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脹紅著臉,手足無措地坐在他身邊,除了委屈地道歉外,不敢說她也是被他撞得很痛啊……
「午餐呢?我已經餓了。」
「在這裡。」她馬上站起來,轉身將桌上的飯盒提過來。
聞到香噴噴的味道,他迫不及待地從她手中接過飯盒,七手八腳地打開飯盒,一見到油亮油亮的糖醋排骨,他的口水幾乎要滴下來了。
「綿綿,妳真是太神奇了,怎麼知道我今天肚子裡的菜蟲就是叫著想吃糖醋排骨呢?」
挾了一塊排骨丟進嘴裡,甜嫩帶酸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讓他幸福得只想歎氣,忍不住呵呵笑咧了嘴,半盒飯配著排骨,轉眼間都吞進肚子裡了。
「你喜歡就好。」他的捧場,讓她十分開心。
有句老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看來抓住他的胃這一招,她做得很成功。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唐綿綿的內心竊喜了一下。不枉她用功地向方爺爺打探他愛吃的食物,並且天天趁他在工作室工作時,在廚房裡花上許多時間拚命贊研食譜,同一道菜重複做了又做,直到做出滿意的味道才肯罷休,最後再假裝以不經心的方式投其所好,適時地送上他愛吃的菜,貼心地餵飽他的胃。
趁他吃飯時,她起身悠哉地在辦公室裡悠晃著。
走到角落,她的視線被一張矮几上帶著圓潤光澤的石頭給吸引住了。
這件作品的造形十分抽像、渾圓。
說是蛋,又不像蛋,側面一看反而更像是一塊不知道讓誰剛躺出了一個凹陷的柔軟枕頭。
「妳可以摸摸看。」不知何時,方泰格已經解決了一整個大飯盒,抹完了嘴,從她身後靠了過來。
「咦?」她疑惑地轉過身來。
「妳摸摸看呀!」他用眼神鼓勵她動手。
「我記得學校老師說過,觀看藝術品時,只能用眼,不能動手的,不是嗎?」她遲疑地說道,不敢伸手。
「這觀念老土了!何況我的作品是石頭做的,硬得很,要弄壞還不太容易,妳怕什麼?」他嗤笑她的膽怯。
「可是……這是你的藝術作品耶!怎麼能摸?」她搖搖頭,仍然跨不過那道心理障礙。
「欣賞我的石雕作品,就是要用觸摸的方法親近它,才能懂得它的美。」
「可是……」
「就算給妳摸壞了,我也不會叫妳賠,這樣妳放心了吧?」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她看看他半晌,而後終於伸出手來,怯怯地撫上圓潤光滑的石面。
瞧她小心翼翼得像在摸易碎的水晶杯一樣,他不耐煩地「呿」了一聲,乾脆伸掌覆住她的小手,親自帶領她用掌心、指腹,仔仔細細地親近石頭。
「要這樣摸才對!感覺怎麼樣?」他低頭問她,沒注意兩人的姿態有些過分親密。
然而,她卻切切實實地察覺到,他靠得她有多近。
她的背部強烈地感受到由他胸膛輻散出來的暖熱體溫,他說話時的吐息,噴到她敏感的耳廓,又麻又癢的,令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顫。
「很……奇妙,石頭明明那麼的堅硬,你怎麼能做得好像一塊軟軟的枕頭?」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集中心神,努力回答他的問題。
「不錯嘛,妳對賞美的領悟力頗高的。」他對她讚賞地笑了笑,接著,他突然摟住她的腰,將她抬舉起來,坐到石雕上。
「方泰格,你做什麼?」她忍不住驚呼一聲,直覺地喊出他的名字,伸出雙手緊緊攀在他的肩膀上,雙頰通紅地穩住自己的重心。
他……他怎麼突然抱起她?嚇了她一大跳!
「告訴我,妳現在坐在石頭上的感覺是什麼?」他又問她。
「很冰涼……很舒服……像公園裡讓人用來休息乘涼的石椅……」她雖然對他的熱切感到一頭霧水,仍然乖乖的有問必答。
「太好了,妳竟然能體會出我想要表達的感覺!」他對她咧嘴笑得很開心,眼中滿是彷彿遇到知己般的興奮。
她眨眨眼,有些理解他對藝術的看法了。
在她的印象中,所謂的藝術作品,給人的感覺總是被玻璃和圍欄所隔離,遙遠、神聖、高高在上,而且不可觸摸。
但他反而要人盡量去觸摸、親近,甚至是坐在他的作品上面。
他的作品就像他本人一樣,開朗、率直、不做作,讓她不知不覺地陷溺在他迷人又親切的魅力中。
望著他的眼,想起她要試探他是否真的是同志的任務,於是在衝動之下,大膽的要求在她來不及後悔的速度下脫口而出──
「你……你可以吻我嗎?」
一秒鐘的衝動過去後,便勇氣盡失,她深深地低下頭去,完全不敢看他,全身羞紅,一副恨不得能縮到最小的模樣,像只落入熱水煮紅的小蝦子。
他先是愣住了,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回過神後,他的心念之間深深一震,胸口因激盪而明顯起伏。
獲得嬌美人兒的主動邀請,情不自禁地,他也冒出了好想、好想親吻她的衝動。
他溫柔地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他的眼,希望她也能看見他眼中跟她一樣的熱情。
「這是妳說的,不要後悔。」他低喃道。
望著他的眼,她像被蠱惑了一樣,輕輕搖頭。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就說了出來,腦子裡除了一片空白,還是一片空白,整個人、整個靈魂,只能漸漸融化在那一對熾熱得像金黃色高溫火焰的淡褐色眼瞳裡,無法抗拒。
他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唇,距離逐漸接近,彼此的呼息也越來越鮮明。
試探地輕輕觸碰她的柔軟唇瓣,她的身子幾不可察地微微震動一下後,便閉上了眼,自願將所有的主權都交給他。
他又輕觸她的唇一次、兩次,確認了她的意願後,他雙手捧住她的後腦,決定不再給她逃離的機會,開始輾轉吮住她的唇瓣。
感受著唇上又熱又麻的感覺,她想微笑地告訴他,她並不想逃開,只想讓他親吻。
「泰格……」她低喚他的名字,開口想說話。
下一秒,他火燙的舌已經迅速敲開她的齒,強勢地深入探進,讓她倒抽一口氣,再也無法說出任何言語表達她的心意。
雖然她沒說,但她羞怯卻又積極主動探出、模仿他的動作與他糾纏的小舌,已經說盡了千言萬語。
他低吟一聲,完全無法抗拒她若有似無的誘惑和試探,親吻的動作更加濃烈、深重。
兩人的呼吸及心跳頻率已經徹底打亂,又急促、又激盪,腦袋暈眩、四肢虛軟,身體不知名的深處冒出滾滾熔岩,幾乎要燃燒起來。
雖然因為氧氣不足而喘息,喉間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低吟起來,但寧可窒息,怎麼也捨不得放開對方熾熱如火的唇……
誰也不願先離開這場驚心動魄、有如天雷地火一般的親吻……
直到帶著刻意的敲門聲重重響起,這場熱切如火的親吻,才在兩人受驚嚇而分開的狀況下,戛然終止。
「喔,抱歉,打擾了你們的飯後運動嗎?」毫無抱歉之意的嗓音切了進來。
兩人同時望向門外──
一個男人正倚在門框旁,像是看戲看了很久似的,衝著他們兩人曖昧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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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少麟坐在沙發上,斜著眼,似笑非笑地睨著方泰格。
「你這是什麼眼神?」方泰格脹紅臉,惱怒地瞪他。
「剛才那個落荒而逃的女孩,就是你傳說中的美女小管家吧?」魏少麟感興趣地挑挑眉毛。
「是又怎麼樣?」方泰格沒好氣地回答,臉色卻有些心虛。
「不是有人說什麼『兔子不吃窩邊草』嗎?原來你這隻兔子不吃窩邊草,只吃窩邊的花啊!」魏少麟繼續拿他剛剛親眼抓到的把柄,不停地戳他。
「我喜歡吃草還是吃花,要你來管!」方泰格不爽地吼道。
「氣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吶,你的小管家真的很漂亮,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追求她。」魏少麟涼涼地說道。
「門都沒有!」方泰格突然生起氣來,忍不住對他跳腳。「怎麼連你都想打我的綿綿的主意?」
「你的綿綿?請問你的所有格,有正確一點的名稱嗎?你是唐綿綿的男朋友,還是她的老爸?難怪大家都要怨你霸著寶貝不放。你太自私了,憑什麼不准大家追求她?」魏少麟故意發出不以為然的哼笑聲。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方老虎怒吼了。
「我偏要!」他逗老虎鬚逗得好開心。
方泰格生氣地大吼,跳過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
魏少麟也不甘示弱地反撲,兩人就在沙發上扭打成一團。
沒想到,唐綿綿此時又折了回來。「對不起……我、我剛剛忘了拿走飯盒……啊!」
一推門進來,就撞見兩個大男人激烈地在沙發上互相扭迭,唐綿綿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臉色刷地變成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