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佩服起自己竟然會這麼聦明,想得出這個點子。
她發現工作時的他有種不容質疑的威嚴,看得出他公司的員工對這位老闆都是充滿敬畏與佩服的。
像現在,他正指示著秘書處理事情,那神情簡直就酷斃了,讓她忍不住連按了好幾下快門。
夏水漾開心的拿著相機猛拍,直到鏡頭中的他的視線對上鏡頭後的她。
「你應該拍夠了吧?」他實在不習慣讓人家拍照,這讓他無法專心工作。
「你不用在意我,我不會覺得不自在。」她繼續將臉埋在相機之後。
他站起身,示意秘書先行離去,走向她懊惱的道:「可是我覺得不自在。」
「喔。」她雖然點頭應聲,還是沒放下相機繼續拍著,他真的很上相,就連生氣都這麼帥。
鏡頭下,只見他的臉越來越靠近,直到鏡頭容不下,而後是一隻大掌將相機給抓了下來。
突然對上他現實中的視線,夏水漾晶亮的眼睛驟的睜圓。
此刻的他跟她除去了相機的阻擋,僅僅只有一指之距,而且還是大拇指的距離。
怦怦——怦怦——她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像透過喇叭播放而出似的,還加了重低音。
他應該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可是她的眼睛好像有種特殊的魔力,彷彿可以將人的靈魂捲入其中,讓他捨不得移動半分。
很少有人能夠這麼近看卻還讓人找不出一點點瑕疵。
夏水漾就是這樣的女人。
在她的臉上,他找不到一丁點兒的疤痕與皺紋,像極了上等的絲綢,光滑飽滿而且細緻。
他無法克制自己抬起手撫摸她的慾望,原以為只止於腦中的幻想,但在不自覺中,他的手早已遊走在她白瓷似的臉頰肌膚上。
曖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瀰漫。
她是多麼渴望他的碰觸呵。
自那一夜成為他的人之後,她沒有一天不是靠著回憶在重溫他的擁抱與撫摸。
而此刻,他纖長的手指正輕柔的觸碰著她的肌膚,讓她開心得幾乎要紅了眼眶。
她閉上眼,將自己的臉靠上他的大掌,貪戀的摩挲著他的掌心。
「世淮——」邱亦雯猛的將門推開,高昂的聲音卻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不悅的降了下來,「你們在做什麼?」
危世淮緩緩放下手,「就跟你看到的一樣。」
他淡漠的反應讓邱亦雯困窘的漲紅了臉,轉而將怒氣出在夏水漾身上,「漾漾,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清楚?」
「亦雯姐……」夏水漾看了眼板著臉的危世淮,朝邱亦雯道:「我在替世淮——呃,危先生拍照。」
「拍照需要這麼接近嗎?難道你的相機功能就是跟別人的不一樣,非得像個花癡一樣挨我老公挨得這麼緊嗎?」無法指責危世淮,她只有藉著數落夏水漾發洩不快。
「對不起。」夏水漾低垂下頭,因為她毫不留情的羞辱而紅了耳朵。
「算了,我要換人,以後你不要再給我接近他。」邱亦雯狠瞪了她一眼。
淚水在夏水漾的眼眶中打轉,她很想大聲說出關於那一晚的真相,可還顧及邱亦雯的顏面而忍住。
「你還不滾。」
「閉嘴。」危世淮犀利的目光刺向邱亦雯,可在望向夏水漾時卻明顯的柔軟了起來,「你先出去吧。」
夏水蒙點點頭,低著頭走出去。
「你為什麼要維護她?我可是你的老婆耶。」邱亦雯一等夏水漾出去就忍不住質問他。
「第一,別忘記答應她拍照的是你跟你爸爸,第二,我還不是你老公,你也還不是我老婆,第三,若你打算換人,那我們的婚禮也不用辦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危世淮擰著眉道。
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咬了咬牙,「婚禮不辦,你怎麼跟我還有我爸交代?」
「不要用這個威脅我。」他沉下臉道:「我願意跟你結婚是因為『負責』,或許我會突然想當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你說呢?」
該死,若不是因為對她父母的歉意與敬意,他還真的寧願當一個被唾罵的男人。
這個警告讓邱亦雯忍住了怒氣,轉而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難道你一點都不愛我?」
「在那一夜之前,對我來說,你是亦誠的妹妹,那一夜之後,你會是我名義上的妻子,除此之外,我無法給你更多。」他平靜的道。
「一點點感情都不能?」
「對不起,若你不能接受,可以取消婚禮。」危世淮不否認希望藉由她來提
「不,我不會取消的,或許哪天你會發現你是愛我的。」邱亦雯堅定的道,她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好機會套牢他,怎麼可能自己放棄。
他沉默,沒有應聲。
「不過你也要記住,只要我們結婚了,我是不會允許你在外面亂來的,否則別怪我採取激烈的手段。」她把話先說在前面。
「你可以試試看。」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要比狠,他絕對正面迎擊。
看著他堅毅冷酷的英俊臉龐,她決定暫時退讓一步,一切等她成了名正言順的危太太再說。
「好啦,剛剛是我亂發脾氣,這樣吧,我去跟漾漾道個歉就是了,她跟我認識了這麼久,不會跟我計較的啦。」不管他的反應如何,邱亦雯仍上前親吻了下他的臉龐,隨即轉身走開。
看著她的背影,想像自己即將擁有的婚姻,危世淮突然心情惡劣了起來,該死,他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
就因為一杯被下藥的香檳?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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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換掉你。」邱亦雯冷冷的朝夏水漾宣佈。
「亦雯姐?」夏水漾看著一身名牌裝扮,妝容精緻的她,等候她接下來的但書。
果然,她繼續道:「不過,若再給我發現你對世淮有什麼心懷不軌,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更何況,危世淮這麼出色,她當然要更小心點。
「為什麼你這麼擔心?難道你們不是因為相愛而結婚?」夏水漾試探的問。
「我、我們當然是。」邱亦雯的眼神心虛的飄移。
「可是我聽說……」
「你聽說了什麼?」她的眼神霎時黯了下來。
「那一夜。」
「沒錯,聖誕夜是我跟他的定情之夜,除了我之外,不會有別人。」邱亦雯急忙的解釋反而顯得很奇怪。
「如果……如果一切只是誤會呢?」她真希望亦雯姐可以自己承認錯誤。
「你說什麼?你到底聽到了些什麼?你知道什麼?」她警戒的追問。
「亦雯姐,很多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夏水漾抿抿唇,還是想給她留些情面的暗示她。
邱亦雯的臉色一變,惱羞道:「該死,漾漾,你是我們的婚禮顧問,唯一的任務就是讓婚禮順利完成,其它的都不關你的事。」
夏水漾看著她,臉上露出了難過的神色,她還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犯的錯誤。
「不要那樣看我,」不會吧,難道她知道那一晚的真實狀況?不,不會的,邱亦雯努力壓抑住自己心頭上揚的恐懼,佯裝冷靜,「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否則我會告訴你父親,說你不檢點的想搶別人的未婚夫。」
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邱亦雯怒氣沖沖的轉過身,蹬著高跟鞋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還不跟上來?你不是還需要拍些世淮的居家照嗎?今天就把它完成吧,之後,我不許你再單獨跟他見面。」
蹬著高跟鞋,她像個勝利的女王似的轉身繼續著前進的腳步,可只有她自己內心明白,剛剛夏水漾的話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她現在每一根神經都在發顫,那一夜對她來說是個關鍵點,若漾漾真的知道什麼,那她精心安排的一切就全毀了。
不過她頂替得這麼完美無瑕,除非本尊出現,否則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
想了想,她又稍稍安心,將方纔的對話拋在腦後,朝她危太太的寶座之路前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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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他什麼?
自從夏水漾問了邱亦雯那個問題之後,她也在心裡這樣問著自己。
不可否認,外表的確是滿大的一個因素,但是經過這陣子相處之後,她發現她愛的不僅僅是危世淮的外在,更多的是來自於他的內心世界。
或許剛開始她對他的感情也只是建築在表面的認識上,可越接近他,她越真正的愛戀他,那感情就像蓋房屋一樣,一層一層的打底,逐漸堅固而無法動搖。
就像現在,看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跟著愛犬玩在一起,她凝視他的目光不禁溫柔了起來。
「嘖嘖嘖,狗這麼髒,他怎麼會想要接近呢?真的好奇怪。」邱亦雯根本不願意接近狗狗,生怕自己的一身名牌會被弄髒。
夏水漾沒有搭腔,只顧著拿相機拍照。
「隨便拍幾張你就可以走了,我跟世淮還有很多事情忙。」邱亦雯故意曖昧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