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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莫顏

  獨孤秋雨不由得抿緊了唇,縮緊了拳頭,自己是在幹什麼?說來這麗彤兒是無辜的,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就算在氣勢上、言語上壓了對方只如何?心中不但沒有快/感,反而更糟,她自己很清楚,從頭到尾,原因只在陵哥哥身上,手無摘雞之力的女子只能L仰男人異息而生存,青樓女子更是沒有太多選擇,她們賣笑、賣歌藝,也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

  她自幼深受娘親教侮,娘告訴她,咱們雖是女子,卻不可有女兒家的小心眼,要有男兒的大胸懷,這世間的女子多半是可伶的,因為她們只能靠男人而活,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男八是她們的天,只能望這片夭而活,她們的命運皆掌控在男人手中。

  獨孤秋雨知道自己是幸運的,生在獨孤世家,娘只是江湖女俠,見識不同,對她的教侮也不同,不像其他娘親要求女兒那般,幾事以夫為夭,一輩子守著艾夫兒子,相反的,娘要她變強,不但教她武功,還幫她瞞著爹,任由她扮成男子,天天跟著二位兄長出外見識,而非窩在香閨做女紅。

  所以當她知道陵哥哥若上麗肛兒時,不會柔弱地在閨中暗自掉:口,而是立即採取行動,吃醋埋怨是無用的,她要主動爭取陵哥哥,他是她未來的夫婿。是她自幼心心唸唸的人,她要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男人的心被別的女人吸引了,她這個未過門的妻子就該憑本事追回來,而不是把氣出在女人身上。她本性講義氣,心中有豪情,因此對自己把氣出在麗彤兒身上的態度,感到有些懊悔,遂態度稍約,語氣也遙和了不少。

  「我累了,要閉目養神,讓我靜一靜。」說完閉上眼,暗暗調息,試圖藉著運氣吐納,如塵公子的那一掌,讓她體內氣血;昆亂,十分難受。

  當她閉目養神時,一旁約下的美眸卻緩緩發亮,舊急藏在水要後的流光溢彩變得清澈,正肆無忌地將她的女兒樣態一絲不漏盡收眸底。

  令狐絕沉靜地望著她,眸光幽深無底,他隨著翠兒被帶到馬車上後,便靜等著,直到聽得那些手下低聲談論,說她早該到了,遲遲沒出現,會不會出了事?

  當下,他立刻施展輕功掠了出去,卻想不到,果直如他所料,她被那男人困住了,遂暗助她一臂之力,隨手拿起杯子射向如塵公子,破去對方強大的氣網,接著他便快速回到車上,卻不是適才的車廂裡,而是上了這輛馬車。

  他知道她是女子,但扮成男人時,舉手投足革灑調境,完全無女兒家樣態然而恢復成女兒身後,穿上一身景白的羅裙衣裳,競如此美麗動人。

  可真正吸引他的,是她和如塵公子交手時的身影,明明是玲瓏纖細的美人兒,卻充滿著不輸男兒的英氣,明明咬若雪蓮,卻翻騰如龍。

  嬌而不弱,剛而不猛,籍麗中見革灑,負無媚中有剛毅,不見絲毫扭泥……他走遍大江南北,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子。

  這美人和他是同類。

  「獨孤秋雨是嗎……」令狐絕唇角逸出一抹風華絕代的淺笑,眸光如幽夜的星子。

  馬車來到獨孤府宅,從後門俏俏駛入,隨後減慢了速度,沒多久終於停下,外頭傳來翠兒的聲音。

  「小姐,到了。」

  獨孤秋雨睜開眼,這一番閉目調息,總算好多了,回到自己的地盤,她無須再裝,於是掀開車簾,利落地跳下馬車,正要邁開步伐,突然想到什麼,她對翠兒吩咐——「扶她下車。」

  「是。」翠兒應著,立刻要往荊楚駕的那輛馬車走去。

  「不是那輛,是這輛。」

  「啊?」

  翠兒腳步一頓,不明白地若向小姐。

  這時車簾被一隻手輕輕掀起,露出一張嬌美奪目的花容。

  翠兒瞪大了眼,嘴巴也張得大大的,瞪著馬車裡的麗彤兒。

  另一邊的荊楚也是一臉驚呆,先是看若麗彤兒,只回頭若若自己的馬車,不明白原本坐在這輛馬車上的人,怎麼去到小姐那輛去了?

  獨孤秋雨哼了一聲,懶得念他們,反正平安回來,目的也達成了,遂不乎計較,「翠t兒,將她安置好,派人守著,別讓人發現。」丟下這句後,她便大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進了閨房,她立刻喚來另外兩名丫鬟,「容兒、娟兒,幫我更衣,我要冰:谷。」

  「是,小姐。」叫容兒和娟兒的丫鬟,立刻上前為小姐卸下衣裙寬袍,閨房後頭連接著大浴房,是小姐個入的沐浴之所,在丫鬟的伺候下,她從頭到腳洗了個澡,從琴仙坊回來後,她一直覺得胸口悶悶的,皺起的秀眉引起丫鬟的關注,她搖搖頭說沒事,認為只要休一下就無礙了,洗淨後,她一身清爽潔淨,身上發出:炎:炎的清香,一走到軟榻前,便立刻成大字形躺下去,雙腳一踢,把繡鞋高高踢出去。

  她本率性,不拘小節,這兒只是自家地方,完全無所顧弓,容兒將繡鞋撿回,忍不住念道:「小姐只亂蹋鞋子了,要是被老爺若到,又要念小姐了。」

  「你們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更何況爹知道又如何?」她不在乎的伸了個懶腰,一臉舒服偷快,一雙天足晃呀晃的,彷彿迎風擺動的小白花,「容兒,別忘了,小姐不伯任何人若到,她只伯被陵少爺瞧見。」娟兒故意糗了這麼一句,立刻惹來獨孤秋雨的抗議。

  「臭娟兒,你敢笑我!」

  「娟兒說的是事實呀,而且娟兒是為小姐好,小姐若是不平日養成習慣,等到過了門,哪一夭難保不被陵少爺若到小姐這般粗的模樣。」

  「這麼一來呀,小姐不但功虧一簽,還把陵少爺給叮跑了呢。」

  容兒和娟兒一搭一唱,她們平口就如此和小姐逗嘴玩鬧,獨孤秋雨也任她們這般,她是個度量大的主子,不但不怪,還會反過來跟她們逗嘴。

  「嘻嘻,不怕不怕,只要我和陵哥哥成了婚。拜了堂,把他弄上床了,他就是我的,不伯他跑掉。」她洋洋得意的說,口無遮攔,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矜持,不過只有在和自己感情深厚的丫鬟面前,她才敢這麼幕無保留。

  翠兒、容兒和娟兒,是獨孤秋雨從外頭撿回來的,她救三人於孤苦無依中,若非她,這三人不是被賣到低賤的妓館,就是被賣去當奴隸,或是落入yin\賊手中,任其蹂踴而死。

  獨孤秋雨自幼習武,十二歲就跟著兄長們出去見識,常常打抱不平,見到有人欺侮女人,她一定拔月相助。

  容兒誇張的歎了口氣。「欺,小姐明明性子像個丈夫,偏偏是個美麗的姑娘家,害我連以身相許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嘛,偏偏扮起男子還俊俏尚得很,害我們到現在除了小姐,其他男人都瞧不上!」娟兒也跟著誇大的哀聲歎氣,最後兩人齊聲道:「小姐是男人就好了。」

  獨孤秋雨好笑的膘著她們,一臉奸作的嘿嘿笑道:「有什麼好抱怨的,我不是收了你們在身邊伺候嗎?思春發情就老實說,我會幫你們找男人去去人。」論牙尖嘴利,她可不輸人。

  她們聽了果然臉色脹紅,羞得直跺腳。「小姐好生可惡,這般取笑我們!」

  兩人四隻手攻向她,要去搔她癢。

  獨孤秋雨哈哈大笑的躲著,卻在這時胸口猛然一陣劇痛,讓她臉色瞬間刷白,原本嘻笑的容兒和娟兒也是一驚,「小姐,你怎麼了?!」她們驚慌失措的問,被小姐蒼白的臉目叮到了。

  獨孤秋雨撫著胸口,額頭田著冷汗。「不知道,只是胸口突然好痛,」

  「要不要叫大夫來?」容兒忙問。

  她搖頭,「不必慌張,我沒事。」

  獨孤秋雨心想,必是如塵公子那一掌的影響,由於不想讓容兒、娟兒擔心,也伯驚動了爹娘和兄長,遂囑咐她們,「容兒,你去找廚娘,讓她燉一碗人參湯娟兒,你幫我守在外頭,我要運功打坐,切勿讓人打擾。」

  兩名丫鬟立刻照她的吩咐去辦,退出閨房,而她則在慶榻上盤腿而坐,閉上眼,緩緩運行血氣,疏通經絡。

  一股氣自丹田而生,循著經脈穴位遊走週身,可當這股氣來到胸腔時,卻被堵塞住,她努力衝破,想要打通它,可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反而開始冒汗,這股被堵塞的氣,令她窒悶不已。

  怎麼會這樣?她感到有另一股寒氣襲來,與她這股氣用力衝撞,甚至要吞噬它,令她痛苦難當,臉色由白轉青,全身微微顫抖著。

  一股腥甜上湧,夾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哇的一口吐出黑血,人也無力地往前跌下去。就在撞上地面前,一隻有力的臂膀及時攬住她的細腰,將她輕盈地帶回慶榻上。

  「別逞強,小心走火入魔。」清風般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溫潤好聽得彷彿輕聲細語,獨孤秋雨驚訝的回頭,不期然迎上一雙波光流溢的墨眸,那是一張出塵俊美的臉容,生得比女人還漂亮,眸似幽夜,烏瞳品瑩如星子,黑髮如緞,簡單的束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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