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傳承香火這事兒直擱置她心頭,在不想違背自己情感之下,她內心著實有許多爭執拉扯,他一句「別苛責自己」的話,觸動她內在荏弱無助的層面——她眨了眨眼,像要眨去軟弱的一面。
「我既然喜……喜歡你,斷不可能再把自己許給他人。」言下之意,表明了她已認定自己是他的人了。她羞怯地低垂著頭,一股熱浪忽地竄流全身,她繃起身子,兩頰飛紅。
他全身一震——被她的話深深打動。瞧她眸中波光盈盈,他的胸口狠狠地揪緊,內心深處化成一團棉絮,黑眸炙熱地凝注著她,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擁住。
他胸懷的溫熱令她心下一動,臉龐更往他懷裡蹭去,聽著他心口隱約傳來的怦怦聲。
良久,她抬起頭,雙頰酡紅,麗眸猶帶水珠,朱唇紅潤,絕美不可方物。
他心中一蕩,向來淡然的瞳色一轉幽深濃烈,目光灼灼地將她的嬌美鎖住。
她心動一喚:「冷遙——」夜字落入他的口中。
在她未意識過來前,他的唇已然覆上,薄唇印吻著她的唇瓣,輕柔吸吮,細細品味她的嬌嫩和柔軟。
「珞兒……」低啞嗓音,輕柔如絲。
他何時開始喚她小名,她不得而知,只覺腦中暈眩無法運轉。
他在她口中不停地探索、吮嘗,她緊揪他的衣襟,柔軟的嬌軀輕輕顫動。他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讓她的柔軀倚在他身上。
良久,他的唇移至她耳際,灼熱的呼息拂在耳畔,她嚶嚀地縮了下頸,身子更是攤軟。他緊摟著她身子,將俊容埋在她肩窩喘息。
「你其實可以不用下藥的……」粗嗄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片刻,他抬起臉龐,輕輕扶起她的肩,眸底濃烈的慾火一觸即發。
不知是因為藥效關係,或是他溫熱的氣息、灼燙的目光……她身下的熱潮愈來愈烈。
「你覺得熱嗎?」她渾身燥熱,一張俏臉酡紅,水眸添媚,眉梢泛春意,唇辨紅艷誘人。
冷遙夜心神一蕩,輕輕將她下巴抬起,見她雙頰火紅,嬌艷俏麗,一雙水汪汪大眼似要滴出水來,他心頭一震,禁不住傾身往她唇上吻去。
「你真胡鬧。」他低聲斥責,略啞的嗓音飽含情慾。
季珞語早已全身酥軟,攤在他懷裡。她軟洋洋地靠在他身上,一陣嬌喘細細,方纔的吻非但未能消解她身上莫名的渴求,反倒激起內在陣陣情潮,她手臂勾住他脖子,媚然一笑。
冷遙夜眸色轉深,抱起她身子走進內室,往床上放落。
「冷遙……夜……」她嬌軟的呼聲,令他心神為之蕩漾。
他俯身溫柔且緩慢地吻住她,蓄著濃濃情慾的吻落在她熱燙的臉頰、她細緻的頸項。他纖長的掌指緩緩地撫著她玲瓏曲線,濃烈的情慾瀰漫於氣流中。她身子發燙得幾乎要炸開來,不知所措地在枕褥間欠動著身子。
他掌指拉松她的衣襟,她的臉紅透了,那嬌羞的模樣讓他的慾火熾熱燒灼。
「珞兒……」他低嗄呢喃道,大掌隨即在她身上游移。
他的掌指像有魔力般,她禁不住地嬌喘出聲,全身肌膚熱燙不已,已分不清是因為藥酒關係,抑或是他掌指上的體溫。
而她那細細嬌喘令他無法自持,往她吻了又吻,再緩緩移下,由唇瓣到下巴……一路延伸而下。
芙蓉帳裡,一對人兒緊緊交纏,深夜裡隱約傳來男人的低喘及女人shen 吟嬌嚷聲……
第9章(1)
翌日悠悠醒來,見曙曦流瀉滿室,想來時候不早?她緩緩坐起身,竟覺全身酸軟。心兒一悸,憶及昨夜種種,雙頰飛紅。
他人呢?走了嗎?
揣度的同時,房門被打了開來,頎長的身影來到她床前,輕輕將床帳掀開,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
她忙拉起繡被遮蔽光裸的身子,抬眼一覷,剛褪下的紅潮又湧上雙頰,螓首忙低垂下去。
「我讓人備了熱水,梳洗後,身子會舒適些。」冷遙夜溫柔地睞著她。
她輕應一聲,也沒細思在季府他如何讓人備熱水。思及昨夜兩人的纏綿,他一反平素的溫雅淡定,張放狂烈的模樣……糟!她全身又發燙了!身子突然被打橫抱起,她驚呼:「我……我沒穿衣衫呀!」
「我知道。」他莞爾一笑。
待身子泡進浴桶裡,她抬頭嬌瞠一眼,轉身背對他。
「現在才來害羞,昨夜又為何設計我?」他故意質問。
她肩顫了一下,這……說到這兒,氣勢頓時弱了下來,誰讓她理虧呢。
水眸往後一睞,她羞赧問道:「啊,你……你身子還好吧?」
昨夜才飲了杯酒,她就渾身發熱,慾念如狂,一夜貪歡的結果,就是渾身酸軟無力;而他可是飲了三杯,昨晚許多時候都是由他撐扶著她的身軀,一思及那一次又一次的纏綿畫面,她體內像噴火般熱燙不已。
冷遙夜雙眼浮現笑意,瞧她熱燙的俏臉,他啞著嗓說:「我是男人,不一樣。」
「是……不一樣。」她輕聲低喃。怎麼也沒想到溫雅外貌下的他,會有一副與她截然不同的精勁身軀——
「啊?你……你作啥?」她驚嚇得瞪大眼。
「幫你擦身。」彷彿多麼天經地義般的語氣。
「我我……我自己來就成。」她羞著顏,縮起身子,聲若蚊蚋。
「我幫你。」他堅持道。
她輕呼一聲,喘息地輕喊:「冷遙夜……」
她轉過身面對他,熱氣氤氳中,見他眸色轉深,眼底有著情慾,她渾身發顫,仿若將融化在他濃烈的目光中。
對她的眷戀程度連他自己都驚訝,一直以為自己不是個重欲之人,直到遇見她,心上思著念著的總是她,恨不得讓她專屬於他一人。
敲門聲響起,季珞語驚得一瞟,怎麼辦?被人發現可怎麼辦?慌亂不安之際,卻見冷遙夜從容走了出去。
她駭得瞠大眼,險些出聲喊住他。
「冷公子。」進門的丫鬟恭敬喊道。
是寶兒!天啦!讓她怎麼做人?她雙手蒙住臉,螓首無助地一垂,腦中將週遭一切完全阻隔於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遙夜走了進來,彎身將她抱起。
「啊——」她驚呼道:「寶……寶兒呢?」
一床乾淨巾毯裹住她的身軀,他打橫將她抱到床上。
「床鋪整理好,寶兒拿被褥去清洗了。」他神色自若地道。
轟地一聲,她滿臉脹紅不已。那被單上都是兩人昨夜纏綿的痕跡,竟……竟、竟讓寶兒瞧見?要傳到阿爹或二娘那兒——她臉色倏地一白。
「冷遙夜,你快走!」她慌張喊道。
他一怔,困疑地盯著她。
「這事若傳到阿爹那兒,可會沒完沒了。」她緊張喃道。
「那又如何?」他不以為意。
「如何?」她抬高音調,說:「阿爹會追著你死纏爛打,直到你同意負責為止,甚至會逼迫你入贅……」
「你以為我不想負責?」他蹙眉,冷冷打斷她的話。
她一愣,吶吶道:「我……我不希望造成你的困擾,畢竟是我先……噯呀!我只是希望能懷個娃兒,並不想要你負責。」
「所以,你只是利用我來傳承季家香火?」黑眸燃起怒火,他慍道。
她一時啞然,要承認不是,要否認……她確實是這般心思。只是,並不是利用,如果不是心有所屬,她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我知道不該利用你來傳宗……」她急忙解釋。
「難道昨夜你心中只想著傳宗接代?那麼與上好漢樓找漢子有何異?」盛怒之下,他口氣自然銳利些。
她眼眶泛紅,抿著嘴,對他嚴厲的指控備覺委屈。
「你明知道不一樣的。就只能是你,我的身心都只能屬於你!」否則也不會在好漢樓大亂一場。
她坦白的示愛令他為之動容。冷遙夜臉色緩了下來,伸手將她擁入懷裡,柔聲道:「既然如此,怎麼還想將我推開呢?難道你從沒想過兩人相守偕老?」
「我能想嗎?能奢求嗎?是你為我留下,或是我隨你而去?」她掙開他懷裡,忿忿回道。如果可以,她何嘗不想與他執手相依,但她不敢讓自己這麼想,他是高飛的大鵬鳥,她卻是安居水塘裡的魚兒。
冷遙夜略怔,見她眸底有著淡愁,心一揪。
「你是神月教主,怎麼能為了我留在這裡。季大小姐不出嫁只招婿,你是知道的。我既然認定你了,就不可能再接受任何男子。傳承香火唯一的法子就是懷上你的孩子,我不想綁住你的。」她神色黯然,眸底染上淡淡的愁。
他本就無意讓她與神月教扯上關係,卻也未曾想到她斷不可能離開季家、離開臨陽城……魚兒若離開了水,如何能存活?更遑論悠遊自適地過生活。
然而,他亦不允許她如此擅自決定兩人的未來。
「能不能留下來由我來決定。」他回道。
她訝然揚起眉,不知他話裡的意思,是否真如她心裡的奢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