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酸痛,對吧?」他理解地輕哄,很同情她,畢竟他昨夜真是一點也沒有客氣過。那不識雲雨滋味的她,此刻身子肯定既僵硬又酸軟。
她抿起嘴。「你不要問了,天很亮了,不知道什麼時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快點起床?」
他伸手將她拉過來,讓她跌靠在他的胸口,當那紅髮散落在他光裸的胸膛,他眸光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他喜歡這個畫面,喜歡她睡在他的懷中。
他的手往下撫過她纖細的腰,在上面輕輕地按摩著。她瞇起眼,輕輕歎息一聲,想推開他又有點捨不得,畢竟他的手勁很剛好,揉起來很舒服呢!
「這兒也酸疼嗎?」他的手握住她的大腿根。
「閻羅焰!」她吼著夾緊雙腿,卻把他的手夾在雙腿的柔軟之間。
他故意動了一動,引來她惱怒的瞪視。
他歎了口氣,斂起自己似乎永無止境的慾望,決定該給她休息恢復的時間。
「你因為不習慣才這樣。等等,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翻身而起,掀開床簾下了床。
她望著他光裸地走過屋子,身上的肌理隨著動作波動著,在晨光中閃耀著光芒。她顧不得臉紅,看得都出了神。
誰想到他是走到衣櫃那邊,拿了好幾件衣物,然後折返。
「你拿的這個是女人的衣物。」她困惑地望著他。
「當然,這是給你的啊!那一整櫃的衣服都是給你的,不夠的話跟阿喜說,會再請人來做。」他像對待個孩子一樣,細心地替她著衣。
她傻愣愣地任他穿著衣物,但他那專注的神情害她看得都出神了。他的眼神溫和,唇邊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他沒有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是這樣簡單的穿衣動作,卻讓她想像起兩人白首偕老的情況。幾十年後,他還會在她身邊,像今天這樣神情中帶著平靜與安詳,專注地幫她做這些瑣事嗎?
忽然間,她覺得鼻子一酸,伸手圈抱住他。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他,他打住,任她擁抱著自己。「怎麼了?」
她在他肩上搖了搖頭。「就是忽然很想抱你,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的唇邊緩緩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閻羅焰把她拉上自己的腿上坐著,讓她更方便擁抱他。她靠在他肩膀上,髮絲垂在他身上,她的心裡好溫暖,好溫暖!
「我不介意你再親我幾下,但我不保證我還想幫你穿衣服。」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討厭。」她推開他,手指刮了他臉頰一記,卻摸到他那新生的鬍渣。「你該刮臉了,順便把臉皮也刮一刮,真是厚顏。」
「哈哈哈!男人臉皮就該厚一點,不然像你這樣成天臉紅,能看嗎?」他不以為意地說。
「我哪有成天臉紅?你不來惹我,我就不會……」她趕緊打住,以免這話題繼續下去,她只有被調侃的分。
他將衣服往她身上套,然後自己隨便穿了件薄衫,再從架上把披風拉下來,密密實實地將怕冷的她圈進披風裡。
「等等,我們要去哪嗎?那我得梳個頭……」她急忙地問。
「不用梳,我喜歡這樣。」他撩起她的髮絲,然後在她額頭啄了一下。
她白皙的臉蛋紅通通的,煞是好看。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就拉著她推開房門。果然門外已經有僕人在等了,阿喜一看到主子趕緊直起身子。
「殿下、王妃,要先梳洗再用午膳吧?」
「午膳?真的近午了喔?」無垢尷尬地將臉埋進閻羅焰的衣袖中。
閻羅焰咧嘴一笑。「午膳緩緩,我們要去後山,你把衣物準備好送過來。」
「是的,殿下。」阿喜開心地得令而去。
「去什麼後山?你到底帶我去哪?」無垢扯了扯他的袖子。
「去了就知道。還冷嗎?地上冷,我抱你好了。」他說著彎身橫抱起她。
「啊!」她驚呼,雙手趕緊勾住他的肩膀,但他已經抱著她大跨步穿過迴廊了。「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別動,我知道路,這樣比較快。」他圈緊她,她這纖細的身子抱起來還真沒有什麼份量。「你身子太單薄,等一下讓阿喜餵你吃些補品。」
「我這樣很好,不用吃什麼補品。」她感覺一路上遇到的僕人雖然都朝他們行禮,但是抬起頭的瞬間,眼裡都帶著笑意。「放我下來啦,旁人都在笑了。」
「誰敢笑?」他停住腳步,大聲喝。
頓時間四周的僕人全都停住了動作,惶恐地斂袖垂首,不勝惶恐的模樣。
無垢真想翻白眼,乾脆把臉埋進他肩膀。
「好啦好啦,你快點走。」她小小聲地說。
閻羅焰這才繼續往前走,四周的僕人一直到主子走遠了才敢抬頭。
無垢一路將臉埋起來,再抬起頭來是因為他停下了腳步。但這一抬頭,她卻驚詫地低呼出聲——
「溫泉?怎麼會有這麼個地方?」她雀躍地下了地,望著這個位於山洞裡的溫泉,那池子比一般浴池要大上些,此刻正冒著白煙,看起來就很溫暖。
顯然這個溫泉是有僕人在整理的,洞口甚至有一道嚴謹的門,另外還有精巧的簾子隔絕。但是山洞的深處有幾個通風口,讓熱氣得以散出去,不至於因為緊關著山洞口的門就悶住。
「你很需要吧,泡一泡身子會舒服點。」他拉開她的腰帶。
「會不會有人來?」她遲疑地覆住他的手。
「阿喜會把你需要的衣物放到門口,但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會進來。這兒平日就有人打掃跟整理,你想要來的話,可以讓阿喜帶你來。」他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因為她溜出營去泡溫泉,看來這小女人是真的很怕冷。
「謝謝你。」她真心地感激。然後在他剝去她衣物之後,迅速地跨進池子裡面,讓白濁的湯水遮蓋她光裸的身子。「嗯,好舒服喔。」
閻羅焰跟著踏進池裡,找了個角落靠坐在池邊,然後將她拉進懷裡,讓她靠著他胸膛,避免池邊的石頭太粗糙,傷了她的肌膚。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的髮色在陽光下看起來是紅的?」他迷戀地撩起她的髮絲問。
他第一次見到她,就被這女人那特有的氣質給迷住了,所以他不顧一切就把人擄回來了。擄她回來可跟任何軍事考量沒有關係,只是因為他想要她,非常強烈的想要她。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這種渴念並沒有減少。即便像是昨夜那樣讓她徹徹底底的成了他的女人,他還是想時時將她帶在身邊,想要每一個轉身都能看到她。這種心情有點傻氣,但對他是新鮮的。他不知道這種狀況會不會隨著時間的久遠而減輕,但是眼前,他只想這樣專注地擁抱她,專注地凝視著她。
「因為我的娘親是異族人。」她靠進他懷中,現在已經逐漸適應他無時無刻的擁抱。
「異族人?可是塵無痕並沒有你這樣的髮色……」他追問。
「他是大娘生的,我三個哥哥都是我大娘生的。但是爹爹在一次戰爭中認識了我親娘,我親娘據說是邊境異族,嫁給了我爹爹當妾。據說也曾經到京城去生活,但無法適應南國的生活,最終把我交給爹親跟大娘撫養,就此回到族裡去了。他們說我娘的眼眸顏色更淺,而我則跟一般人一樣,除了髮色在某些光線下看起來像紅的。」她淡淡地述說著。
「那你在塵家過得好嗎?自那以後就沒再見過你親生的娘了?」
閻羅焰知道有些異族的聯姻並不容易,生活習慣跟種種隔閡常使夫妻面臨更多考驗。但他要娶無垢時,從來不把這些考慮進去。也就是說對於娶她這件事,他竟然沒有遲疑過。
她點了點頭。「我對親娘沒有印象了,從小就是大娘照顧我,她跟我親娘沒有兩樣。所以我才那麼擔心三哥,大娘接連失去爹跟兩位哥哥,已經承受不起更多打擊了。我怎麼能不護住我這最後的哥哥呢?」
「南國君王是個喜怒無常,反反覆覆的君主,你的兄長在這朝廷裡會很辛苦。」閻羅焰對於南國的狀況略有瞭解,這個新皇帝風評很不好,連鄰國的統治者都對他頗不以為然。
他的兄長閻羅徹是個嚴謹的統治者,他已經習慣幾個兄弟為了國家勞累奔波了,看著人家把當皇帝作為樂事,除了不屑之外,只能感謝自己身在這樣的皇室,而不是兄弟互相鬥爭的環境。
「我也不能替我三哥做決定,畢竟塵家這數代的包袱可也不是說丟就可以丟的。」她想到綺蘿與兄長那尚無結果的愛戀,還真希望三哥真的能辭官,帶著綺蘿跟大娘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說得沒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旁人無法完全理解的。」他說著輕輕捏著她緊繃的身子,幫她放鬆疲憊的筋骨。
她微微閉上眼,靠在他身上,讓他寵溺地服侍著她。「你再這樣下去,以後我成天要你服侍我,你就後悔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