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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風光

  我一直在等你……聽他說這句話,陸蕪覺得自己這陣子的委屈及憤怒都消了一半,這不只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我要唱!不准你彈給別人唱!」她衝口而出,但四周眾人突然投來的詫異目光,讓她只能硬著頭皮改口,「但這一次就算了……」

  司儒之忍俊不禁,周邊其他人知道小兩口鬧彆扭的,也笑了起來。金不換知機的將眾人趕回村寨裡工作,這可是首領由行屍走肉「復活」的好時機,聚著這麼多人看熱鬧做什麼?

  一下子,人全走光了,連金不換也偷偷溜走,只剩下司儒之、陸蕪和一把琴。

  兩人獨處後,她尷尬地望著他,半是羞半是氣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彈琴唱曲讓我聽到,然後……」

  她說不下去了,司儒之倒是大方的淡笑接下去,「沒錯,誰教你不來找我。躲我的這陣子,你總該體會到族裡氣氛的改變吧?」

  陸蕪沉吟了一下,最後才有些不情願地道:「是改變很多,以前那些中原人根本不會和我說話,現在不僅會主動和我打招呼,連穿衣服都學我,剛才還誇我唱歌好聽……」

  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所以,你忍得一時之氣,換來現在這種結果,不好嗎?」他再問。

  「……嗯。」她即使不想承認,卻也無法否認。

  聽到這裡,司儒之終於長吁了一口氣,「你能知道我的苦心就好。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要說,因為我的手段不得不讓你受點委屈,我很抱歉,前陣子苦了你了,陸蕪。」

  她從來沒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種話,心中不由得一酸。其實她根本不在乎受點委屈,她難過的是自己受委屈,她的愛人卻彷彿不知道般,還反過來怪她不是。如今真相大白,原來他全都看在眼裡,也疼在心裡,如同冤屈終於昭雪一般,陸蕪生平第一次,想哭了。

  不過心志堅毅如她,畢竟還是沒有流下淚來,她只是抿著嘴半晌,然後笑著道:「那你還會和我玩吃櫻桃、抓兔兒的遊戲嗎?」

  司儒之啞然失笑,這時候她心裡想的竟是這個?「如果你喜歡的話,我當然奉陪。」頓了一下,他突然興致一起,用著逗姑娘家玩的方式戲諸道:「不過現在可是光天化日,不太好吧……」

  要換成別的女子,聽到這種話早就滿臉通紅,害臊的說他死相了,然而陸蕪從不是一般人,她確實也漲紅了臉,卻是興奮的滿臉通紅。「光天化日?你說在這樹林裡玩嗎?好啊好啊!隨時會被人看到,一定很刺激!」

  這下反倒是司儒之聽得瞠目結舌,最後止不住的笑意逸出口,化成了朗聲大笑。「我真是服了你,你的反應為何總與別的女子不同……」

  茂密的樹林裡,除了微風與美景,還夾雜著嘻笑打鬧的聲音,然而兩個情愛正濃的人兒,全然沒發現在密林外,一雙充滿妒恨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他們。

  第8章(1)

  「對了,方才嫣娘在廣場上唱的曲子,是什麼意思?」兩人並肩坐在林子裡,陸蕪素手撥弄著雅托克琴,邊好奇地問著。

  「那是詩經的桃夭篇,內容是以盛開嬌艷的桃花來比喻新嫁娘,並祝福她嫁到好人家,婚後家庭和諧美滿。」司儒之簡單的解釋。

  陸蕪聽得眉頭深鎖。「原來如此,哼!她根本是在向你示愛嘛。」

  「那是她刻意選來唱,可不是我要她唱的。」對於她突來的醋意,他忍不住失笑。「我要教你的,是另一首歌。」

  「什麼歌?」聽到有歌學,她整個勁兒就來了。

  司儒之調了調琴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行雲流水的唱了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悠然且情意真摯地唱完一曲「關雎」,陸蕪雖然對歌曲的內容一頭霧水,卻十分享受他低沉且渾厚的嗓音。

  「你的歌聲真好啊!」她不由得讚歎著。

  司儒之笑了起來,「重點可不是我的歌聲,而是古詩的內容。」

  陸蕪眼睛一亮,「是什麼意思?快,快解釋給我聽!」

  「關雎說的是男子相思之情。男子聽到雎鳩水鳥的叫聲,勾起了他對喜愛女子的情思,他想像著兩人如水鳥般形影不離,相親相愛,直至有情人終成眷屬。」他若有深意地望著她,邊說著。

  「原來……嘻嘻!」如此聽來,嫣娘是一廂情願的唱著想嫁給司儒之的曲兒,而司儒之卻是唱著追求她陸蕪的曲兒呢!所以她在他心中,自然地位就比嫣娘高得多了!

  陸蕪開心的湊了上去,忽地親了,下。「賞你一顆櫻桃!唱這種曲兒就對了嘛,比起嫣娘那觸霉頭的什麼『一死一家』要好得多了!」

  司儒之被偷了一個吻,正怔愣著,隨即聽她這麼一說,倒真是哭笑不得了。

  看來要讓她瞭解詩經之美,要走的路還長啊!

  不過那又如何?反正,橫豎他會陪著她走。

  在這樣的氣氛下,司儒之突然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也許天下之大,他再也找不出讓自己這麼喜歡,又這麼常給他驚喜的可人兒了。

  更別說陸蕪對他的愛情,是最純摯、最無偽的,甚至是無條件的信任,事事以他馬首是瞻,為了他,她能收斂自己衝動沒耐心的性子,輕易接受了被他設計的事實而不記恨。原本在萱兒死後,他便斷了情愛之念,然而陸蕪的出現像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兩人個性南轅北轍卻意外的適合,如此的人生伴侶,夫復何求?

  他放下手中的琴,將她摟在身旁,兩人就這麼互相依偎著,心中只有彼此,彷彿頭倚著頭就能天荒地老。

  然而好景總是不長,突然間,陣清咳聲傳入,司儒之只得無奈地放開陸蕪。而正當陸蕪想著是誰這麼不識相,打斷他們的獨處時,樹林小徑那頭走來了一個人。

  那是嫣娘,踩著小碎步,巧笑倩兮的走來。

  「方纔遠遠的聽到男子歌聲,走近才知道是司大人,想不到司大人的歌喉也如此之好,嫣娘卻是躬逢其盛了。」她捧著司儒之,卻絕口不提自己在外頭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事。

  陸蕪一見到她就想發火,只是礙於司儒之在旁,不得不按下動刀的衝動,只是有些火爆地道:「你來做什麼?又沒有人請你來!」

  「陸首領,難道這樹林嫣娘來不得嗎?」她委屈地問。

  「每個人都識相的走了,就你硬是要闖進來,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幹什麼。」陸蕪不能罵她,就只好抱怨了。

  嫣娘馬上雙目含淚,難過地看向司儒之,「司大人!嫣娘……嫣娘真的不是故意闖入的,陸首領怎麼能這麼誤會我呢?」

  「方纔金不換暫時解散了群眾,留我與陸蕪在此議事,為了避免他們又闖進來,他該是在樹林外守著,你既沒有被他攔住,是否代表你始終匿在林子裡沒走?」

  這次,司儒之沒有像以前那樣站在嫣娘那邊,反而暗示他也懷疑她出現的動機,他的語氣不重,也沒有責怪,卻讓嫣娘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但司大人並不是在與陸首領議事啊……」她反駁著。

  此話無疑昭示了她確實一直匿在暗處,否則又怎會知道兩人在樹林裡做什麼?司儒之不由得板起臉來,「既然知道我與陸蕪在林裡是為了私密之事,你卻在一旁窺探,不是更其心可議?」

  嫣娘驚退了兩步,顫抖地咬著下唇。司儒之從來不會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向她說話,何況她這麼像他的前妻,他怎麼捨得罵?

  仇視的目光投向了陸蕪,一定是這個女人勾引了司大人,他才會改變了態度!嫣娘轉頭對司儒之道:「司大人!你與陸蕪……」她根本不想稱那女人為首領了,「你如此文質彬彬,陸蕪卻是粗俗不文,她配不上你的!」

  「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說了算。何況她是一族之長,我只是中原一個小官,真要說起來,還是我配不上她。」司儒之沉下臉。

  「不!明明是她配不上你!你要想清楚啊,即使司大人隻身在外想找個伴,也該找像你前妻那般溫柔似水、才貌兼備的可人兒,絕對不是像她這種粗魯無行的人啊」

  「嫣娘,你今天的言論,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明白嗎?」司儒之以前所未有的嚴厲,疾言道:「還有,我要提醒你,萱兒只有一個,不管長得有多麼神似,都不會再有另一個。我喜歡陸蕪,就是單純的喜歡,與萱兒一點關係也沒有。」

  硬的話說完了,司儒之更是意有所指地道:「我司儒之自認城府深沉、心機極重,因此不需要另一個城府深的人為伴,這樣你明白嗎?」他未曾向外人提過前妻的事,她會知曉定是背後不知又做了什麼,可他沒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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