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針線活嘛,對女紅一竅不通的她左袖縫到右袖去,還紮了自己好幾針,她都快瘋了,那些奴婢們還對著她哇哇大叫,狠狠罵了她好幾頓。
之後又要她洗菜、炒菜,快累斃的她只能將菜葉像洗衣服似的上下衝一衝就扔進大鍋裡,結果,一樣被罵個臭頭!
而康爾奇雖然沒叫她幹活,卻更加惡劣的找盡機會吃她豆腐。
他動不動就出現在她身邊,大手一攬,便把她抱入懷裡吻個痛快,哪管整天纏著他不放的杜纖纖臉色發白後,便鬼哭神嚎的猛吞東西吃,更加無視杜珊珊狠瞪她的眼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她的殺父仇人咧!
說來說去,千錯萬錯都是康爾奇的錯!
可惡!可惡!她邊擦桌子邊在心中大罵。
驀地,某人再度像背後靈般出現,從她背後抱住她,一手托起她的下顎,將她的臉轉向自己過份俊俏的臉龐。
咬咬牙,潘紫嬣立即伸手摀住他要落下的唇,再以另一手肘用力往後撞,但這阻止不了康爾奇,他的另一手又趁機摸上她的臉,她火冒三丈的再次打掉他的手,但他的侵襲沒完沒了,就是有辦法東摸西摸,不停的偷香。
「夠了!」她火大了,原本一直不想展露的「功夫」,是要在最有機會逃離軒騰堡的非常時刻才要施展的,但現在她真的熬不下去了!「該死的登徒子!」
她受不了的回身,一掌擊向康爾奇。
他先是一愣,但迅速回神,反手格開後,她不過出了兩招,就被他鉗住雙手。
完了!小賢的話是真的,她會的不過是三腳貓功夫而已,根本就傷不了人,好悶!
但康爾奇的眼中已有驚艷之光,「你居然會兩下子?」
潘紫嬣怒斥,「有什麼用?又打不了你這個下流胚子!」
雖然被罵,他仍帶著笑,「這麼嗆辣,說真的,我好像上癮了,一日沒聽你吼個幾聲,我就全身不舒服。」
「被你佔便宜,我才是全身不舒服!」她氣得快要尖叫。
「是嗎?那還真可惜,我親你也一樣上了癮。」
她快要瘋了!「你要敢再親,我就咬你!」
「是嗎?」他一臉期待,還刻意俯身,作勢要吻她,見她磨牙霍霍,忍不住大笑,「你好可愛,怎麼辦?我愈來愈捨不得放開你了!」
「那請告訴我,你要怎樣才捨得放開我?!」
「投懷送抱,把自己脫光──」
「我呸!你這下流的傢伙,主子是這樣當的?!一點都讓人無法尊重!」
騙人沒當過主子?她好歹也當了十六年的小姐好嗎?!
第3章(2)
「我買下你,就是買下你的一切,你的尊重對我而言又算什麼?」
「我是賣給軒騰堡為奴的,不是賣給青樓當妓女,還是你的軒騰堡根本就是青樓?!」潘紫嬣氣得口不擇言。但她也真的是豁出去了,一顆心早就飛往小賢那裡,擔心她是不是被染上怪病毀容了?
這小傢伙完全不怕得罪他,這樣的勇氣的確是他想從她身上看到的。
當然,他刻意招惹她,一部份是想征服,但更重要的是讓姨娘聽到風聲,得知他對她特別恩寵,會來找他談,屆時,他就有辦法讓她留在杜纖纖身邊。
就她對他的厭惡與直率,她應該會竭盡所能的替杜纖纖洗腦,說他這樣的登徒子、色胚、風流鬼,絕不會是一個好良人。
這就是他心中的如意算盤,只是,這段日子跟她相處下來,他真的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跟她混上了癮,甚至,只要看到她那張氣呼呼的俏臉,心情就很好。
又來了!又是這樣的狡黠眼神,他到底在盤算什麼?
她瞧見窗外有好幾名邊打掃庭園邊往裡面偷瞄的奴僕,有時候,她甚至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是故意在有人瞧見的地方才對她毛手毛腳的,這又是為什麼?
「爹,你怎麼來了?」
康爾奇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回頭一看,還真的看到一名酷似他的五旬老者,溫文儒雅的走了進來。
「我有事要跟你談。」康丹青僵硬一笑。他是被妻子趕鴨子上架的,妻子硬是纏了他好些天,要他過來跟兒子談婚事。
一看父親臉上的為難,他便對身邊露出好奇目光的女人說:「你先下去。」
「是。」潘紫嬣難得溫馴的點頭退下,卻也注意到堡主打量的目光緊跟著她。
見她離開,康丹青轉問兒子,「是她吧?堡裡最近流傳消息,說你有了一個脾氣不怎麼好的新寵,但她長得粉雕玉啄,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爹知道了,那麼,姨娘肯定也知道,所以……「爹來是因為姨娘的關係?」
康丹青尷尬的坐下,「是,三個月後,爹會為她舉行壽宴,她跟爹要的禮物就是……在那一天公佈你跟纖纖的喜訊。」
「不可能!」康爾奇臉色立時一沉。
「別這麼快拒絕,聽我說……」
他將妻子當年答應她三哥托孤、還承諾給杜家姊妹幸福的事再說一遍後,又說他也知道纖纖現在並非美麗纖細,可是只要兒子願意跟她成親,妻子也承諾會逼她改掉嘴饞的毛病,再減重;而且,因為軒騰堡家大業大,兒子要多納幾名小妾,妻子跟纖纖絕沒有意見。
他說得口沫橫飛,但兒子冷漠的表情始終如一,他愈說頭愈疼,最終,只能長聲一歎,「好吧,你說,在什麼樣的狀況下,你才肯娶她?」
看出父親的疲累,康爾奇知道他得講重話了,「我知道姨娘在爹的身上施加壓力,但是我也必須把話說白,再這樣下去,爹連抱孫的機會都沒有。」
這算是最後通蝶?他沉眉鎖眼,心也跟著一沉。
「請爹替她另找歸宿,我不適合當她的丈夫。」話愈挑愈明。
康丹青搖頭,「你指的是你那成堆的風流帳?兒子,男人三妻四妾沒有什麼大不了,纖纖只想嫁給你,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請恕兒子無能為力。」
死棋!他頭都疼了,這下子更不知要怎麼跟妻子交代。
「有問題,請姨娘自己來找我談,爹不必做壞人。」
他臉色一變,看著兒子沉潛得不見波動的黑眸。壞人?兒子知道他在想什麼,而他這個當爹的人也知道兒子的心思,卻──說來,他也真是個差勁的父親,這兩年來,他對他的關心愈來愈少,每回都是因為妻子逼婚……
唉。康丹青起身,歉疚的拍拍兒子的肩,「抱歉,這是爹最後一次替華齡來當說客,日後,你也不必裝風流了。」
康爾奇濃眉一蹙,「爹……」
「放心吧,我會努力勸你姨娘,當然,這不簡單,可是,我由衷希望我的兒子能做回原來的自己,這裡是你的家,你不需要辛苦偽裝。」
「……我不想讓爹夾在我跟姨娘之中為難。」他的喉頭艱澀,但父親的這一席話,他很感動。「放心,我有我的方法,爹不要再插手就行。」
看著信心滿滿的兒子,康丹青苦笑著點頭。「好吧,我不干涉,但我希望你也別回家休息個一、兩個月又出遠門,偶爾也陪爹吃頓飯吧。」
因為妻子都會在飯桌上逼婚,最後兒子都會乾脆避開吃飯的時間待在府中,除了有客到訪外,父子已鮮少共餐。
康爾奇明白父親的不捨,也只能回答,「我知道了。」
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他深吸口氣。看來,得加快速度,增加自己的惡名,不然時間拖得更長,爹跟姨娘之間絕對會因為他跟纖纖的婚事起更多不快及摩擦。
姨娘是爹在娘過世多年後才再一次接受的女子,他怎能因自己而破壞爹的第二次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康爾奇更加積極使壞,對潘紫嬣又吻又抱,但較出乎眾人意外的,他還沒讓她在房裡過夜。
只是,那些防不勝防的擁吻對潘紫嬣來說已經很夠了,她積極尋找逃跑管道,因為她很清楚,再這麼讓他佔便宜下去,最後若是失身於他,也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只要遇到難得可以混水摸魚的時段,她就會努力觀察地形,就算只有狗洞可鑽,她也是一定要鑽出去的。可是軒騰堡沒養狗,自然沒狗洞可鑽,而且每一個出入口都有層層守衛站崗,每天還有好幾組侍衛巡視,只要看到她,就虎視耽耽的,是怎樣?她臉上就寫著她要逃走嗎?!
她愈想愈生氣,手上拿著的竹掃把也將落葉愈掃愈高,最後忍不住對在另一頭亭台擦拭桌椅的小澄抱怨,「真搞不懂,軒騰堡是財大氣粗,怕賊人進來偷金銀珠寶,所以才防備得滴水不漏,連蚊子也飛不進來嗎?!」
「軒騰堡被稱為北方霸主,當霸主就是會得罪人,儘管堡主跟少主武功高強,處理事情也多有是非之分,但永遠沒辦法做到每個人都滿意,所以,就有些江湖人會來尋仇。」
小澄好心的替這個最近被許多婢女盯得滿頭包,但也讓少主愛到欲罷不能的朋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