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啊,跟你通完電話後,我就回房睡覺了。」冤枉啊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殺的。莊伯勳努力解釋。
「我不信!」事實勝於雄辯,眼前的情況讓他不得不懷疑他。
「竊聽器吧。」一旁的苗水淨涼涼插話。「這年頭,裝竊聽器這種事早就屢見不鮮了,莊律師,今天回家前,我建議你最好請可靠的徵信業者在你的住所、公司,甚至你的手機裡檢查一下,我相信你的身邊一定有竊聽器。」
「是嗎?」莊伯勳顯然很是震驚。
「真的是竊聽器?」荊忍卻還是猶有幾分猜疑,畢竟這個死老頭是他外公的專屬律師,而他,偏偏很討厭他外公,所以連帶的連他身邊的人都不喜歡。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稍後再討論,重點是這三個男人該怎麼處理?」一頓,故意道:「他們剛剛有說到老闆,顯然還有幕後黑手,或許我們應該報警請警察來調查一……」
「我知道他們的老闆是誰。」荊忍突然開口,然後歎了口氣。
該來的還是會來,遲早都要解決的,反正事情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就一併解決吧!
「喔?」尾音拉得有點長。
聽出她語氣間的不尋常,向來談笑自如的俊臉上又浮上勉強的微笑。
隨著事情一件件的發生,他早就不認為她是沒實力的保鑣,除了一身的好功夫之外,他相信她的頭腦肯定也好得不得了!事到如今,恐怕她也猜出幾分事實了吧?
「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先解決。」荊忍只好指著眼前的三個大漢,暫時避重就輕。
挑眉,沒有異議,她押著三名大漢走出公園,來到荊忍的車子旁邊。
「進去!」苗水淨用力把人推入車內,手上的槍始終拿得很穩。「這三把槍我暫時幫你們保管,我會在前座監督你們,路上別妄想給我耍花招,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知道嗎?」很有魄力的低喝。
三人狼狽點頭,少了槍,他們再也不敢要威風,態度也一改囂張為聽話,完全對苗水淨的話言聽計從。
「莊先生,麻煩你開車跟在我們後頭。」坐入車內,苗水淨一邊盯著後座的三人,一邊分神跟車外的莊伯勳說話。
「我也要跟?」指著自己,莊伯勳臉色難看。才剛從虎口中劫後餘生,她又把他往虎口推,會不會太狼心狗肺了些?
「有些事總是要做個了結不是嗎?」苗水淨眨眨眼,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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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名壯漢狼狽的被人押入仿維多利亞建築風格的豪宅裡時,屋裡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賀日鍾、賀甄華和賀森雷全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步入宣緩堂皇的客廳,荊忍銳利的黑眸一一掃過眼前的人,雖然他們彼此從沒見過面,但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令他討厭的氣息來判斷,實在不難猜出他們的身份。「舅舅、阿姨、表哥。」
被那彷彿能看透一切的黑眸一掃,三人全都心虛的縮了下肩膀,但嘴巴上卻是裝瘋賣傻。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三人異口同聲這麼回答。
「不懂也罷,省得我浪費唇舌跟你們這群沒用的人說話。」
「你說誰沒有用!」三人又異口同聲這麼說,而且表情很有默契的都變得非常難看,讓人有點懷疑他們三人其實是唱三簧的。
「我跟誰說話就是指誰沒用。」荊忍扯開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賀甄華氣結,指著荊忍就破口大罵:「你這個人太過分了,隨隨便便闖入別人的家裡亂罵人,真是沒教養,你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聽到母親被人詆毀,荊忍眼裡立刻竄起兩簇熾燃的火焰,但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半分。「我母親怎麼教我的不勞你費心,倒是你口口聲聲說這裡是你的家,你確定這裡真的是你家嗎?」他一邊說,一邊皺眉看著屋子裡太過浮誇奢華的裝潢擺設。
明明是棟房子,卻搞得像座皇宮,雖然輝煌但卻很冰冷,流動在其中的氣息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真不愧是那個人所住的房子。從他踏進來的第一秒,就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排斥和厭惡,嘖!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句話聽在多疑的賀甄華耳裡,總覺得他是在耀武揚威——根據遺囑裡的財產分配,這棟房子的繼承權的確屬於他,只要他繼承了遺產,這棟房子的主人自然就會是他。
「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覺得這棟房子實在太過醜陋,裡頭的擺設裝潢俗儈得讓人倒胃口,如果你確定是這間房子的主人,那我只能說你的品味實在是差勁透頂!」抱胸看著那張又驚又怒的刻薄嘴臉,荊忍涼涼的諷刺。
聞言,賀甄華簡直就要抓狂。這臭小子實在太可恨了!
「我的品味還輪不到你來評斷,你也不過就是某間小公司的老闆,哪裡會懂得什麼叫做『高尚』!」賀甄華嘴巴上不肯認輸,連忙譏回去。
「你說得沒錯,我這個某間小公司的老闆的確不可能會懂得居心叵測、說話刻薄、人老珠黃、人人嫌棄的中年女人的品味。」一氣呵成,毫無斷氣,實實在在的損人損到底。
「你說什麼?!」抓狂的尖叫。
「沒聽清楚?沒關係,我再重複一次,我說我這個某間小公司的老闆的確不可能會懂得居心叵測、說話刻薄、人老珠黃、人人嫌棄的中年女人的品味。」一字不差、速度不減的又說了一次。
轟!火山再度爆發,而這個畫面實在有夠精彩。
進門有段時間,但一直沒開口說話——其實是不想開口破壞了這場好戲的苗水淨,早就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坐下來,觀賞這出精采絕倫的溫馨家庭喜劇。
她從來沒想過親戚間也能相處得這麼糟糕,糟糕得有點像是仇人了。看到他們這樣,她有點慶幸自己是個沒親沒戚的孤兒。
「你這小子到底想怎樣?」忍受不了荊忍的尖牙毒舌,賀甄華高八度尖叫出聲。
「不怎麼樣,只想把事情解決解決。」荊忍臉上全是報復完的爽快。
呵呵,真是痛快!
當初要不是他們,他也用不著忍受臭凱子的大驚小怪以及員工的驚慌,最後還甚至被迫回家放長假,他安穩的生活被他們破壞得亂七八糟,要是不報復回去,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過眼前的女人真的是他母親的姊姊嗎?他的母親是個溫柔婉約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既刻薄又歇斯底里,簡直跟他的母親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賀甄華還想回嘴,卻被一旁的賀日鍾拉了回去。「你該死的幹麼拉住我?」轉頭瞪向自家弟弟。
「你少說兩句話會死嗎?你難道都不會評估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是不是?」賀日鍾咬牙小聲的低喝。
自從發出恐嚇函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荊忍一定會懷疑是他們幹的,但他們不擔心他會去報警,因為他們並沒有署名也沒留下半枚指紋,就算警察當真找上門來,只要他們打死下承認,他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可如今,找上門來的不是警察而是荊忍,而且他還把那個姓莊的律師也給帶來了,就算他沒有要繼承那筆遺產,眼前這種情況也對他們太不利了,若是硬碰硬,他們根本半點便宜都佔不到。
被自家弟弟這麼一說,賀甄華才如夢初醒的露出驚愕的表情。
糟糕,她怎麼那麼輕易的就被激怒了?眼前這個人掌握著遺產的去留,而她卻跟他吵起架來?!天哪!她真是瘋了,賀甄華後悔不已。
「小忍哪!你別生氣呀,你阿姨就是嘴賤,你干萬別跟她計較。」賀日鍾迎上前去陪笑。
竟然罵我嘴賤?!
聽到自己被人損,賀甄華多想衝到自家弟弟身邊理論,但是……瞪著眼前的荊忍,她握拳強忍住心中的怒氣,不斷在心裡默念: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
「我怎麼會跟她計較?好歹她也是我的親阿姨,雖然她既刻薄又易怒,而且生氣的樣子活像是個母夜叉。」荊忍完全不放過任何可以損人的機會。
「你!」聞言,賀甄華氣得又想還嘴,要不是賀日鍾在旁重重的咳了一聲提醒她,恐怕一場唇槍舌戰又要展開。
「小忍哪!你今天怎麼會突然過來拜訪,是不是有什麼事?」賀日鍾調開話題。
「你說呢?」荊忍不答反問,眼神詭譎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能說什麼?你這麼一問,舅舅真是一頭霧水。」賀日鍾擠笑裝傻。
眼前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自家姊姊聘請的那三個人不但沒有成功的把荊忍這臭小子帶回來,還被人拿槍押了回來,他再笨,也不會笨到自己承認跟這三個人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