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傑文滿是溫柔的笑看著因興奮而小臉酡紅的谷芝薇,直想一口將她吞下肚。
「是啊,我們可以走了嗎?」他們計劃著今晚要上山賞夜景。
沈芙琳卻在這時用手肘推了谷芝薇一下,插話道:「這位是。」
谷芝薇會意過來,連忙替兩人簡單的介紹。
「他是汪傑文,我們公司總裁的特別助理。傑文,她是我高中最好最好的同學,沈芙琳。」她望著沈芙琳,難掩喜悅。
「汪先生,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沈芙琳大方地伸出塗著紅色蔻丹的手,汪傑文也很有風度地伸出手。
在兩人雙手交握之際,汪傑文敏銳地注意到沈芙琳眼底閃著一抹對他感興趣的光芒,這樣的眼神他並不陌生,若在平時也不會驚訝,但女友的好友身上出現這種目光,令他隱約有著一絲不祥的預感。
汪傑文很快鬆了手,敏銳地感覺到沈芙琳的不情願,令他心中那不祥的預感更強烈,只是他還來不及細想,谷芝薇便一把將他拉到一旁,懇求似的望著他。
「傑,我們改天再去好不好?」
「為什麼?」汪傑文皺起了眉頭。
谷芝薇撒嬌的說:「我和芙琳很久沒見了,我想和她好好敘敘舊。」雖然有約在先,但她絕不能見色忘友,更何況人家還親自找上門來了,她怎能撇下她不管?
汪傑文望向谷芝薇背後的沈芙琳,後者唇角微勾朝他點了一下頭,意味深長的直盯著他,令他的眉蹙得更緊。
「我們講好了,你卻要為了她將我丟在一邊,這不公平!」他收回眼神,馬上抗議。
谷芝薇有些著急地合掌在胸前搖晃著,「拜託啦,好心的人,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你要怎麼補償我?」他緩了神色問道。
谷芝薇微偏著頭思索了片刻,神秘兮兮笑睨了他一眼後,踮起腳尖在他耳旁小聲地說:「我還有一個幻想。」她頓了一下,才以氣音說:「和你鴛鴦入浴。」
汪傑文一怔,腦中立即出現旖旎的畫面,令他下腹倏地微微緊繃,「你這個小妖精!」
他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滿她挑起了他的慾火,卻想逃之夭夭。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我補償你一樣?」他費勁壓下那股想就地佔有她的衝動,好整以暇地調侃她。
谷芝薇羞得掄起小手捶了他一記,嬌嗔地說:「討厭!」接著語氣一轉,霸道地又問:「一句話,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答應,我敢不答應嗎?」他嘻皮笑臉地說。
谷芝薇見他那一副欠揍的樣子,馬上又想補上一拳。
汪傑文開懷地捉住了她的手,卻在不經心的一眼中,覷見沈芙琳微慍地瞪視著他們。
他收起了笑,一臉溫柔地對著谷芝薇說:「你再不走,沈小姐就要走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谷芝薇一回頭,果然見到沈芙琳一臉不悅,讓她頓時覺得歉疚。
「都是你害的啦!」谷芝薇轉回頭嗔罵了他一句,「以後再跟你算帳。」
她皺了皺小鼻子又罵了一句,然後旋身勾著沈芙琳的手臂一步步離開汪傑文的視線。
算帳?這小妮子不是說她要補償他嗎?怎麼這會兒變成要和他算帳?
他不喜歡這個叫沈芙琳的女人,真的很不喜歡。
思緒翻騰的沈芙琳直到走遠了,才擠眉弄眼地對谷芝薇說:「芝薇,他是你男朋友啊?」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她還是忍不住求證。
谷芝薇嬌甜一笑,點著頭說:「是啊,他是我大哥的大學同學,很久以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我們是最近才在一起的。」語畢,她又正色地朝沈芙琳說:「不過我們正在交往的事是秘密,你不可以說哦。」
沈芙琳秀眉一挑,「秘密!為什麼?」
「傑文既是我大哥的部屬又是很要好的朋友,在這樣的關係下,我怕我大哥會出面干預。」面對好友,谷芝薇無話不說。
「干預?」沈芙琳聽得一頭霧水。
谷芝薇一歎,「我不知道我大哥他對我們的交往會有什麼反應。如果他反對,那就會橫生枝節,如果他贊成,我又怕他會向傑文施壓,要人家娶我或是要我好好拴住傑文,因為我大哥老說像傑文這樣的人才,就算離開谷氏也能自己闖出一片天,所以我左思右想後,決定什麼都不說,沒有外力的干預我們會比較自在,也能讓一切順其自然的發展。」
沈芙琳聽得暗暗驚奇,因為這裡頭透露出許多她不知道的內情。
「那汪傑文怎麼想?若是我有谷氏總裁妹妹當女朋友,早就大肆宣傳,而且最好趕快將她娶回家供著。」沈芙琳暗暗嘲諷道。
心性善良樂觀的谷芝薇只當她在開玩笑,「芙琳,別鬧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事實上,傑文是主張要正大光明的交往,因為他說他要向全世界宣佈她是屬於他的,不讓其他男人打她的歪主意,可在她的強烈堅持下,他才讓了步。
難道。像芙琳說的,他的動機不良?
不,不會的!谷芝薇一意識到自己有這個念頭時,馬上否決。
情人之間要彼此信任,不是嗎?
沈芙琳看得出來谷芝薇有些動搖了。
「小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她一臉不以為然地說,腦中浮現剛剛谷芝薇和汪傑文卿卿我我的畫面。「汪傑文能力再好,但娶了你可是能少奮鬥十年哪,任哪個男人都會動心的。」
谷芝薇白了她一眼,「芙琳,你還說我,你自己還不是和以前一樣那麼憤世嫉俗。」
沈芙琳直覺想爭辯,但卻被谷芝薇笑著打斷了。
「好了,小姐,我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我們邊吃邊聊好嗎?」
第5章(2)
谷芝薇偕同沈芙琳來到一家氣氛不錯的咖啡廳。
兩人一坐下,話匣子迅速的打開來,而從她們之間的談話,那往日的美好青春歲月又一一重現,彷若昨日才發生。
在那個她們曾一起度過的少女時代,充滿了夢幻而純真的溫暖記憶。
她們聽各式各樣的音樂,不論是古典或搖滾的,因為那紓解不少考試的壓力,而同樣喜歡亂塗鴨和跳舞的兩人,也時常觀摩對方的作品和研究新舞步,當然,她們也把握住每一個相聚的時間,如小麻雀吱吱喳喳談論著心事。她們喜歡的偶像、她們的外表和身材,還有她們的夢想,不過,兩個女孩大多的時候談論的話題都是男孩子。
這個話題從不會令沈芙琳厭倦,大概是因為她們念的是女校,所以她很渴望與異性接觸,不像有兩個哥哥的谷芝薇對男孩子就沒那麼好奇了。
此刻,窗外的夜色一如千年古墨,而那些回憶卻鮮活得像是觸手可及。
「那真是一段難忘的時光。」沈芙琳神情複雜地說。
「是啊,我出國唸書後還常常想到呢。」陷入回憶的谷芝薇歎了口氣附和,她一直很慶幸在那些孤單的日子裡,有沈芙琳這個好朋友陪她度過。
「出國唸書」這個字眼攫住了沈芙琳的思緒,她的心頭閃過一絲十分熟悉的妒意。
想當年,自己在攀龍附鳳的動機下刻意接近谷芝薇,而兩人很快地便成了知心好友。只是和谷芝薇走得越近,這個過度單純的女人所擁有的一切就越讓她嫉妒,嫉妒得幾乎發狂,但三年同窗,她一直隱藏得很好,連谷芝薇都不知道。
而兩人畢業後,谷芝薇卻出國去了,這讓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像是利用完後就被丟棄的玩具。
空間的距離讓她們斷了音訊,也差點斷了自己擠身上流社會的希望。
這世界太不公平了!沈芙琳垂下眼簾,無聲地吶喊。
為什麼谷芝薇自小就可以生活得猶如童話中的公主?
為什麼擁有了全世界的她此刻又有了一個如同白馬王子的汪傑文?
反觀自己,雖然自認各方面不比谷芝薇差,卻只因出身貧寒,只能一直當個翻不了身的灰姑娘!
沈芙琳抬起眼眸看著兀自滔滔不絕說著往事的谷芝薇,幾乎想尖叫出自己內心積壓已久的不滿,但一如以往,她再次將它壓了回去,絲毫不動聲色。
「對了,芙琳,你到底躲哪裡去了?我回國之後第一個想通知的人就是你,可是問了好幾個同學,卻沒人知道你的消息,害我失望透了。」谷芝薇邊抱怨邊吃著侍者送上來的牛排。
「你還好意思說?」沈芙琳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自己去了美國之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連你回來都是我昨天不小心翻到一張舊報紙,從你大哥訂婚的消息中才知道的。我都還沒說你,你倒先怪起我來了。」
「對不起嘛。」想不到那場訂婚宴會竟然會讓自己有意外收穫,谷芝薇歉然一笑,「那今天這一頓我請客,算我向你請罪,可以吧?」
「這還差不多,不過還是便宜你了,因為我正在減肥,根本就不能吃大餐。」沈芙琳不情願地吃了一口沒加多少沙拉醬的生菜,貪婪地望著谷芝薇那看來柔嫩可口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