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私事,你們別管。」冷眼一瞥,低溫冷凍眼刀射出。
殺意十足的眼刀掃射全場,一些能力稍差的少男紛紛中刀退後。
眼見隔壁桌的啦啦隊漸敗下陣來,殷睿麟頓時站起身淚吼:
「小睿是個大笨蛋!」氣勢十足的說完後,便旋風般的跑出小餐館。
不過跑沒幾步,她就在餐館門前被殷睿騏攔下。
殷睿麟心中一氣,毫不客氣地對他動起拳腳。自從被綁架之後,她的武術課程加倍訓練,如今手腳犀利足夠打倒四、五個大男生。
「哇!美女妹妹這腳踢得好!」義大利籍的羅馬拍手稱讚。可惜,沒踢到冰塊同學的衣角。
「這記肘擊也不錯。」美國籍的天使給予高度肯定。不過,只微微擦過冰塊同學的腹部,沒良心的冰塊連個瘀青也不會有。
這廂觀戰的好事同學,雖然訝異美女妹妹俐落的拳腳功夫,不過對於他們這群水裡來、火裡去的優秀特種軍人而言,他們反而擔心冰塊同學會不會誤傷嬌弱的美女妹妹。在學校遭受殷冰塊的冰言冰語凍傷多時,他們現在很有興致杵在一旁欣賞冰塊悶火的表演,絲毫沒有出手勸和的意思。
相對於涼涼地搖旗吶喊的那群人,身歷其中對打的殷睿騏心情可是十分惡劣。繼承人課程裡頭教她要識大體的課程都學到哪裡去了,還跟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動腳,小麟什麼時候這樣任性了?
手腳沒閒著的他,心頭怒火是啵啵啵的直冒。想抓她直達機場空運回台,又得小心別傷到她任何一根頭髮,她以為她打得過能力突飛猛進的他嗎?沒人教過她,打不贏對方便要識時務的懂得自保嗎?若是他不熟識的尋常女子,照她這樣的武術程度,早被他打斷骨頭踩在地上了。
殷睿麟心知拳腳功夫鬥不過他;從很久以前他的武術實力就比她高了,更遑論現在。她只是在製造並且等待一個時機——
「好痛!」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應聲直掉。
「美女妹妹!」觀戰同學群起奔出店外。
開玩笑,冰塊可是硬底子的狠角色,就算只是收掌時擦撞到一點點,也夠女孩子家肉疼了,更何況是美女妹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纖弱女孩。
「小麟你有沒有怎樣?」殷睿騏焦急地查看。
拉開上衣領口,只見她左肩頭泛起一片瘀青,在象牙白的肌膚上那青紫煞是嚇人。
殷睿麟躲開他要抱起她的大掌,順勢偎進一旁義大利青年的懷裡,哽咽道:「連假結束前我不要回去台灣。你堅持送我回去,那麼我寧願跟他出去玩。」在青年懷裡抽抽噎噎的可憐模樣,令人心疼。
聞聲,羅馬立即笑亮了臉。「美女妹妹,你要去哪玩,我都非常樂意為你作嚮導。」要玩通宵也沒問題,哥哥很樂意為你徹底服務。
殷睿騏瞬間火冒三丈。
他快速將她抓離花心狼爪,怒沉著聲道:
「不准!我帶你回家上藥。」
「欸,冰塊,你怎麼可以把美女辣妹帶走!她答應我的邀約,我們兩人要去約會了。中國人不是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說話算話呀!」羅馬連聲抗議。
「你,還有你們,不准染指她、不准污染她純潔的心靈!連假結束之前,不准待在我家附近、不准出現在我的視力範圍,否則我看到一次就拿槍轟一次!我說到做到。」他打橫抱起小麟,回頭對那群花心蘿蔔男撂下狠話。
語畢,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傷處犯疼的她,輕步走回公寓。
「冰塊、冰塊——」留下一地只敢哀聲吶喊的可憐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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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假最後一天,原先只帶著一個簡單的小皮包就飛來英國尋親的殷睿麟,打包了一整個厚實的行李箱準備回台,裡面裝滿了這幾天她跟小睿到兩三個地方玩時,買的禮物跟紀念品。
「確定東西都帶齊了?」
「護照、錢包、手機都帶了,如果有小東西漏在你家也沒關係,下次我來英國玩的時候再拿就行了。」離情依依,殷睿麟仍努力臉帶笑容給他看。
她來英國,除了瞧瞧小睿過得好不好之外,也是要讓他知道她過得很好,而且她在聖德蓮中學還交到六個知心的好朋友。雖然使了一些眼淚計謀讓自己賴皮待在英國,但是她平常是一個很少流淚的堅強女子。現在要分別了,她一定要微笑,這樣小睿才能無掛心地在異國求學。
要笑得很開心,就像當年她在機場送他飛到英國那樣,要笑得瀟灑、笑得沒有牽掛,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往前走。
「我會寫信給你的。千萬記得要打電話、寫信給我,抄給你的電子郵件信箱不要弄丟,就算只是寫兩三個字的mail給我也好,不可以像以前那樣一點消息也沒有。還有,我會想念你的。」再三叮嚀他要捎來消息。
「時間快到了,去搭飛機吧。」
他沒給正面回應,只是將手上的行李箱交給她,催促她登機。
「我會好好保重自己,你也一樣。要記得照顧好自己,我會成為很厲害的女強人等你回來。」她會強壯自己的勢力,不讓叔公有機會再次綁走她或是小睿。
眼睫微低,冰眼半斂,他低聲道:
「快回去。以後不可以再到英國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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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德蓮高中部畢業之後,殷睿麟進入美國長春籐名校之一的史丹佛大學就讀。學習企業管理與經濟金融之餘,也接觸殷家在美國的商業版圖,課外時間皆花在美國分公司的基層學習。
她逐步學習並實地運用各種商業技巧與社交手腕,一點一滴的厚植自身實力。她整個人像塊海綿般的努力學習週遭人物的特長,盡可能地加速學習效率,努力縮短學習時間。她要快點回到殷家建立屬於她這一代的王國,她要打造一個穩固堡壘等他回來。同時,有一位也是就讀史丹佛大學的表哥,猛烈地向她求愛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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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軍事與傭兵學校之後,殷睿騏並未回到台灣殷家,他遊走於世界各個戰亂現場,開始真槍實彈的進行佣兵生涯。哪裡有戰爭,他就扛著炮彈往哪裡走;何處的生存環境最為險惡,他就帶著槍枝與匕首往該處生活,用一場又一場的戰爭。淬煉出鋼鐵般的意志力和讓恐怖組織聞風喪膽的驚人戰鬥力。
有時在投入下一個戰場的空閒時間,他身邊會有熱情女軍官或是豪放女特務跳上他的床來段一夜激情。這種舐血的危險日子,沒有人會費心去維持超過一星期的感情,肉體的短暫發洩之後,他們各自都有任務要執行。
其間,他不曾捎過隻字片語回台灣,即使有幾次他在美國逗留,二人也未曾見過面。那位一直在翹首盼望訊息的人兒,從來不知她寄出的每一封信在離開台灣之前,便被人攔截下來。那些信件一封封地疊在保險箱裡,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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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分離的日子悠悠過了七年。
二十四歲的殷睿麟學成歸國,進入殷氏王國的營運核心,正式開始殷家直系子嗣的繼位廝殺。
回到台灣一年多的日子,她的頭銜從銀行經理變成銀行副總、金控董事、集團董事長特助、分公司總經理……雖然下一代接班人的光環,對她升職速度有不少加持作用,然,每個頭銜都是證明她實力的徽章。
隨著頭銜地位愈來愈高,與她在殷氏王國的嶄露頭角,她遇到的暗殺次數也隨之遞增。即使有盡職的隨扈幫她擋下絕大多數的危險,仍舊有一次讓一顆子彈擦過左手臂,險些命中胸口。
兩天後,她意外地在辦公室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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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她表情平靜地微笑。「我以為你不知道在哪個國家玩到樂不思蜀,忘了台灣有人在等你。」
八年九個月又二十八天。她天天在盼望他回國。
一身黑色勁裝與磨舊的長靴,削剪得極為俐落的短髮,即使塵沙滿身仍不掩肅殺氣息,他整個人冰冷剛硬得像是從地獄裡出現。
「傷口怎樣?嚴不嚴重?」淡淡的口吻,聽不出焦急、聽不出關心,平淡得像在詢問今天天氣是否晴朗。
對於他變得完全內斂,殷睿麟不激動,也不像以前那般蓄意掉淚給他瞧,她只是微微地勾起唇角,淺笑示意:
「大老遠的回來,看你連衣服也沒有換。先休息一下補補精神,晚上我幫你辦一桌洗塵宴,讓你好好的吃一頓。」這些年來,兩人各自在不同的戰場廝殺。將近九年的時間,讓他們學到很多東西,因為他們生存的地方,都是隨時會喪命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