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也是從早上就趴在床沿猛睡到剛才,阮卿卿忍不住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動作可愛得讓余謙忍不住下腹一緊,莫名的口乾舌燥了起來。
「剛剛護士跟我說,因為你是動胃部的手術,所以現在還不能直接喝水,你忍耐一點喔!」阮卿卿用沾了水的棉花棒,輕輕的沾濕余謙還有些發白的嘴唇,「如果覺得渴就潤一潤唇,好嗎?」
「嗯!」余謙看著阮卿卿小心翼翼的模樣,明媚的大眼裡寫滿著不容錯辨的關心,讓他不自覺有些欣喜。
他怎麼也沒想到,阮卿卿居然會願意待在他的身邊照顧他,這項發現令他的心情有著說不出來的愉悅。
」對了,你等一下,我去跟醫生說你醒了。「阮卿卿放下棉花棒,轉身就要離開病房。
「好。」
「對了,千萬不要亂動喔!你好好的待在床上,我馬上就回來。」像是不相信余謙會安分的躺好,阮卿卿都已經定出病房了,還不忘回頭吩咐了聲。
「嗯!」看著阮卿卿關切的表情,余謙難得認真的允諾。他躺在病床上,不自覺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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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醫生來過,確定余謙恢復的狀況還不錯後,病房就又剩下余謙和阮卿卿兩人。
余謙在吃過藥,應她的要求閉上眼睛休息後,她才翻出包包裡的書來看。
她雖然聽過胃出血這個病名,卻從來不知道這種病會嚴重到需要開刀。
稍早時,她跟固定巡房換點滴的護士交談了幾句,問了一些基本的胃出血常識,在護士的推薦下跑到醫院樓下的書店買了一本關於胃出血等胃病的書,趁著余謙閉目養神時閱讀了起來。
她可一點都不想讓余謙知道她其實很擔心他!
要是讓他知道了,他那張可怕的嘴不曉得又要說出哪些曖昧或是調侃她的話,她才下想承認自己有任何擔心他的情緒存在呢!
她只不過是為了瞭解這個常見疾病的常識才去買書的!
她小心翼翼的翻過一頁又一頁書頁,仔仔細細的看著書的內容,另一方面又有意無意注意著好像又睡著了的余謙。
過了一會兒,像是確定余謙已經睡熟,阮卿卿放下手上的書,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會吵醒睡夢中的余謙。
余謙因為藥效的關係,睡得好沉。
昨天晚上發起的高燒,在白天陸續燒了又退,退了又燒,幸好他額頭高燙的溫度,在入夜時已經穩定的降了下來,也沒有再發燒的狀況,再加上他先前也清醒過幾次,阮卿卿原本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她輕輕的將余謙滑落的棉被拉高,並確認他的點滴瓶的容量還在安全範圍。
除了遠處傳來的聲響之外,這間單人病房顯得好安靜,靜得只剩下余謙深緩的呼吸聲。而就連阮卿卿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幾乎是屏著氣,小心翼翼的做著這些事情的。
這是余謙住院的第二個晚上,前天半夜緊急送他來醫院時,醫生判定他是因為急性胃出血需要開刀。
阮卿卿只得自稱是他的未婚妻,簽署了手術同意書。
她雖然曾經嘗試要聯絡他家人,但是他趕來的特助卻說他父母出國,而他也沒辦法留在醫院照顧他。
大概是天生的責任感使然,也或者是因為余謙是在她家昏倒的,再加上又沒有人可以照顧他,於是在彭楷的要求下,阮卿卿就這樣一肩擔下照顧余謙的責任。
看著余謙一整天睡睡醒醒的,一度還反覆發起燒來,到現在他終於穩定下來了。
雖然不太想承認,不過阮卿卿看到他不再高燒時,心裡真的很高興。
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覺得無法丟下余謙一個人不管。
儘管他嘴巴總是很壞,也老是不安好心眼的樣子;總是滿口甜言蜜語,還有那些橫跨那麼多版面的緋聞……在在都讓阮卿卿從得知可能要聯煙,甚至是正式見面後,一直都認為他是個非常隨便的紈褲子弟。
但是,每當她一回神,他那個並不特別親切還帶有一絲邪氣的笑容,總是這樣直直撞進她的心裡,強烈得像足要撞出個窟窿似的,害得她老是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既不懂他的心思,也不瞭解他一連串的舉動。
他總是搞得她又急又慌,又怕他那若有似無的笑,又怕……見不到他。
跟這個人步入禮堂真的好嗎?阮卿卿忍不住自問。
他雖然一臉憔悴的躺在病床上,雖然緊閉著雙眼,可是他的俊美並沒有因此而失色,頂多是他的邪氣因為閉著眼而減去了些。
這樣一個俊美異常、緋聞特多的丈夫,對她、對家族、對公司來說,真的是好的嗎?
因為家族裡的男男女女幾乎都是以聯姻的方式來決定婚姻,所以阮卿卿壓根兒不覺得聯姻有什麼,畢竟那不過只是商業的一種手段。
而她儘管下了工夫去收集余謙和余氏的資料,卻沒有想過真正跟結婚之後和余謙實際相處的情形。就像她的爸媽和所有已知的親戚朋友一樣。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在相親過後,現在的她會是擔憂的守在余謙的病床前,而不是窩在自己的小窩裡。
余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看著臉色蒼白睡著的余謙,阮卿卿不僅僅是對余謙感到迷惘,更對自己為了他懸在半空中的心而迷惑了。
第四章
當余謙再醒過來時,阮卿卿還窩在椅子上看著書。
病房裡只點著小燈,安靜得只剩下阮卿卿翻著書頁的聲音。
她在看什麼書看了那麼久?余謙忍不住好奇。
「卿卿。」余謙側過臉看著阮卿卿,有些意外的發現旁邊攤放著一張床,床上堆著一團隨意疊起的棉被和一個白色的大提包。
難道他住院的期間,阮卿卿一直陪在他身邊嗎?
「啊?怎麼了?不舒服嗎?」阮卿卿放下書,走近病床就先摸摸余謙的額頭,確定他有沒有發燒。
她指尖有些冰涼,貼在自己的額頭時,涼涼的觸感讓余謙幸福的歎息了。
「你還好嗎?」順手撥開余謙覆在額上有些凌亂的劉海,阮卿卿像是沒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親匿一樣。
「你很擔心我嗎?」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溫暖而纖細的手,墨玉般的眼睛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哪、哪有!」
「你臉紅了,卿卿。」余謙有些好笑的看著阮卿卿突然炸紅的臉。
我只是不想還沒過門就當寡婦!阮卿卿咬著唇,硬是把差點衝出嘴巴的話給堵住。
「我……只是不想要合作案告吹。」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說。
「哦?是嗎?」
「當然是!」阮卿卿不服輸的放大音量,好像要證明自己說的是肺腑之言一樣。
「不會,我絕對不會讓它告吹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刻意要說給阮卿卿聽的似的,余謙音量雖然不大,卻十分堅定而清楚的傳進阮卿卿的耳裡。
她臉兒微紅,決定不針對這句話多加聯想。
他只是病人,只是她聯姻的對象……她只是盡盡義務照顧他而已。
沒錯!只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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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其實還很虛弱的余謙,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還是一直睡睡醒醒的。
阮卿卿擔心的看著他點滴一瓶換過一瓶,黃的、白的,用針筒注射藥物進去的,一瓶又一瓶的被換掉,他卻還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
偶爾醒來也只是跟她交談幾句,就又體力不支的睡著。
要不是護士跟她特別解釋每個人體質不同,恢復的狀況也有所不同,昏睡是因為身體需要恢復體力,所以才需要大量的睡眠與休息,余謙這樣還算是正常的,她可能早就急得拖著昏迷的他轉院了。
等到余謙終於又醒來的時候,阮卿卿並不在病房內。
雖然不再感覺到蝕心的胃痛,但是余謙還是全身酸痛不已,腹部的傷口有比之前好些,不再像第一天醒來時那樣刮骨、火燒似的疼痛,卻多了一種刺癢的感覺,讓他不適的醒來。
余謙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並沒有之前那樣虛弱得手腳使不上力的感覺,他撐起身體,搜尋起阮卿卿。
她並不在病房內。
余謙默默打量著四周,發現一旁折疊床上的棉被雖然被疊得很整齊,大包包卻仍在原位。
阮卿卿並沒有離開!
這項認知讓余謙莫名鬆了一口氣,他放鬆了下來,掙扎的靠向床頭。
「欸!余謙,你醒了啊!」阮卿卿突然推門進來,發現余謙醒來,不禁有些高局興,連忙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跑過來幫著扶余謙。
「嗯!你跑哪裡去了?」稍微挪了挪身體就有點喘,余謙有些不滿的皺著眉。
上天是怪他過去十幾年操身體操得過頭嗎?這種手腳發軟、氣喘吁吁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