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唐智徠斜眼睨見這一幕,暗暗冷哼了下。
鄧佩筠下樓來,看見丈夫有點驚訝。「咦?智徠,你什麼時候下來的?」她以為他還在書房。
「剛下來不久。」唐智徠抖了抖報紙,佯裝若無其事地繼續看他的報。
「既然蔓霓已經準備好了,那麼唐伯父、唐伯母,我們先走了。」凌子厲牽著唐蔓霓的小手,禮貌地對她的雙親報告一聲。
「好,好,開心地去玩吧!」鄧佩筠慈藹地笑著道。
而唐智徠卻逕自看他的報,假裝沒聽見凌子厲的話。
「爸爸。」唐蔓霓不滿地嬌嗔。父親怎麼可以對子厲不理不睬呢?
「喔?好好,去吧去吧!」唐智徠假裝回過神,勉強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敷衍的笑容,隨即不耐地揮揮手要他們快點離去。
「那我們走了。」
凌子厲這才露出笑容,親匿地與唐蔓霓離開唐家。
他一走,唐智徠立刻不屑道:「哼,這小子。」
「你在說什麼?」鄧佩筠手插著腰,老早就想好好罵他一頓了。「你這老頭真是彆扭,像子厲這麼好的年輕人,你居然還不滿意,每回盡拿那張要笑不笑的臭臉對人家,這樣多不好意思?」
「你懂什麼?他跟蔓霓不適合。」
「哪裡不適合了?奇怪,以前你跟子厲的父親不是走得挺近,這幾年怎麼不太往來了?」鄧佩筠納悶地問。
「道不同,不相為謀。」唐智徠折起報紙扔在茶几上,隨即起身上樓,擺明不想再多談。
他怎麼那麼奇怪?
鄧佩筠搖搖頭,心中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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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喔!」
唐蔓霓被擠在人群中,驚歎地看著隨音樂扭腰擺臀的年輕男女,幸好凌子厲小心地將她護在懷中,否則她大概不知被人潮擠到哪裡去了。
「這些都是朔宇的朋友。」
這場聖誕派對的主辦人是凌子厲的朋友高朔宇,他人面廣,前來參加的來賓起碼兩三百人以上,將這層樓擠得水洩不通。
「嗨,子厲。」高朔宇挽著女伴過來跟他打招呼。
「朔宇,謝謝你的招待,今晚很熱鬧。」凌子厲笑著回答。
「呵呵,哪裡哪裡。女朋友?」高朔宇瞄了眼挽著凌子厲手臂的唐蔓霓。
「嗯!」凌子厲點了下頭,毫不猶豫地承認。
「很漂亮嘛!」高朔宇挑了挑眉稱讚道。
「謝謝……」
唐蔓霓不好意思地道謝,而高朔宇的女伴則略有不悅,因為自己的男友竟然當著她的面誇獎別的女孩。
「你這個傢伙總是六根清淨,好像對女孩子沒啥興趣,原來你是喜歡這一型的呀!」高朔宇眼神曖昧地推擠凌子厲的肩膀。
沒想到凌子厲喜歡的竟是這朵清純高雅的幽蘭,難怪那些庸脂俗粉他看不上眼。
「啥時能喝到你的喜酒?」高朔宇故意笑問,存心鬧他。
他們都才二十出頭,誰會想到婚姻大事?沒想到凌子厲的回答卻讓他大感意外。
「現在談論婚事還太早,蔓霓都還在念高中,不過等我和蔓霓都畢業了,一定請你喝喜酒。」凌子厲沉穩堅定地回答,聽起來就像是一種誓約,教唐蔓霓聽了又羞又喜。
原來他已經想到兩人的將來……
「哈哈。你連這個都想到了?真服了你。」高朔宇搖頭失笑。
他呀,是典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子範例,要他保證明年此時身旁的女人是誰都很困難,更何況像凌子厲一樣,許下終身的保證,他真是想到就怕。
「好吧!你們好好玩,我先到那邊去了。」
高朔宇決定不打擾這對早已眼神交纏的熱戀情侶,識相地默默退場。
「朔宇,那你什麼時候要娶我?」
他身旁的女伴被凌子厲感動了,希望聽到同樣的誓言,但他怎麼可能應允?他才不會為了想喝牛奶,就去養一頭母牛呢!
女人,不過是他無聊時排遣寂寞的「玩具」。
他怎會知道?幾年後的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深深地愛過與恨過……
「朔——宇。」
「閉嘴,你吵死了……」
爭執聲逐漸遠去,身旁的紛擾與人潮彷彿全都消失不見了,凌子厲與唐蔓霓的世界中只剩下彼此,眼中也只看得到彼此。
唐蔓霓晶亮的大眼直直凝睇著他,眼眸中流轉著欣喜、驚訝,與許多不確定。
「你怎麼哭了?」她的眼眶裡突然冒出淚液,害他以為自己把她嚇哭了。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想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她甚至不好意思說出「結婚」兩個字。
「你幾時看過我說笑誆人?」他定定地挑眉詢問。
「我好高興……」對於他的真心,她感動不已,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嘩啦流個不停。
「傻瓜。」凌子厲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憐寵。「你以為我把和你之間的交往當成遊戲嗎?你怎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對你是百分之百真心的?雖然我明年才能畢業,但我保證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信守對你的承諾,你將會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子厲。」唐蔓霓喜悅地撲進他懷裡,盡情地磨蹭撒嬌。「我從沒告訴過你對不對?其實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妻子。」
「蔓霓。」
凌子厲的情緒激動,又萬分感動,不顧在場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瞧,捧起她俏麗的小臉,印下炙熱的深吻。
遠處開始有人在放煙火,燦爛的火光照亮了天際,不知從何處傳來平安夜的鐘聲,像在為他們的深情做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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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許終生之後,他們的感情更加甜蜜,做事向來沉穩的凌子厲,也向唐家兩位長輩口頭報備過他的打算,唐母鄧佩筠自是欣喜贊同,但唐智徠卻以女兒尚年輕,還不能做決定為由,間接地婉拒了凌子厲。
不過凌子厲認為,唐伯父可能只是不捨得將獨生女托付給他吧!因此並不放在心上,與蔓霓的感情也絲毫未受影響,依然如膠似漆。
但,他們豈會知道?這一切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沒多久,唐智徠不顧妻女的反對,逕自做了一個決定……
「為什麼?爸爸,為什麼要我到舊金山讀書?」
昨天才剛出席參加自己的高中畢業典禮,唐蔓霓萬般震驚地看著父親。
她簡直不敢相信,父親竟自作主張,替她申請了美國西岸的大學就讀。
「是啊!智徠,台灣的大學也很不錯,而且蔓霓以資優生的資格申請到一流的大學,根本不需要到美國去唸書呀!」
丈夫這樣莫名其妙地突然安排女兒出國唸書,鄧佩筠自是不允,打小呵護在掌心的寶貝,她怎麼捨得讓女兒獨自到異鄉受苦?
「你懂什麼?台灣的大學再好,能和國外知名學府相比嗎?你心目中的好女婿不也是喝過洋墨?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反對的。」唐智徠一句話便將妻子的抗議堵了回去。
「可、可是……」
「哼!如果台灣的學校比較好,當初凌子厲又何必出去?再說,你看看咱們商界,誰家的兒女不是在國外拿學位?我想讓自己的女兒將來更有競爭力,不想讓她輸給別人,這也有錯嗎?」
「這……」丈夫說得理直氣壯,鄧佩筠霎時啞口無言。
「我不要。」唐蔓霓才不管父親說得多麼有道理,她根本就不想出國唸書,她只想和凌子厲在一起。
「由不得你不要。」唐智徠震怒地大吼。
「反正我就是不要嘛!我不要離開子厲……」唐蔓霓委屈地哭了起來。
「對啊!蔓霓一出國,她和子厲怎麼辦?」鄧佩筠幫著附和道。
雖說女兒的前途重要,但若是要拆散小倆口,也教人於心不忍呀!
「要是真的情堅意定,還怕將來不能在一起嗎?」唐智徠的回答仍非常冷漠。
「可是蔓霓不想去,又何必逼她呢?」
「寵寵寵,女兒就是這麼給你寵壞的。」唐智徠將怒氣轉向妻子。
「哎,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只有一個寶貝女兒,我不寵她要寵誰呀?」鄧佩筠覺得丈夫簡直莫名其妙。
「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蔓霓去美國是去定了,誰來說都沒用。」
唐智徠認為,凌子厲必定會前來幫腔求情,但是那小子別期望他會改變心意。
那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沒想到,凌子厲知道這件事之後,不但沒有反對,反而勸唐蔓霓聽父親的話,乖乖到美國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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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唐蔓霓錯愕地看著她最愛的男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竟然站在她爸爸那邊,要逼她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