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一根食指溫柔的抵著她的唇,「音樂會聽不見。」
她還真想咬斷那礙眼的手指頭!
得逞的男人嘴角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的小天使啊……多軟的身軀……軟?
蒲生拓蓮突然意識到手下的觸感不同於衣物的觸感……不會吧?這丫頭……攬住纖背的大手使勁一捏!
「啊!」無緣無故被偷捏一把的小人兒吃驚的叫了出來!
蒲生拓蓮將她壓向自己、另一手撩起如瀑布般的秀麗長髮、低頭一看。
果然!「你這該死的丫頭……」
「你才該死!」她用力往他腳上一踩!
「哎、哎……」
蒲生拓蓮吃痛的拉回生氣的小人兒,痛歸痛,反正疼在腳上,雙臂倒是還很有力氣。
「我不跳了。」
「由不得你。」蒲生拓蓮咬緊牙關說著。
這潑辣的小丫頭,不知道自己腳上踩的是細跟高跟鞋嗎?竟然往他腳上狠狠的踩?
冷茹淇咬緊下唇瞪著他,跳舞?明明就在吃自己豆腐!
不要臉的傢伙!
「要是你再毛手毛腳,看我不把你腳掌踩出一個洞才怪!」她生氣的說著。
「知道了、知道了。」
說什麼他吃她豆腐?她的豆腐早就被剛才那個男人給吃光了!穿得這是什麼德性?自以為好看?
小小丫頭一個竟然穿成這副樣子?不倫不類!.瞧他一張嘴巴咕噥個不停,她才不想管他在說些什麼勒,要不是剛剛太大聲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她早給他一拳、走人!
蒲生拓蓮小心翼翼的摟著她跳舞,不但要防止小女人一不高興就轉頭走人,更要防止她春光外洩。
明明就是一曲優雅的音樂,蒲生拓蓮卻把舞步踩得同手同腳、怪裡怪氣。
他已經顧不了自己的舞步蠢不蠢?只要她赤裸的背肌別讓任何人給看見就好!他還真是慶幸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
如果,他現在脫下西裝外套,密密麻麻套在她身上、扣好每一顆鈕扣,會不會被揍?蒲生拓蓮抿緊嘴唇,認真考量著。
* * *
想著、想著……腦子裡還沒做出一個結論、到底行不行的通?他蒲生少爺倒是已經動起手來了。
冷茹淇很是納悶,這種天氣有熱得讓人會想脫掉外套嗎?已經入秋了不是嗎?而且他大少爺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脫衣服嗎?跳舞跳到一半的時候。
他還嫌他們剛剛不夠引人注意是嗎?
從他走到這裡開始,她就陸陸續續讓人打量著,他這討人厭的發光體,她沒辦法像他一樣自在好嗎?
「蒲生拓蓮,天氣沒有這麼熱吧?」
蒲生拓蓮瀟灑一笑,手腳俐落又快速的將西裝外套套到她身上!
不但套上了,就連兩隻袖子也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穿進去!
冷茹淇不敢相信的瞪著自己身上,瞧他把自己弄成什麼德性?唱歌仔戲的花旦嗎?
她不敢想像自己現在的蠢樣,小孩穿大衣嗎?
又寬又長的袖子掛在她兩隻手上,過長的袖管飄啊飄,不認識的人可能還會以為她是斷手的傢伙。
她就是穿上蓬鬆的羽毛大衣也沒這麼鬆垮!
「蒲、生、拓、蓮!」他竟然在別人的生日派對上給自己當眾套上一件雨衣!
如果她身上套的是雨衣,那麼也是一件由義大利知名設計師所親手操刀打造的雨衣……「呵呵……」這樣好看多了,蒲生拓蓮很是滿意的審視她,不但點點頭,眼裡儘是讚賞的目光。
「我怕你著涼。」這種天氣會著涼才有鬼!他甚至愉悅得想吹聲口哨來聽聽。
他還笑?如果不是大家都圍著他們看,她還真想衝上前去給他一頓排頭!
冷茹淇頂上冒煙的衝出團團人牆!
「淇、茹淇!」如果她不是這麼生氣,氣得失去理智,那麼她絕對應該先脫下雨衣再說。
她那穿著寬大雨衣奔跑出去的模樣,簡直就跟偷穿爸爸的衣服,被罵哭跑出去的小女孩一樣……滑稽!
* * *
「茹淇!」蒲生拓蓮一身修長的體格,手長、腳更長,兩步並三步,沒一會兒便追上她這個穿大衣的短腿傢伙。
冷茹淇掏著皮包裡頭的車鑰匙,她生氣得乾脆把皮包倒過來抖一抖!好不容易找出鑰匙,卻怎麼也插不進去車門的鑰匙孔……他趕緊握住她冒煙的小手,「對不起,別生氣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但是只要一看見她氣沖沖的模樣。
對不起馬上就從嘴巴裡吐出來。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他是在避免他的小天使讓人吃豆腐。
冷茹淇忿忿的瞪著他,她才不相信他是真心要道歉!老是要著她玩,今天看她出糗了,他一定又覺得自己很有趣!
「茹淇……」
「為什麼要惡作劇?」
「我沒有惡作劇……」扯回自己的手,冷茹淇又開始跟鑰匙孔奮鬥!
「對不起嘛。」蒲生拓蓮一臉無辜的說著,「你穿得這麼暴露,我怕你讓不肖份子給覬覦……」
「那個不肖份子就是你,只有你會在我的背上摸來摸去!」說得好聽!
「我不是故意要摸來摸去,我是要確定你到底有沒有穿……」
「我當然會穿衣服出門!」他乾脆直接說,對!我就是要作弄你,怎麼樣?她或許還不會這麼生氣。
他為什麼總是油腔滑舌、不老實?她最痛恨的就是他的舌燦蓮花!
竟然想拿哄女人的那一套方法用在自己身上?她冷茹淇不稀罕!
也不屑要他這種對待!
「可是那個男人就在你身上摸來摸去!」氣死人!
「我跟他只是跳舞,別把每個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這話什麼意思?」對她一向好脾氣的他,此時也不禁動怒了。
冷茹淇轉身直盯著他,「為什麼在意那個男人是不是在我的身上摸來摸去?」即使已經穿上了高跟鞋,她還是得抬頭望他。
他竟然開始微微侷促起來,頭一回,蒲生拓蓮不敢直視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他讓她等待的目光給盯得不自在起來。
冷茹淇失望的轉過身去,這一次,她一下就把車門打開了。
拉住即將合上的車門。
「淇淇,我不喜歡他摸你。」他迫切的說著,他不會對她說謊,這是實話。
「為什麼?」
「為什麼?」他又停住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她,他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失望的眸子飲了下來,「我說過,別再叫我淇淇了。」她有些疲憊的說著。
合上車門,她沒有稍作遲疑的發動車子駛去。
短短一霎那,她已經看清楚他的眼神,那幽黑的眸子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她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沒有戀人的感覺,呵……一件衣服擱在衣櫥角落,就這麼擱著,擱到忘記衣服的存在,然而有一天,有人想把角落的衣服拿去穿,主人才想起這件衣服的存在,他雖然不穿,卻也不想讓人拿走。
他是衣櫥的主人、她是角落裡的衣服……蒲生拓蓮看著她離開,直到車子彎進看不見的轉角,他還是站著、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
第6章(1)
「淇、茹淇,你在等人嗎?」冷楷不時睞著頻頻往外頭看去的大女兒。
「沒有啊。」她飛快的回答著。
回答得太快,反而令人懷疑,睇了女兒一眼,只希望她不是在敷衍他這個老頭子,好不容易腦子正常了近十年,沒道理再壞回去。
「爸,姐是在等水柔啦。」趴在地上的冷茹珈爬了起來,「真的很會摸東摸西啊,我想先看DVD了。」
走到電話旁邊,冷茹珈撥了一通電話到水柔家催促。他們兩家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一個在山頭、一個在山腰,開車不用五分鐘,但是走路卻要花上半個多鐘頭,加上水柔人矮又溫吞,讓她走上兩個鐘頭也沒問題。
「我去載她好了。」冷茹淇拿了鑰匙出門。
她是冷家裡頭唯一會開車的女生。珈珈膽子小,別說開車,就是搭別人的車子也可以讓她失聲尖叫,人家只不過是稍微開得快了一點。
確定大女兒已經走出去,冷楷開口道:「茹、珈珈。」
珈珈就珈珈、淇淇就淇淇,沒事在那邊搞什麼不准叫這、不准叫那,他這老頭子怎麼記得住?
「有。」
「咳,我問你。」
冷茹珈趴在地上看雜誌,沒有回頭,靜待老爸的下文。
「那、那個淇淇有沒有跟什麼奇怪的男人靠得比較近?」他盡量表現出一副開明的樣子。
老婆在臨終之前有交代,不准他拿父親的威嚴干涉女兒的婚姻。
四年前一家人繞在久病的妻子身邊,她說,大家都聽到了,他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想,老婆會說這話的前提,是以為女兒已經跟拓蓮那小子徹底撇清了吧。
「爸,你就直接問我,姐還有沒有跟拓蓮大哥接觸就好了,什麼什麼奇怪的男人?」拓蓮大哥什麼時候變成了奇怪的男人?
冷楷有些緊張兮兮的合上報紙,「那你說到底是還有沒有聯絡?」
她從地上爬起來,認真的看著父親,「沒有,二姐跟他沒有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