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髒,好髒。」
她想到她的哥哥親吻她的唇,他咬破她的唇,他將氣味送到自己的口中,再次覺得噁心,伸手推抵著魈,然後用力抹拭受傷的唇瓣,儘管傷口流血,疼痛不堪,她依然一抹再抹,想將所有可怕的記憶抹去。
「夠了!」
溫厚的氣味在宋花音的鼻息間擴散開來,睜著疑惑不解的眼眸,她一動也不動,靜靜的望著與自己近距離接觸的魈。
他有力的大掌制止她的雙手,她粗暴的行為惹惱了他,他的雙眼緊閉,他的唇輕輕的覆在她的唇瓣上。
他聞到了血腥味,也嘗到了鮮血,不解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自己,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溫燙的火花在他的唇上點燃,魈輕柔的以唇撫著她的唇。
她一點也不髒,她能不能不要再這麼殘害自己?
被人傷害不是她的錯,她不過是被一隻瘋狗咬了一口,僅此而已,為什麼她無法將這不好的記憶忘掉?
除了血腥味,她身上還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她的唇有著淡淡 的甜昧,他完全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同,有什麼改變。
「別再傷害自己,那個傢伙已經被抓,他會坐一輩子的牢,再也不會傷害你,你得自己爬出來,別再想他,他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別再怕了。」
確定她冷靜下來,魈離開她的唇,輕聲安慰。
睜開眼,他與她四目相接,他的眼底閃動著心痛不捨,他的臉龐嚴肅又認真,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紅腫的臉頰。
烙印的掌痕一時之間無法消除,可見當時那傢伙的力道有多大,他不會忘了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情景,不會忘記當時瞬間飆起的心情有多殘狠,如果可以,他想直接扭斷那傢伙的頸子,但是這麼做又太便宜他了。
「你看,你的唇瓣除了你的氣味外,我什麼也聞不到。你別再傷害自己,看看你的身子,都受傷了,你怎麼能受得了這麼折磨它?」
「他一直用手摸我的身體,用嘴咬我的身體,還一直抓我,我覺得好曙心,我不要……我不要這種感覺,它們好可怕,它們讓我好想吐。」想起那雙淫邪的眼睛,想到那雙令人作嘔的手在她的身上四處游移,宋花音又開始落淚,不停的搓揉頸子和手臂。
「夠了。」魈薦次扣住她的雙手,薄唇一一落在她的肩頭、頸子上,刻意忽視她身上被殘虐過的痕跡,輕柔的說:「你已經乾淨了,瞧,我一點也沒有聞到任何奇怪的氣味,除了你身上的香味外,什麼也沒有。」
再次低下頭,他輕輕的吻著她白皙的頸子,輕緩的噶咬那道傷痕。
宋花音忍不住顫抖,雙眼睜大,不敢閉上,承受著被咬的疼痛,偶爾逸出悶哼聲,但是不敢有任何動作,任憑那抹刺痛蔓延。
「瞧,這是我咬的,你會怕我嗎?」不帶情慾的離開她的頸子,魈抬起頭,低聲的問。
看進他深邃的雙眸,宋花音僵著身子,用力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搖頭。
「我不會傷害你,你知道的,對不對?」他的嗓音輕緩。
她被動的點頭。
魈低垂著頭,依循著那傢伙曾經傷害她的痕跡,重新烙印屬於自己的痕跡和氣味。
「把那個人忘了,記得這些吻是我的,好嗎?」
彷彿存在於傷害當時的記憶不斷的在腦中盤旋,淫穢的笑聲、邪惡的眼眸、粗魯的啃咬、令人噁心的氣味與撫觸,宋花音與自己的心魔抵抗著。
不是他,是魈的吻,是魈撫摸,是不會傷害她的魈在碰觸她,她一點也不害怕,是魈的手,是魈的唇,是令人安心的魈,他不會讓她恐懼,他一點也不恐怖。
激烈顫動的身子緩緩的平復,她的雙手仍在抖動,她的臉色蒼白,雙眼布著1驚駭,但是當她僵硬的低下頭,看著正以唇輕撫著自己臂膀的男人,恐懼和不安逐漸消失。
那是魈,他沒有令她害怕的邪佞氣息,他很小心的吮吻著她的肌膚,她沒有感覺到厭惡、可怕、她……放心的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撫慰,感受著他輕柔的對待。
先是頸子、鎖骨、唇瓣、肌膚,當身上的浴巾緩緩松落時,感覺到空氣的涼意,宋花音忍不住瑟縮,她的雙眼緊閉,勇氣消失,害怕看到魈的神情、看到她胸口上的傷痕,她怕……
他溫柔的撫觸著她,那是一雙很溫柔的大掌,有些粗糙,有著厚繭,不過力道既溫和又堅定。
她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些疼痛,她知道是被那個再也不會來傷害她的男人所傷的,但是奇異的,那一陣陣明明令她感到驚懼的疼痛,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撫觸下,異常的舒適,她不再覺得那種感覺很痛苦,不再覺得那種撫觸令人作嘔,只知道魈正小心的對待她。
第6章(2)
這是一種煎熬,很難想像他竟然有如此大的克制力,就算是聖人,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表現得毫無感覺,更何況他根本不是聖人!
魈撇開頭,閉上眼,調整呼吸。
他的雙手正感受著令人著火的柔軟,他的鼻腔充滿讓人發狂的幽香氣息,他所面對的是個柔軟香甜,令他無法不在意的女人,但是他讓自己陷入死胡同。
這真的是報應,對吧!是老天對他當時不顧她死活所給予的最殘忍的報應。
就算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只是想抹去她難受的記憶,但他仍然是個活生生的男人,無法否認自己也有可怕的獸性慾望,即便他努力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傷害她,但是他現在猶如站在地獄邊緣,只要一個鬆懈,只是一個不注意,他有可能成為讓她恐懼的第二個兇手。
咬著唇,宋花音清醒了,終於發現自己在做什麼,臉龐漲紅,顯得不知所措。
明明應該感到害怕,赤/luo著身子卻一點也沒有想逃離的yu/望,反倒對魈的碰觸湧現異樣的感受……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好像又做了另一種傻事。
微涼的冷意令她不住的打哆嗦,她發現眼前的男人一直望著自己,手也依然在她的身上移動,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好快,整個人緊張又害羞。
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的無辜神態,魈的雙手緩緩離開她的身子,僵硬的幫她拉上浴巾。
「瞧,你現在不會再害怕,不再發抖了,不是嗎?」他的嗓音沙啞,語調盡量保持平穩,「很抱歉,我想……我只能幫你做到這裡,其他的……我恐怕……愛莫能助。」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現在是他停下來的最佳時機,要是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制力會失控,自己會傷害她。
僵著身子站起來,魈深深的瞧著她暈紅的臉蛋,確定她不再哭泣,於是暗暗告訴自己,快點轉身離開,離開這暖昧的房間,離開那誘人的床鋪,逃離這驅使自己變成野獸的地獄。
「你……你好好的休息,我回房了,如果有事……你再出聲叫我,我會……馬上趕過來。」
他轉身,準備離去。
宋花音伸出手,拉著他的衣角,阻止他離開。
魈疑惑的轉頭。
低垂著頭,她緊盯著自己的腿,身子微微顫抖,有些緊張。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
她不安的抬起頭,望著魈,好怕他這一踏出房間,又不見了。
「我只是要回到隔壁的房間。」他發現她現在的恐懼來自於他曾經食言。
「你說過,你不會不見……」如果她讓他離開,一定又會見不到他。
「花音,我不會離開,只是在隔壁,我發誓,你不要擔心……」
魈內疚的說,安撫她慌亂的情緒。
宋花音用力咬著唇,不斷的搖頭,抓著他衣角的手怎麼也不願放鬆。
「花音?」
「你……你能不能留下來?」她幾近哀求的說。天知道要說出這句話,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
好一會兒,魈憋著氣,似乎忘了應該如何呼吸。
「你……」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離開這裡?陪著我好嗎?」她再次瞧著自己的腳,心跳又急又猛,好像快要無法呼吸了。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你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乖,我真的會在隔壁,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打開相通的房門,這樣你只要抬起頭,就會看到我在床上休息,花音……」
「不要!我要你待在這裡。」宋花音在發抖,伸出另一隻手,用力抓著他衣服的另一角。
「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花音,我必須說實話,剛才那麼對你……我的情緒現在很不正常。」魈困頓的坦承。他有yu/望,對她,而且很強烈,他不覺得自己可以冷靜下來。
「我……我知道自己正在說什麼,我希望魈……你留下來陪我……」她的臉蛋漲紅又發燙,因為緊張,連手指都在顫抖。
沉沉歎了一口氣,魈的臉色格外僵硬,「花音,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你應該知道,我是個男人,就算再如何保持理智,就算我有自制力,但是現在……你只是太脆弱了,才會一時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