著兒子道:「我們走。」
「我不要!我要留在這裡,阿姨——我要跟阿姨留在這裡!」張揚朝著楊馥如伸長了手哭喊道。
謝宛臻不理會兒子的掙扎哀求,硬是拖著他小小的身軀離開了。
楊馥如聽著張揚的懇求,看著他哭得小臉都紅了,一顆心宛若被撕裂似的痛著,但謝宛臻畢竟是他的母親,她沒有立場阻止,只能無奈的坐回椅子上。
在病房遲遲等不到人回來,楊母跟楊敬宗幾次來到加護病房外,勸楊馥如回病房休息,卻都碰了軟釘子,她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這個離他最近的地方。
既然勸說無效,楊母跟楊敬宗也只能輪流陪著她坐在加護病房外,等候明天再度開放訪客探視的時間到來。
楊馥如實在不願意母親和兄長這般勞累,硬是將他們趕回病房休息。
她好不容易熬到隔天上午的探視時間即將到來,謝宛臻又出現在加護病房外,還連同坐著輪椅的張益民跟趙天偉一家人一起前來。
「嘖嘖嘖,浩維真是艷福不淺啊,老婆情人都來了。」張溫平看到楊馥如,嘲諷的道。
「媽,怎麼會是艷福不淺,根本就是禍不單行啊,如果不是表哥在外面搞七捻三,怎麼會三番兩次遇到意外?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陳正芬掩嘴笑道,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輕蔑。
「閉嘴!你這是在詛咒浩維,巴不得他醒不過來嗎?」張益民氣憤的吼完,突然劇烈的咳嗽。
「你還不給我少說兩句。」趙天偉假裝瞪了妻子一眼,其實是在向她使眼色,要她先住嘴。
陳正芬訕訕的閉上嘴巴,往後稍微退了一步。
趙天偉輕輕拍撫著外公的背,安撫道:「外公,你可別氣壞了身體。」
「爺爺,你們都不要怪楊小姐,是我不好,沒把浩維照顧好,都是我的錯。」謝宛臻又恢復柔弱似水的模樣,沒了昨日面對楊馥如時的強硬尖酸。
「這怎麼能怪你呢,如果浩維不跟這個狐狸精出去,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張溫平斜睨了不為所動的楊馥如一眼,暗暗在心中唾罵了聲。
謝宛臻沒有應聲,只是拿起手帕,擦了擦根本沒有淚水的眼角。
「當天我跟總經理離開老總裁家,就被兩輛車跟蹤,對方是針對我們,要對我們不利,絕對不是意外。」
楊馥如不理會其他人的挑釁,堅定的看著張益民,不卑不亢的道。
張益民的瞳眸一暗,佈滿皺紋的臉龐沒有太多的表情。
「不愧是我以前的得力助手,知道怎麼模糊焦點來為自己卸責。」趙天偉的口吻聽起來平淡,卻蘊含著強烈的指責。
「我知道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或許我也該學學那種人,拋開道義情理,把自我的利益擺在前頭。」楊馥如忍無可忍,不再對趙天偉客氣。
這兩天她把意外發生時的情況想了幾遍,她原本以為是孫議員後悔和解,所以找人來教訓他們,但後來仔細思索,那天她和張浩維才到張家老宅沒多久,趙天偉一家人馬上出現,擺明是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加上老總裁越來越屬意讓張浩維接班,肯定讓趙天偉心急如焚,使出狠招不是不可能,甚至比孫議員的動機強烈太多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指控是我們天偉干的?」張溫平突然憤怒的道。
「我沒說什麼,你又何必對號入座?」楊馥如冷冷的道。
「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我兒子難道會這麼沒人性,不顧親情去害他表哥嗎?依我看,像你這種背主的人才是到處遭恨,引來仇家報復,浩維應該是被你牽連才對。」張溫平護兒心切,抓住楊馥如的話窮追猛打,卻忘記她所謂的背主、引來仇家,講的正是她兒子趙天偉。
「媽。」趙天偉臉色難看的喊了聲,這不是越說越加深他的嫌疑嗎?
「我又沒說錯。」張溫平不以為然的瞪了兒子一眼,沒好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