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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瀅

  洛明明嚶嚀了聲,睜開了迷濛的大眼,那淺淺的光彩撞進鳳懷沙的心窩,火燒般地蔓延開來。

  她只顧著笑,神志早因為大敲周公的門而發沉,可那朵笑,卻極盡媚惑。瞇起眼,鳳懷沙重重地咬了她的唇……而後,緩緩退開身來。

  打著呵欠,春生捧著一盆熱水進主子屋裡。

  哎呀!做人家手下的,尤其是為僕,本來就沒有什麼好狗命可享福,春生是相當清楚,不過跟在鳳家少東底下,他也沒多苦,頂多忍受自家主子那喜怒無常的無賴性子……不不不,其實他家主子心性不錯,只是做人跋扈了些。

  「呃?」方踏入房內,春生看著床榻上背對自己的身影,那光潔藕白的裸背實在是有夠銷魂的。「走……走錯房了?」

  他定眼一瞧,不對!這是少爺的房啊。再細看幾眼,春生忍不住倒抽幾口氣,他家少爺真把洛明明給吃下肚了?

  「我的老天啊!」端著水盆,春生的表情忽喜忽笑,又一臉曖昧三八的模樣。「真的是乾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啊。」

  瞧瞧那模樣,他家主子鐵定是將人給折騰得一夜未眠啊!前晚吐得亂七八糟,狂拉得不成人形,夜裡怎麼就轉為狂蜂浪蝶了。

  哎,男人總是這樣子的嘛!春生心底不乾不淨的想法,從嘴角洩漏出來,那抹笑實在猥瑣難看。

  「你是有什麼毛病?」

  房裡,冷冷地響起聲響,而這嗓聲,冷得春生永遠都會記得。

  「少爺。」

  鳳懷沙坐在椅上,一臉陰沉。「你心底剛剛在想什麼?」那副邪惡的嘴臉,擺明就是想了些什麼。

  「沒沒沒,小的啥也沒想。」他的眼光直直地盯往前頭,壓根不敢往旁邊看。不知何時,鳳懷沙飄到春生身後,冷冷地問:「好看嗎?」

  「嗯,風光是不錯。」

  「再看,就把你的眼給挖出來!」他惡狠狠地說,讓春生趕緊以手覆眼,接著說道:「小的什麼也沒看見。」

  鳳懷沙哼聲氣,擋在春生的面前,遮去洛明明泰半的好風光。這女人睡相實在有夠差,那腿、那胳膊,全都滑出被子來,春光一覽無遺。

  哼,在一個男人的床上能睡得這麼甜,也算是她會挑人,曉得他鳳懷沙是個正人君子。

  鳳懷沙壓根兒忘了昨夜的唐突,甚至還對自己本身的定性沾沾自喜。

  「明明……快點起床!」見她睡得像頭豬,沉得像是雷打下來都喚不醒。「少爺,您就讓明明姑娘多睡些嘛,昨晚她一定很操勞……」春生的話自後頭飄來,還帶著幾聲欠揍的笑語。

  「你是欠扁是不是?昨晚她都霸著我這張床!」是他整夜比較勞累好不好!鳳懷沙的吼聲吵醒了洛明明,她慢條斯理地爬起床,兩眼矇矓。

  「早。」一大早的,這兩個人在吵什麼?

  「呃……」春生傻不愣登地瞪著方清醒的洛明明,那縷淡紫色的罩紗滑落她的臂膀,藕色的肌膚白似雪……他本能地嚥下一口氣。

  就在春生吞下那一息之際,身旁的手刀兜頭劈來,狠狠地劈在他的額心之上,讓他差點沒有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到旁邊去。」這傢伙想要趁機佔便宜也不是這種占法,鳳懷沙彎下身,將被子蓋在洛明明的身上。

  他的欺近,讓本來睡得有些迷糊的洛明明,驀地一道影兒閃進腦海,她瞠大眼看著鳳懷沙的唇,然後滿臉通紅。

  昨夜,她是不是做春夢了?

  「怎麼了?」她的古怪,讓鳳懷沙見了感到奇怪。

  「沒沒沒……」洛明明退往床鋪裡,拉開兩人的距離。「你怎麼在我房裡?」鳳懷沙瞪她一眼。「你給我眼睛睜大點,你看你佔的是誰的位置?」

  定眼一瞧,洛明明頓時兩頰燒紅,七手八腳地爬下床,緊張之際,還被自個兒的衣帶絆了手腳,整個人直栽往地上。

  好在鳳懷沙眼明手快,彎下身撈住她,嚇得洛明明倒抽一氣,以為要一頭撞死在地。

  「你緊張什麼?」將人帶回床邊,洛明明跌進他懷裡,抬頭回望,對上鳳懷沙那副墨黑的瞳眼。

  「我、我怎麼會爬上你的床?」她該不會是突然腦子扭了,對他行了什麼不道德之事吧?

  「嗯……」鳳懷沙頓了一會兒,讓洛明明臉色鐵青了好一陣子。「是我抱你上床的,夜裡地板涼。」雖然他倆老吵嘴,但他也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的解釋,讓她很明顯地鬆口氣。

  「可是……」他這話又說到一半,她的頭皮悚立起來,背脊發麻。

  「我沒對你做什麼不道德之事吧?」昨晚那個夢好真,嚇得她一早見到他就感到古怪。

  鳳懷沙挑高眉,笑著問:「你想對我做什麼……『不道德之事』?」

  「沒有,我是說……咳……」洛明明滿腦子都是昨晚的春夢,清晰得像是被刻在心底,讓她分不清是虛是實。「你好些了?」

  「比起昨晚,好上千百倍了。」

  「不噁心了?」

  「還是有些頭暈。」不過也好很多了,鳳懷沙深感萬幸。

  「那你趕緊躺躺。」洛明明伸手將他按回床上,卻被他一手拉住。

  鳳懷沙看著她,然後緩緩開口。「我肚子餓了……」

  第2章(2)

  京城的大街,總是熱鬧非凡。

  無論是雜耍還是說書,各類販夫走卒都齊聚在往朱雀大街之上。

  此街一路到底是通往皇城的入口,而身處在天子腳下,說實在些就是白銀集散地,生意可說做得紅紅火火,錢潮滾滾。

  鳳懷沙坐在馬車裡,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那目光慵懶閒散得有些迷人。

  他按例巡完城裡幾間店舖,適巧經過幾個賣女人家飾品的小鋪子,遂踢了在旁打盹的春生。

  春生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到主子朝自己努了努下巴。

  「少爺,您要下車?」他撩開馬車的簾子,還沒到鳳府呢。

  「懷疑啊。」這傢伙越來越散漫,簡直沒半點規矩了。

  這時,春生才敲敲車窗,暗示車伕停下馬,趕緊跳下車去搬來小凳,伺候鳳懷沙下車。

  「叫車伕先行回府。」

  「少爺,這裡離鳳府有段距離呢。」春生真不願,他在馬車上打盹挺舒服的。「咱就走回去。」他這樣說完,隨即春生的臉又綠了。「讓你日子過得太悠哉了是不?這兩條腿要是沒用,回頭我差人將它們給打斷,你就一輩子有車坐了!」「哎唷喂呀,小的是怕少爺累。」

  「狗腿。」鳳懷沙哼聲氣,邁開腳步欲踩進前頭的店舖,又被春生給攔下來。「少爺,您要逛的鋪子在隔壁,這是女人家的小玩藝兒,別走錯啊。」

  鳳懷沙險些一巴掌要揮過去,這傢伙真是不識時務。

  「我就是要進去!」他吼著,俊顏微微的薄紅,頗為氣惱地踩進去。

  他從沒有進過女人家的店舖,而春生這呆小子又在那邊鬼吼鬼叫的,讓鳳懷沙這個臉皮比女人家還薄的漢子,還沒進門就因為慌張,險些一頭撞上人家的門框。「少爺,小心點。」若不是春生及時拉一把,只怕鳳懷沙這高頭大馬的體格,會將人家鋪子的門面給撞壞。

  「閉嘴!多事。」鳳懷沙惱羞成怒,甩開春生,力圖鎮定。

  春生亦步亦趨地尾隨在後頭。「是不是要給明明姑娘挑東西?」話說完,他還偷偷地笑了幾聲。

  「囉唆。」鳳懷沙瞪眼,知道他跟洛明明是站在同一邊,真是吃裡扒外的狗小子。

  兩個格格不入的大男人,進了一室盈滿香氣的店舖,那香膩濃郁的氣味,薰得鳳懷沙覺得有些嗆,渾身不怎麼對勁兒。

  「這味兒濃得太過分了。」鳳懷沙掩鼻,聞不慣這胭脂水粉味兒。

  「明明姑娘身上也有啊。」

  這對聞慣天下各式香料,甚至靠鼻子吃飯的鳳懷沙而言,太過敏感且刺激。「她身上才沒有這麼低廉的氣味。」鳳懷沙一點兒也不認同,洛明明的味道他不是沒聞過,清新甜蜜得讓人難忘……咳,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即使鳳懷沙是鋪子裡的生面孔,老闆還是很快就認出他來。

  「原來是鳳家少東呀。」

  女人笑盈盈地踩著輕快的步子上前,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更濃烈,讓鳳懷沙不由得想要退幾步,若不是春生在後頭頂著,他就要站不住腳了。

  「今兒個真是稀客,要買什麼?」

  「我只是瞧瞧。」鳳懷沙不著痕跡地躍過去,與老闆伸來的手錯身而過。「老闆店裡有什麼新奇的,可否為鳳某介紹?」

  「鳳少東要贈禮的,是個怎樣的對象呢?」

  「嗯……是個勉強算可愛的女人。」

  少爺何時覺得洛明明可愛呢?到底是什麼時候?是昨晚兩人乾柴烈火時?還是在每日的吵嘴時分,抑或是更早之前呢?

  春生抖了兩下,瞄了眼走在前頭的鳳懷沙,一直想不起來兩人是何時開始走得近的。就連少爺買給洛明明的簪子也沒交給自個兒,接過後就一逕地塞往袖口裡,看來是想要親自送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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