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露出這麼吃驚的表情,我已經想開了,也已經放棄了比爾德,怎麼?這會是件很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嗎?」阿格尼絲突然倨傲的仰起下巴。
「好歹我也是個公主耶,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非要執著於一個根本就不喜歡我的男人?再說我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可愛,讓一個男人愛上應該不會有多難吧?我就不信還找不著一個愛得我死去活來,黏我黏得像塊橡皮糖的男人了,所以人家幹嘛又要在比爾德身上繼續浪費我的寶貴時間?你們說是不是?」
經過昨天趙錫陽的一番安慰,阿格尼絲已經算是茅塞頓開,也在那之後想了很多,感情畢竟不能一廂情願,既然對方不喜歡她,她又何苦執迷不悟?以她的條件,要想找個愛她的男人豈會是難事?況且她現在不就已經輕而易舉找到一個新的奮鬥目標了嗎?
「好啦,我要說得都已經說完,就不打擾兩位的獨處時光了,拜!」阿格尼絲甜甜一笑,便瀟灑的從比爾德及程詩詩身邊離去。
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
第10章(1)
直到阿格尼絲走出兩人一百公尺遠,才停下步伐,望向前方。
「公主殿下。」趙錫陽不知從哪根柱子後面突然冒了出來,走到她身邊。
阿格尼絲緩緩掏出口袋內的手帕,「我沒事。」拭了拭眼角,「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為比爾德掉眼淚,我發誓。」
儘管方纔她在比爾德和程詩詩面前一直裝得很堅強很豁達,但畢竟比爾德是她多年來早已認定的對象,現在忽然放棄了多年的期盼,心裡還是會很痛很痛,有不捨也有份失落。
不過,她已經想好了,今天將會是她最後一次再為他哭泣,從今往後她都不會為比爾德再流半滴眼淚。
她看了一眼趙錫陽,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白色手帕,「哎呀……本來這手帕我昨晚就洗乾淨,準備今天拿來還你的,現在卻又被我弄髒了,看來只能明天再還你。」竟然朝趙錫陽揚起一抹甜美笑花,眼中卻還閃著點點淚光。
***
比爾德簡直都不敢置信原本還困擾於自己的兩件煩心事,第一件竟然這麼輕易便得到了完美解決,現在擺在他眼前的就只剩第二件,讓詩詩點頭嫁給他這件事了。
他握住程詩詩的左手,「詩詩,我們今天還得好好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程詩詩想掙脫他的鉗制,卻一連試了三次都沒成功。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上次他在說這句話時,他和她在董事長辦公室內是怎樣很激烈的「談」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次我們恐怕要談的有很多。」他已經下定決心,今天不管是用什麼方法,都要讓她答應嫁他,「跟我走吧。」說著,他便又將她拉進那間樓梯拐彎處的雜物間。
「很令人懷念的地方。」他邊關門便笑道。
這可是他和詩詩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場所,那時他佯裝要強暴她,故意想看她遭遇此等情況會有怎樣的反應,結果他著實領教到了她的冷靜與淡然,一顆心也漸漸遺失在她的身上。
他突然從她身後緊緊抱住她,「詩詩,我再懇求你一次,嫁給我好嗎?」
程詩詩一言不發。
「不嫁我也總該給我個理由,不要再這麼一聲不吭的了行不行?」比爾德忽然又帶著撒嬌的語氣,可憐兮兮的對她說道。
「王子殿下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程詩詩望著他的眼眸裡沒有一絲溫度,「你和那位公主殿下明明有婚約在身,你未來的王妃也是那位公主,現在卻又向我求婚,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讓人感到困惑?」
提到婚約兩字,程詩詩的聲音有著無法抑制的輕顫,和她努力維持的冷淡表情無疑產生了一絲出入。
即使那位公主剛剛已經明確表示自己放棄了比爾德,也祝願他們幸福,但畢竟她和比爾德是有婚約的,何況他們身份特殊,一位是多莉希米婭的小王子,一位是瑞典公主,兩人結合關乎的已不是他們自己本身,而是兩個國家的大事,他們的婚約根本不可能只單憑她的一句放棄就能一筆勾銷。
「我和阿格尼絲有婚約在身?」比爾德驚愣,「是誰告訴你的?」他怎麼都不知道?
「王子殿下,你該不會如此健忘,昨天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今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傢伙不會已經惡劣到如此地步了吧,自己說的話居然都能忘光光?
「我昨天說的?」他努力回想,思索了半天才有了些許印象。貌似自己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不過……「我、我那是隨口亂說的,因為當時看你對我和阿格尼絲的事漠不關心,好像我和她無論怎麼樣了,你都不會在乎似地,我一生氣才隨便亂說了這麼一句,想知道我和阿格尼絲如果已經有了婚約你還會不會那麼無動於衷,可是我和阿格尼絲有婚約的事完全是假的,因為我喜歡的人是詩詩你,我未來的王妃也只有可能是你,不會是別人!」
程詩詩聽到比爾德和那位公主其實並無婚約後,已經不知是該心喜還是氣憤。
這傢伙竟然連這種事都能胡扯騙她,騙她很好玩嗎?他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句謊言,害得她心如刀絞,黯然淚流,也正因為這句話使她毅然堅定了讓兩人徹底分開的決心,會下這個決心,並不是因為對他沒有感情,而正是由於她對他已經動了真情。
「詩詩,原來你這兩天很不對勁的原因是因為你以為我和阿格尼絲有婚約!你在吃醋?」會吃醋那就表示她也是喜歡他,比爾德忽然間恍然大悟,高興得就像一個白癡。
被他看透了自己的心事,程詩詩頗為尷尬的把頭朝一邊歪去,比爾德原以為她又會做起啞巴,豈料,她卻嚅動唇瓣,幽幽的嚶嚀道:「吃醋又怎麼樣?犯法嗎?」
比爾德萬沒想到,她的詩詩竟會這般輕易便承認了自己的確是在吃醋,有點措手不及,不過轉瞬便狂喜的吼叫:「不犯法,當然不犯法。」要是詩詩能為他多吃一吃醋,就算叫他少活上幾年他都甘願。
程詩詩此刻既然可以如此坦誠的表露自己心境,這說明什麼?他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她也終於愛上了他?並且願意正視自己對他的這份感情,不逃避更不會刻意忽略了嗎?比爾德想到這裡,霎時心花怒放。
「如果今後你再騙我。」程詩詩凝視著面前這個男人那張極礙眼的陽光笑臉,又淡然道:「就休想我會再理你!」
屆時,縱使他追她追到外太空,纏她纏到西伯利亞,他也別再指望她還會對他加以辭色。
她可以大度的原諒他一次的欺騙,卻絕不會原諒他再一次,她已經品嚐過心痛的滋味,再也不想又品嚐第二次了。
「明白,我下不為例!」
「再害我哭,我就……」
「害你哭?我什麼時候害你哭過?我怎麼都不知道?」程詩詩自知失言,即刻噤了聲。
「真的嗎?詩詩你真的為我哭過?」比爾德卻因她的話,震驚得睜大眼睛,隨即下一秒竟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到我曾為你哭過,你很得意嗎?」程詩詩瞇眼狠瞪他。
「當然。」比爾德實話實說,笑得極其討打。
雖然他並沒有任何印象自己曾經害過程詩詩哭泣,但想她為自己流淚,他就覺得爽快。
「是不是任何女孩因王子殿下而流淚,你都會很得意呢?因為這足以證明你在那位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
男人就是這麼討厭的生物,把女生害哭都可以這麼沾沾自喜,得意非凡。
程詩詩說罷,同時微微皺了下柳眉,因為她驟然又憶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一件事,「可是……上次那位公主殿下為你流淚,你好像並沒有如此得意吧?」她只記得當時他非常不以為然,甚至還一臉嫌惡,跟現在的「醜陋」嘴臉簡直大相逕庭。
「阿格尼絲那小丫頭的眼淚怎麼能和詩詩你的比,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為我哭瞎了眼,我都不會得意的,但唯獨詩詩你,我才會得意,就如你剛才所言,這足以證明我在那位女孩子心目中的位置,而我只在乎我在詩詩你心目中的位置,至於其他女人,都與我無關。」
聞言,程詩詩淡淡的扯了下嘴角。
這傢伙的甜言蜜語還真是隨興,總能喋喋不休的說上一長串,都無需打草稿。
「好啦,言歸正傳。」比爾德忽然停止大笑,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既然知道我和阿格尼絲並沒婚約,怎麼樣?現在總該答應嫁我了吧?」
程詩詩又一次一言不發。
「為什麼還是不肯嫁給我?」比爾德乾脆臆測起來,「醋都為我吃了、哭也都為我哭過了,別說你不喜歡我,我不信!女人才不會為他不喜歡的男人吃醋、流淚,難不成……難不成,你是怕我婚後會對你不好?」這個可能性倒是蠻大的。「要是這樣,你大可以放寬心,我們邁格雷迪家的男兒可全都繼承了癡情、專一的優良傳統,一旦愛上,就會一心一意、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