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華就夠了,物質條件不重要,反正小姐我有錢養得起。」
「到底是誰?快說!」羅清瑤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叫雅克,美國人,搖滾樂團主唱,小我五歲,詞曲演唱都一級棒,我們在一家酒吧認識的,酷吧?我打算幫他介紹幾個貴人,先拍廣告當模特兒,很快就會有出片計劃。」
「不行!」羅清瑤跟丈夫同時開口,這個雅克才二十二歲,工作聽起來就沒啥前途,居然還是洋鬼子,他們家怎麼能接受這種女婿?
趙嫣然早料到爸媽會反對,無所謂的聳聳肩說:「我只是通知你們而已,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
「你這個不孝女!」趙錦鵬氣得連拍自己的胸口,與其如此他寧讓女兒單身一輩子。
看爸媽臉色不好,趙嫣然很善心的開解他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爸媽你們要想開點,這個家有大哥當孝子就夠了。」
「什麼孝子?他居然要娶美珠那個丫頭,我都快被他氣死了,你還來添亂!」羅清瑤真不知自己上輩子欠了誰的債,這輩子三個兒女都不肯讓她好過,生孩子的時候她可是痛得要命哪!
趙嫣然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替母親按幾下肩膀,安撫道:「我看美珠不不錯啊,大家認識這麼久了,都知道她是個乖女孩,還能包容大哥那個怪胎,大哥不娶她的話可能就娶不到老婆了。」
羅清瑤哪有那麼容易動搖,陰沉著一張臉說:「別說他了,你把自己的事處理好就行了,那個雅克你要談戀愛可以,想結婚就免談!」
「我一年沒幾天待在家,就算我在國外結婚了你們也不知道,幾年後就等我帶老公孩子回來吧!」趙大小姐很平淡的敘述著事實。
趙錦鵬差點沒氣得吐血,好在他做老闆多年,腦子轉得快,決定先采拖延政策。「先帶回來看看再說,要是他自己接受不了我們這樣的家庭,你也對不了任何人。」
「爸你想嚇唬人家啊?好,我就帶雅克回來給你們見識一下,看看到底誰怕誰?」趙嫣然毫無形象的哈哈大笑,只把爸媽的恐嚇當笑話,到時誰嚇誰可難說呢!
趙家夫婦已經無話可說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比起這個不溫柔也不貼心的女兒,毅然是多麼可愛、多麼可貴的孩子呀,想娶管家的女兒算什麼?比起來完全是小意思!
彷彿還嫌麻煩不夠多,趙嫣然帶小男友回家的那天,趙泰然也帶了他的情人回來,這個情人二十五歲,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換言之,趙泰然從異性戀轉為雙性戀,他發現他對男人也有了感覺,以後可以男女通吃,找對象的範圍更擴大了!
弟弟和妹妹都要帶對像回來,趙毅然自然也列席旁聽,不過他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只是在場面即將失控時出面調停,還找來了家庭醫生待命,免得爸媽隨時可能被氣昏。
趙錦鵬一看到次子的情人,血壓升高到差點要噴血。「趙泰然,你要是敢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以後就不用回來了,我馬上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趙泰然摟著情人的肩膀,雖然自己也覺得彆扭,但為了大哥也只好豁出去了,瀟灑一笑說:「爸,我帶他回來是尊重你們,不然我們在國外直接結婚就好了,還是合法的呢!」
「我看二哥連男人都可以娶了,我嫁個黑人應該不算什麼吧?」是的,趙嫣然帶回的美國小男友是個黑人,雖然沒有黑到只能看見牙齒和眼白,也算是咖啡加點奶精的膚色,頭髮捲曲、濃眉大眼、肌肉結實,黑人血統非常顯著。
羅清瑤根本無法把視線放在那個黑人小伙子身上,她怕自己做出不符合貴婦人的暴力舉動,只好轉向她最放心的長子求救。「毅然,你倒是說說話呀!你要看他們這樣胡搞下去嗎?」
「泰然和嫣然都是成年人了,不用繼承公司,也沒有家庭責任,我很羨慕他們可以自己決定婚姻,要不我把公司交給他們好了,我也想要這樣的自由。」趙毅然這是真心話,弟弟和妹妹才小他三歲,卻像他的侄兒和侄女似的,無拘無束得讓他眼紅。
趙錦鵬和羅清瑤一聽就頭皮發麻,萬一趙毅然真的撒手不幹,為了自由和愛情離愛而去,趙家絕對會毀在雙胞胎的手上,他們做父母的也別想安心養老了。
「毅然你冷靜點,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們來做就好。」既然三個孩子都不聽話,趙錦鵬不得不使出最後手段。「泰然、嫣然,你們要自己選擇對象也行,以後不准再跟我們要錢,反正你們早就獨立生活了,在外面撐不下去也別回來找我們。」
如果是以前,趙嫣然和趙泰然對這種威脅還會緊張一下下,但現在有了大哥的精神和金錢支持,他們再怎麼胡鬧也有靠山,當然要把這齣好戲進行到底,目標就是讓爸媽知道大哥這個孩子有多優,美珠這個媳婦有多棒,趕緊讓他們去結婚生子孝順父母吧!
這場相見歡的聚會自然以鬧劇告終,趙泰然和趙嫣然得不到父母的祝福,只能擺出叛逆兒女的姿態,丟下幾句大逆不道的蠢話,各自帶著不合格情人揚長而去。
當天晚上,趙毅然在和女友約會的時候,用三言兩語說明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劉美珠睜大雙眼詫異的看著他,呆滯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說:「毅然,你心機好重喔!」
就為了讓他父母同意他們的婚事,他居然把弟弟和妹妹都收買了,還計劃了這麼離譜的對比情節,真不知該說他是創意十足,還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也要看是對誰,對你我就不會用心機。」她如此溫暖美好又深愛他,他怎麼捨得對他不真心?
「如果我們哪天吵架了,你會不會也用陰謀來收服我?」這個她暗戀了兩輩子的男人,她難免會在心底把他美化一點,不過隨著相處越久、認識越深,她漸漸發覺他不像表面那麼斯文,有時甚至可以說他是獸性十足、心機深重,但不管怎樣,她就是停止不了對他的喜歡。
他聽了低沉一笑,擁著她輕語道:「你只要相信我永遠不會害你,我的出發點都是為你好、為我們好。」
「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你就儘管騙我吧。」她想想還是承認自己的不足,即使被他哄著也可能察覺不出來,乾脆給他最大的信任,作為普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讓聰明的男友來負責。
「我們會在一起的,我保證。」她的願意就是他的承諾,沒有第二句話說。
坦白說,如果她不是這麼可愛,他可能不會愛上她,他是因為需要而愛她,這種感情並非最純粹的,但那又如何呢?他這輩子不會愛別人,他能給的愛都會給她一個人。
離開趙家時,劉志達和林玉珍都是心存不滿,他們辛苦工作多年,自認已盡心盡力,最後卻因為女兒的感情事必須請辭,就算再老實的人也會抱怨幾句。不過當新生活逐漸展開,他們發現一種新鮮的成就感,以往做員工只能聽令行事,現在自己當老闆準備開店,能不能賺錢還在其次,最主要是可以自己作主,創業的樂趣因而加倍。
劉美珠看爸媽忙得開心,也就放心了一些,否則她的罪惡感難以減輕。
第9章(2)
趙毅然每天早上開車來接女友,不管美珠是要上班或上學,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跟美珠就是一對恩愛情侶,沒有任人,任何事能改變這事實。
在此同時,他也體驗到自我解放的快感,不再循規蹈矩,不用在意形象,什麼穩重成熟都是浮雲,回想他的童年和青少時期都過得太壓抑了,如今三十而立才有所突破,戀愛和自己的感覺如此暢快,讓他肯定了這一生沒白活。
「爸、媽,早安!」一進門,趙毅然就對劉家夫婦如此招呼,儘管兩們長輩的表情僵硬,但他相信叫久了就會變成真的。
劉美珠見狀暗自好笑,連她自己都不習慣,難怪爸媽會一臉震驚,這個趙毅然可說收放自如,果然不是普通人呀!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劉志達和林玉珍除了自家女兒,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叫「爸媽」,一時也說不出「誰是你爸媽」這種狠話,只好默默點頭表示有聽到了。
「你們在吃早餐?我沒有打擾你們吧?」趙毅然笑容滿面,比他會見大客戶的時候熱情許多。
劉美珠乘機邀請道:「毅然你要不要也吃一點?我爸媽想開早餐店,最近都在研究菜色,我吃習慣了也沒什麼好意見,你幫他們研究看看。」
「那太好了,我一看就覺得肚子好餓,爸媽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吃嗎?」趙毅然先詢問岳父岳母的意思,不敢直接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