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志傑無意聽她解釋,繼續安撫哭花瞼的歐芷渝;同樣趕回來的張舒雅則不停安慰藍鳳瑛,這個畫面讓她備覺刺眼,發疼的心漸漸涼了下來。
這算什麼?他為什麼不問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就這樣定她的罪?他媽媽說的話他就信,她說的話他為什麼不信?
胸口有種快不能和他做夫妻的窒息感,她收回視線,逃避那頭儼然像一家人的畫面,冷著心凝望睡得一臉安詳的孩子。
蕭蔓莉,你自己看看,強摘的瓜不會甜,老天爺看不慣了,出來指摘你當初霸著帥哥的錯誤。
一次次的事件讓她覺得,那個曾經開口信誓旦旦說會信任她的男人,可能再也不存在了。
夠了,不讓帥哥為難,她把帥哥還給他母親,繼續做個孝順兒子,她不爭帥哥了,她現在只要有子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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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蔓莉沒有解釋任何一句,隨著這次事件,以及歐志傑出差時間愈來愈長,夫妻間的關係好像愈來愈淡了。
無所謂,她決定把帥哥的一切全都拋到腦後,管他什麼時候回家,管他又聽他媽媽的話做了什麼決定,她都不想理。
但就在這一天,她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裡了——
見到兒子抓著餅乾狂吃,小孩最重要的就是要養成良好的飲食習慣,所以她嚴聲告訴孩子不可以在飯前吃零食。
「我討厭媽媽!」他揮開蕭蔓莉的手。
小小的他用詞不清楚,他討厭媽媽搶他的餅乾,卻說成了他討厭媽媽!
小子傑沒注意到媽媽的蒼白表情,直直撲進歐芷渝的懷抱裡。「我討厭媽媽,我不要媽媽,我只要姑姑和姨姨。」
姑姑對他好好,他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都給,所以他喜歡姑姑;姨姨會念故事給他聽,所以他喜歡姨姨;只有媽媽什麼都是不可以,哼哼!他討厭媽媽。
等晚上跟媽媽一起睡,媽媽會親他、陪他笑,那時候他再喜歡媽媽好了。
「是嗎?你討厭我?」蕭蔓莉卻笑了,笑得小子傑滿臉疑惑,在姑姑懷裡頻頻瞪著媽媽。
「你看看,現在連孩子都不要你了,我看你在這個家還能囂張得下去嗎?」歐芷渝的話還是很犀利,但見到蕭蔓莉嘴角受傷的笑容時,一怔。
想到自己「有愧」於她,她不禁開始在意起自己有些話是不是說得太難聽了?「喂!你沒事吧?」關心的話難得從歐芷渝嘴裡出現。
「我能有什麼事?」蕭蔓莉自嘲的笑了笑,牢牢望了一眼抱住歐芷渝的兒子,轉身道:「我要出去一會兒,晚餐你和媽自己解決吧!」
語畢,她毫不眷戀的離開。
「哇!子傑,你瞧你媽是什麼態度,她以為她是誰呀?這麼沒禮貌,把頭—扭就走人。」歐芷渝朝聽不懂抱怨的小侄子做鬼臉,眼神卻偷瞄「砰」一聲關上的大門。
怪了!為什麼她的心怦怦跳得好不安咧?
蕭蔓莉這一走,就沒再回去過!
歐志傑到處打聽都找不到她人,只知道她平空消失,連工作都辭了。
一個禮拜後,歐志傑收到蕭蔓莉寄來的一箱東西以及信件,信封裡有給他的離婚協議書和一張字條。
上面清楚寫了幾個字——
我不要你了!
第七章
臥房地板上散佈凌亂的男女衣物,顯示幾個小時之前,這裡才結束激烈的親密激戰。
往床上一瞧,躺著一名滿足到睡死不肯醒來的男人,懷中緊緊鎖著一名全身吻痕纍纍的女人,戰況有多慘烈可想而知,簡直就可以用乾柴遇上烈火,熊熊給他燒起來,怎麼也控制不住來說明。
早早清醒,掩頭哀號的蕭蔓莉恨不得仰天長嘯她的後悔。
但是她不能,這麼一叫,勢必會吵醒瘋狂索取後好不容易睡著的男人。
為什麼她什麼事不好做,卻要扛這個醉到差點就在樓梯口扒光兩人衣服的醉鬼回家?
明知他一醉,連天皇老子來了都不理,她就不該發揮同情心送他回家;而最最不該的就是,在得知他買下自己當時住過的公寓,而且他就住在裡面時,讓人鼻酸的感動全都蹦出來,把她的理智用亂槍打掉。
這麼一閃神,她失去逃走的先機,被一身沸騰的男人抓進臥房裡,殺她個措手不及。
她掙扎性的吼了幾聲,退化成史前人類的男人根本不當一回事,活像幾千年沒進食,著急的啃吻她的肌膚,像是要把這些年餓著的全都啃回來,終於等他老爺用餐完畢,蕭蔓莉卻不堪睡意和疲累,最後癱死在他的懷中,跟著閉眼睡到天明。
這下,跟他的牽扯真是愈來愈沒完沒了了。
都說不要他了,居然還跟他上床,蕭蔓莉,你怎麼這麼沒骨氣呀?!不對,她怎麼能罵自己?都怪你,讓我空等三年就算了,在我放下一切,過得逍遙自在的時候,你幹嘛又出現?
她怨嗎?
當然怨,吃回頭草也是有期限的,當年在失望中離開,不是沒期望過他來找她;卻沒料到當她不再對他的出現懷抱期望時,他卻突然出現,開始攪亂她的生活。
想藉機報復的戳戳他,手指卻停格在空中。
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憑什麼對他做出這種類似撒嬌的要賴動作?既然把他還給他的家人,就別再跟他有關聯了。
逃吧!像之前那樣,趁他不知道的時候,閃!
緩緩地,把腰上的男性手指一根根的挑開。
專注的她並不知道,男人腦袋早對等待了三年才得回的寶貝下達保護令,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令他警覺性的驚醒。「蔓莉?」
模模糊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一震,逃脫不及,趁他尚未清醒,先找東西把自己遮起來。
「蔓莉,你怎麼會在這裡?」手臂收摟,那樣的觸感是夢中虛幻的她所無法給子的。
「這是你的幻覺,閉上眼睛繼續睡覺,醒來幻覺就會消失。」
這樣的口氣,更是夢中不會出現的……
一得知懷中溫熱的嬌軀不是春夢後,他眸子用力一睜,腦中搜尋著種種她出現的原因,記憶倒轉就在自己和姜凱喝酒的那一幕停格。
末了,他笑了,掀開胸前異常鼓脹的棉被,把逃避的小女人挖出來。「蔓莉,歡迎回來!」
回到他的懷抱,回到他們的家。
聽不懂他雙關語的蕭蔓莉正努力掙脫腰上愈纏愈緊的手臂。「夠了沒?還不放開手,一點規矩都沒有,盯著沒穿衣服的女人是很沒禮貌的事,你不知道嗎?」
佈滿柔情的雙眸牢牢凝睇著與他裸裎相對的女人,什麼叫規矩?一個晚上,什麼不規炬的事情都做遍了,差這麼幾下嗎?「我只知道有時候太過禮貌,會失去我想要的東西。」
她抬頭怒瞪他,別說這些曖昧不明的話,那可是會讓她誤會的。「你有抱女人的習慣,我可沒有讓男人抱著的習慣。」
想像著這三年來,躺在他懷中醒來的女人不知道是誰,就讓她一肚子的酸味。
心好酸,她吃飽撐著去想這些做什麼?
「你想走人?」早料到現行犯想溜,他長腿—伸,壓下緩緩往床邊移去的身軀,這個姿勢倒是讓男人很滿足。
蕭蔓莉忍住尖叫,迎面瞪著燙人的雙眸。「你你你,還不把你的狼腿從我的身上拿開!」
他搖頭,享受著這久違的軟玉溫香。
讓自己的女人溜走,是他犯的一次錯,這種錯誤,聰明男人是不願意再犯第二次的。「過了昨晚,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把我們的關係看得這麼陌生嗎?」
「歐副理,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在餐廳裡發酒瘋、胡說八道,我們會有什麼關係?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心頭的難受點一觸即發,讓她忘了自身光溜溜的窘狀,脖子一仰,頸下雪白的身軀全都表露無遺。
「我沒胡說,這是事實,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也是屬於我的。」歐志傑的視線移不開她身上,欣賞著三年來依舊如此美麗、依舊讓他渴望的軀體。
她在他的懷中掙扎,「屬於你個頭啦!我不屬於你,我也不要你,請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就是我們現在的關係,我可以去物色我心中理想的對象,你也可以去找適合你的女人,不是在這裡跟我勾勾纏。」
歐志傑沉下臉,黑瞳壓抑著軟軀在胸膛激烈磨蹭出來的痛苦,「蔓莉,不要亂說話。」
「你不是聽過很多謠言,說我怎樣引誘男人才爬上總裁秘書的位置,這是事實,你為什麼不能乾脆一點,就當不認識我就好。」
她挑釁著,身子終於不再扭動,他鬆口氣,她安靜,他也可以跟著冷靜,釋出信任的笑容。「你說謊,你從不曾有過其他男人。」
他笑得篤定,像是她說的謊都逃不過他的眼,她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