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啊!」她問題沒問完,就驚醒過來,整個人跳了起來。
原來她剛剛是趴在他胸膛睡覺的,而他……不只上身沒穿衣服,根本是一絲不掛。她這才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到自己已經暴露出白皙的身子了,趕緊想找棉被遮著。而此同時,昨夜的點點滴滴逐漸回到她的記憶,讓她羞得連身子都紅了起來。
「冷嗎?我覺得剛剛好啊,天氣越來越熱了,再說日頭都很高了,真的不會冷啦!」他閒適地看著她的慌亂,大掌毫不客氣地摸上她纖細滑膩的腰肢,將她的柔軟身子再次拉進懷中。
「閻九戒!」她窘著臉喊,光裸的身子貼著他的,在這亮晃晃的大白天更顯得那份親匿。「你剛說日頭很高了?什麼時辰了?我們睡過頭了嗎?」
「時辰是不早了,但還趕得上午膳,放心吧!還有,哪有什麼睡過頭不睡過頭的,我們愛睡到什麼時候,誰管得著?」他說著就繼續低頭想吻她,顯然還不打算起床。
昨夜他鬧她,將她折騰到天亮才放了她睡著,光想到她頭都不敢抬了。雖知道他的性子是百無禁忌,但是以那種毫無保留的熱情燃燒她,真讓她見識到了何謂「無戒」。
「可是這樣大家都會知道我們……」她說著推開他,覺得沒臉出去見人了。
「有什麼關係?沒人會說什麼的。他們頂多在門外等著,我沒喊人,是不可能有人進來的。」他撩起她的頭髮,湊到鼻端嗅了嗅,然後順勢就親吻了她的脖子。
「你……你是說現在外面也有人?」她趕緊掀開一點床簾,看了看外面,好在房門還是關緊的。
誰想到她這動作讓他有了可乘之機,雙手握住她的腰,身子從後面疊上她的背,將她嚴實地壓進棉被堆中。
她感覺到他堅實的身子,還有那不容錯認的慾望。「閻……不行啦!」
她的抗議還沒說完整,他的手已經竄進了兩人之間的空隙,撫摸著她腿間的柔嫩。她細細呻吟,想推開他都沒力氣。
她看不到他,但那身子更為敏感了,他的每個動作都引起她一陣又一陣的顫慄。她的身子一陣一陣的麻,直到他的堅實刺進了她的柔軟中,她抓握住手底下的被褥,將紅透了的臉埋進棉被中。
他的動作越來越大,激得她唇邊那呻吟不斷地逸出。想到門外可能有僕人,她趕緊咬住棉被,以免被聽到了。
然而身後那個男人根本毫不體貼她的為難,那進犯的動作絲毫不減其狂肆,讓她像是被拋進空中又掉下,然後再度被拋出,如此周折來回,耗盡了她僅餘的每一分氣力。
到了最後,她覺得自己的身跟心全印滿了閻九戒的印記,她再也放不下他,再也離不開他了。
竟然到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已經深深愛上自己嫁的這個男人。
第七章
綾緋身穿綾羅綢衣,頭上盤著繁複的髮式,上面插滿了她看過最華麗的簪子跟步搖。轎子裡她正襟危坐,心裡忐忑,只差沒有目不斜視了。
只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感覺到身旁的閻九戒有些不悅。他那雙眉微微蹙著,臉上有著不耐的表情。
「我已經盡量快了,是你賴著我不讓我起床的。如果你早跟我說要進宮面聖,我就會早一點弄的。」綾緋以為他是因為她花太多時間梳妝而心生不耐。
「你以為……」閻九戒訝異地看著她。「綾緋,你怎麼會以為我在生你氣呢?我只是想到還得進宮一趟,煩!按我的意願,只想跟你膩在房裡,連房門都不用出去,這樣最好。」
連房門都不要出去?他膩得還不夠呀?今天差點連午膳都吃不成呢!
「既然你這麼不想進宮,為什麼還會乖乖帶我去?」按她對他的瞭解,就算皇上召見,他不想去還真的會不去呢!怪的是皇上居然也容忍他這樣狂妄。
「因為我再不去,那皇帝小子就會跑來了。原本他還想主持婚禮呢!開玩笑,讓他來了那繁文耨節還能少嗎?我們進宮露露面就閃人,但若讓他來王府,我能趕人嗎?說不定這一賴賴到晚上才要回宮。」閻九戒無奈地說。
綾緋好玩地看他苦惱的表情。「看來你跟這個少年皇帝的感情不錯,外面怎麼都傳言你想當皇帝啊?」
「當皇帝?那麼無聊的事情誰想要?」他冷哼。「若不是先皇辭世前曾要求我承諾幫那小子,我老早離開京城,根本不想去趟那些政事的渾水,你不知道朝中那堆老賊有多倒人胃口。」他說著又攬住她的腰,將她攬進懷中。
「唉呀,你這樣我的頭髮會亂掉啦!」她推了推他。她頭上插滿了簪子,真怕一個不小心勾到,說不定連頭皮都給勾下來。唉,真不習慣這樣盛裝打扮,好累人哪!
「亂掉我們就回府,有什麼關係?」他親了下她的臉頰,順便為自己謀了點小福利。
「然後等皇上過府來拜訪?」她沒好氣地應。
他訕笑,只好收斂起煩躁。
奇怪了,他閻九戒天不怕地不怕,沒在把誰看進眼裡的。可每當他這個娘子俏眼一瞪,他就只能摸摸鼻子認了。從他被她綁住開始就這樣了,現在想改變相處的習慣已經太遲了。
說話間,他們抵達宮門,閻九戒不過掀開轎簾,朝守衛的士兵點個頭,他們的轎子就再度往前移動了。
「人家不都說什麼官都一樣,一進宮門只能停轎,只有皇帝有權在宮內乘坐轎子嗎?為什麼我們不用下來走路?」她好奇地問。
他挑挑眉,說:「一般來說是那樣。」
意思是說他又享特權了?綾緋睜大眼,吐吐舌頭。「哇啊,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好膽。」
「什麼意思?」他轉過頭盯著她瞧。
「不是嗎?我竟敢把權大勢大的定王爺綁起來,這樣是不是真的很好膽?」她說著還瞄他一眼。
「只要是皇上特許的,要在宮內乘轎或騎馬都不成問題。這也不是我提的,是皇上自己提的。還有,只要我允許,你想把我綁起來就綁起來,不如晚上我們來試試吧?」他貼近她的臉,朝她曖昧地眨眼。
「我不要。」綾緋瞧他那不正經的表情,就知道他腦子裡面肯定儘是些不能見人的念頭。
他露出一臉可惜的表情。
說話間,轎子已經抵達偏殿,閻九戒扶著她出轎,然後領著她進去拜見皇帝。
綾緋謹慎地行著大禮,跟著閻九戒跪拜在地,然後在她被扶起來的時候,才有機會抬頭看看這位皇帝。
她很訝異這位少年皇帝雖然只有十五歲,卻是長相英挺,只是眉眼間還流洩出淘氣的神情。
「皇叔、皇嬸,你們可來了。朕等了一下午了,再不來朕就要過府去打擾了。」閻正旭睜著一雙好看的眼直盯著沈綾緋瞧。
閻九戒看了她一眼,像在跟她說「我猜得沒錯吧」,害她差點笑出來。
「皇嬸好漂亮,據說釀得一手好酒,因此收服了我那從來不打算成親的皇叔呀?」閻正旭沒有架子,態度就像對待家人一樣。
「綾緋是會釀一些酒,如果皇上不嫌棄,下次新酒釀成,綾緋請人送幾壇給皇上試試味道。」沈綾緋見他親切和氣,說話聲音也跟著溫柔了起來,算起來他也是她的侄子了。
閻正旭笑嘻嘻的正準備答話,閻九戒就打斷了他。
「你要把我的酒送給他?」閻九戒一臉嚴肅地問。
綾緋臉黑了一半,橫了他一眼。「那是『我』釀的酒,我愛送誰就送誰。」
閻九戒還不服氣地抿抿嘴,老大不樂意讓她把酒送人。
「那我就先謝謝皇嬸嬸了,改天我一定上門叨擾,讓皇嬸請我喝杯好酒。」閻正旭開心極了。
閻九戒翻翻白眼。這皇帝侄子從以前就愛黏他,都已經告誡過多次,不要讓人覺得他們叔侄關係好,這樣對他在朝政上沒有幫助,可偏偏他一逮到機會就想往王爺府跑,讓人相當苦惱。
接著綾緋還跟他聊了一陣子,聊到閻九戒不斷想打斷他們,好告辭回府。
「綾緋,我們該告辭了。」他暗示地說。「皇上,你休息這麼久,張世玉肯定在等你了,還是快回上書房去吧!」
張世玉乃當朝的丞相,是擁護少年皇帝有功的功臣。表面上他扮白臉,而閻九戒就扮黑臉,什麼該說的話就讓張世玉說,不該說的話就讓閻九戒來,自先皇辭世後,這四年來,終於逐漸將朝局穩定下來。
「不急嘛,朕還想跟皇嬸吃頓飯呢!」閻正旭趕緊挽留。
「皇上,本王好歹還新婚,要吃飯改天再說。」閻九戒粗魯地打斷。
綾緋一臉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
「那等等,還有件事非得皇叔幫忙不可。其實今天戰報傳來,李龍似乎敵不過西北的叛軍,若不派人去支援,說不定我們真會戰敗。朕看來看去,就皇叔最牢靠了,畢竟東北也是靠皇叔平定的,這次你就——」閻正旭急忙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