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靜兒呢?」這傢伙去湊什麼熱鬧?人家夫妻好不容易才見面!
「她人不舒服,小紫伺候她睡了,好吧,既然你忙,咱們言歸正傳。」他娓娓道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
唐麟靜沒有猜錯,韓靖要說的事就是護送官銀一事,因為金額極大,所以得花時間好好商議相關細節,最好是天天見面,畢竟,時值深秋,若至冬末才進入北川,運河的最北一段將會結冰,船無法前進,就得改走陸運,勢必增加風險,所以,愈早上路是愈好的。
她也贊同,只是,要避險、要安全,事先的安排可不簡單,尤其這一回是坐朝廷的官船,而非過去與天濟盟合作多年的老船家,確實得花一些時間商議並取得共識。
「好吧,地點就在你這間書房,我忙,但相信王爺也是個大忙人,再加上以你的身份,若天天到侯府委實太引人注目。」
韓靖一笑,「希弟來我這裡就不會?」
她抿抿唇,「……還有另一個原因,是我母親,我出來也算透透氣,不過,我天天到訪,也的確奇怪,所以我只會在不驚動任何人的狀況前來,再以同樣的方法離開。」
「我跟希弟交手過,希弟的確有能力可以無聲無息的在我府中來去,」他頓一下又笑道:「當然,若是想切磋一下武藝,我也樂意奉陪。」
但她一點也不想,雖然還沒開始,但她已經可以預料,接下來,她又得變男變女變變變了。
接下來的日子,韓靖愈來愈忙,他在皇宮的時間變長,每晚跟唐麟希討論船隻航行的人事安排及相關細節等事宜,都得向皇上一一稟報。
皇上是明主,但事關巨款,半點馬虎不得,尤其還得防內賊往外送消息,所以為了掩護韓靖日日進出皇宮的真相,對外是聲稱再過月餘,齊威王就要離開皇城,皇后珍惜僅有的相聚日子,還有不少奇珍異寶及藥材要他代為送給父母,才要他天天進宮。
但韓靖離宮的時間一定是在用完晚膳之後,任憑皇上或皇后想找他再聊些其他事,像是與唐麟靜的夫妻相處之道,更隱私一點的就是房事是否圓滿,韓靖都以與唐麟希商討航程等事避開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似乎真的有某種特殊喜好?這些日子的感覺更清晰,他很期待每晚見到唐麟希,兩人彼此不對盤又得合作的互動,他更是享受,尤其見那雙跟唐麟靜一樣的眸子冒出火花,他就很樂,這種惡劣的心思,他不是很明白,卻是真的喜歡。
然而,晚上與唐麟靜同床共眠,他會有慾望,但面對的是同一張美如天仙的臉蛋,他竟然有些搞不清楚,他的慾望是因誰而起?要說不是唐麟靜,也不盡然,她也有一種吸引他的魅力與個性,就像唐麟希……
他真的混淆了,所以這幾日他跟唐麟靜的對話少了,再加上她有一沾枕就入睡的好功夫,兩人的確沒有太多時間可以交談。
此刻,月色柔柔,書房內燈火通明。
韓靖跟唐麟希已經談完公事,一見唐麟希起身準備離開,他懶懶的向後靠著椅背,問道:「希弟還是不願諒解?公事說完就這麼絕情的走人?」
此時的唐麟希自然是唐麟靜所扮,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對了,私事,靜兒的身子還是不好,你不會碰她吧?」
韓靖看著他靜如深海的黑眸,「放心,希弟一再叮嚀她身子不適,我又不是杜宇軒那禽獸,我的人查到我跟靜兒成親那晚,他將一個小妾活生生的虐死了。」
「杜宇軒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你要是違背跟我的承諾,那就不一樣了。」
她丟下這句話,就施展輕功飛掠離開,但不是真的離開太傅府,這也是她為什麼主動將會談的地點設在太傅府的原因。
藉著深濃夜色的掩護,她迅速避開府裡奴僕夜巡的地方,往花蔭樹影、亭台樓閣竄去,一陣左彎右拐後,從一座精緻院落的後窗進去。
花小紫已經著急的在那裡等候,「王妃今兒慢回來了。」不敢再叫靜兒,是因為先前曾因緊張差點叫錯了。
「快快快!」後窗另一邊就是一座遮蔽性極佳的恆溫大浴池,在花小紫的幫忙下,她脫下那些偽裝成男人的假胸等變裝道具,進到浴池淨身。
花小紫則迅速的將那些變身的道具及衣物藏好,又蜇回浴池。
唐麟淨洗個戰鬥澡,一邊急穿衣服,花小紫也急著替她擦頭髮,兩人邊往相連的臥房走去。
床上正躺著由謝盈假扮的唐麟靜,一見正主兒回來,她連忙跳下床,也褪下人皮面具,恢復成原來的容貌,穿回丫鬟服,再跟著花小紫一起替師妹擦頭髮。
她們的動作必須要快,雖然韓靖習慣性的會在書房再待上一會兒,而且因擔心自己洗澡的聲音會吵到已熟睡的唐麟靜,他會讓小廝在另一間客房伺候洗浴後才回屋子,但還是要避免突發狀況。
三個女子一陣忙忙碌碌過後,唐麟靜才剛躺上床,韓靖就正好進來了。
謝盈和花小紫行禮,暗吐了口長氣,連忙退了出去。
房間裡,還有唐麟靜沐浴後特有的香味,韓靖看著她從床上坐起身來,她身上僅有一襲白緞中衣,烏黑長髮披肩,素淨的臉太美,與希弟相同,但眼神不一樣,她還是多了點脆弱,瘦弱的身子看來嬌嬌軟軟,彷彿風一吹就倒。
「今兒這麼晚還沒睡?」他脫下外袍,僅著中衣的坐在床緣,身上也有淡淡沐浴後的香味。
還不是你今晚長舌……唐麟靜心裡嘀咕,嘴上卻回道:「一直無法入眠,才讓丫鬟又伺候沐浴,這會兒倒想睡了。」
韓靖勾起嘴角一笑,「可惜,靜兒看來秀色可餐,難道,沒有懷念洞房的那一吻?」
她馬上面露警戒,「靖哥哥不會是想……」
「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哥哥怕我傷了你,一直提醒你的身子有多不好,但我們是夫妻,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韓靖隨即上床躺下,也不懂自己今晚何來的耐心跟她說這麼多。他對這張花容月貌似乎愈來愈有感覺,但面對希弟時,他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微妙,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隨著他的沉默,唐麟靜躺了下來,也跟著闔上眼眸,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
不是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對自己怎麼樣,而是一人分飾兩角心理壓力太大又耗體力,她累到每晚一沾床一放鬆就睡著了,他若真想對她做什麼,她應該也會睡得像只死豬一樣,她不相信他飢不擇食到連睡死的她也染指。
韓靖也很忙,也很累,但卻輾轉難眠,他羨慕唐麟靜那麼好入眠,他的手撫上她柔嫩的臉頰,與他同眠,她似乎很適應,但他卻開始想念洞房的那一吻……
他又不是柳下惠,她還是和他拜堂的妻子,他想跟她翻雲覆雨,誰能說他有錯?可是他也想信守與希弟的承諾……只不過夜夜看著躺在他身邊的美人兒,他的慾望卻愈來愈難壓抑。
深秋夜涼,暖爐卻忘了添上炭而熄滅,臥房裡多了點寒意,唐麟靜睡得太沉,下意識的尋找溫暖的所在,她挪著柔軟身子窩到某人的懷裡。
這是在考驗他能不能自制?他看著主動偎進懷裡的人兒,血脈憤張,因為他的身子很誠實的有了反應,就他的經驗,她的發育極好,已然成熟……
該死!他想要她,但與希弟的承諾……他真不懂自己的糾結所為何來?
韓靖輕歎一聲,只能緊繃著身體,拿起被褥輕輕包住了她,也隔絕了彼此太過親密的接觸。
沒多久後,yu/望稍熄,他也能去夢周公了。
第8章(1)
趁著深沉的夜色,一抹黑影迅速掠進西安公府,熟門熟路的來到伍德開住的院落,門廊前兩名侍從一見落在眼前的身影,拱手點頭,讓來人入內。
燈火通明的廳堂內,伍德開早在等候。
黑衣人來到跟前,迅速稟報近日在皇宮搜集到的隱密消息後,伍德開滿意的點點頭,黑衣人拱手行禮,退了出去,再施展輕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伍德開從椅子上起身,穿過廳堂,走進房間,讓伺候的小廝退出去,再確定門窗關妥後,他從暗櫃裡拿出一張地圖攤在圓桌上,這是什剎省一帶的水運地圖,各江河水道穿越哪些山谷及海面上的大小島嶼都一清二楚,其中一座無名島,就是他的金銀島。
他伸出皺巴巴的手摸著地圖上的那座小島,老臉堆起得意的笑容,沒有人知道,專門搶劫官銀、神出鬼沒、甚有組織的神秘海賊,其幕後之人就是他,他負責傳送消息,而執行出手的就是易城水師提督及旗下水兵。
而他原本費盡心思想讓孫女嫁給韓靖,圖的就是韓靖跟皇上的好交情,孫女一旦與韓靖成為夫妻,要取得宮中的消息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