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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瀅

  這一句話,讓鳳懷沙瞪眼,面目猙擰起來。「我不清楚!」

  春生乾笑著,趕緊撇過頭望著窗外,沒想到竟也這麼巧,馬車正好經過露明酒樓。「少爺,咱下車吃飯可好?您忙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用晚膳呢。」

  他朝外望去,露明酒樓大大的酒旗高懸,迎著夜風展曳。鳳懷沙當下就明白春生這小子的美意。

  見主子頷首,春生敲了車窗,馬車立刻在旁停下,他跳下車,替鳳懷沙擺好腳凳,開開心心地在前頭領著路。

  「鳳少爺,今兒個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掌櫃熱絡地招呼,將人領上了二樓雅座。

  「洛老闆呢?」甫坐下,鳳懷沙就問得直接。

  「在廚房後頭忙著呢,少爺先點菜,咱隨後通報老闆。」替貴客斟滿茶,掌櫃半點不敢怠慢。

  鳳懷沙叫了幾樣菜,特別交代廚房不准擱青菜,掌櫃也一一照辦,只要掌勺的不是洛明明,就沒人敢件逆他的脾性。

  畢競登門就是客,犯不著和好日子過不去,伺候得好,白銀自然入袋。

  沒多久,好酒好菜端上桌,兩人吃得很是飽足。忙劫了一天,已是飢腸轆轆,不消多時就掃光盤裡的食物。

  洛祥出現時,鳳懷沙已是酒足飯飽,本是低迷的心情,勉強好了起來。

  「鳳少爺,沒想到都這麼晚了,還能見您上露明來。」洛祥的臉呵呵地笑,那話說得別有玄機。

  「或許,老闆早就知道鳳某有一日會登酒樓來。」不過是時候的早晚罷了。「怎麼說?鳳少爺可別和老漢拐彎抹角,咱沒有少爺您聰明。」

  「客套話就不必說了。」鳳懷沙傾身看著洛祥。「明明無端端的,怎麼突然有了婚約?」

  「哎,原來鳳少爺登門,要問的就是這件事啊!老漢還在想,咱明明何時對了您的胃口?」

  洛祥的話說得酸溜,讓鳳懷沙聽了眉眼一抽,有股悶氣擱在心口,隱隱地烈燒開來。「她在我們鳳家的期間內,我是不可能會放人的。」她要嫁人,行!但是在這半年內,絕不可以。

  「半年很快就會過去,咱明明也不是什麼老姑娘,這點時日還能等。」

  鳳懷沙咬緊牙根,心頭像是被人掐了一把,痛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配給她的,是個怎樣的對象?」可以讓她無須這麼辛苦,悠哉閒適的度日嗎?這是鳳懷沙最在意的事。

  「明明是我的骨肉,鳳少爺怎麼會以為老漢會虧待自己的女兒?」

  「可是,她不開心!」打從那天回去,她再也無法笑得開懷。她的眉眼之間,早已失去光彩。「嫁人是好事,但我沒在她眼裡見到那樣的喜悅……還是你,對她說了什麼條件,令她為難?」

  「少爺,我給明明找的親事是門當戶對,這點您就不必費心……」洛祥頓了一會兒,假意的笑開來。「原來明明讓少爺這麼操心呀。」

  鳳懷沙被他的說詞給嗆得臉色一陣青白,卻又不可避免地漲紅臉色。

  「喜歡明明,很可笑嗎?」

  洛祥歎了一口氣,語氣倒是沒有先前的開朗。「是咱明明好福氣,能讓鳳少爺看上眼。」

  「洛老闆,您給明明定的姻親,是件好事嗎?」

  「怎麼不是好事呢?鳳少爺就不必多想了,不過老漢代明明謝過您的關心了。這是我們洛家祖上有庇蔭,才能得您鳳家的憐愛。」洛樣把話也說明了。「實不相瞞,前幾日鳳老夫人也登咱們酒樓,問了明明的婚約。」

  「我娘?」這點讓鳳懷沙很是詫異,沒想到她真是喜歡洛明明。

  「咱洛家這門姻親定了,是不能反悔的。」

  「指腹為婚?」

  「不是,但也是洛家世代交好的對象。明明嫁過去,不會吃虧的。」洛祥胖臉笑得很勉強。「終歸是自己的女兒,老漢替她挑的,絕對是門好親事。」

  鳳懷沙苦笑,這事兒到底也是無望了。

  拖著一身疲倦的鳳懷沙,在馬車裡打個小盹。

  近半個月沒回鳳府,大多都是在各大鋪子裡過夜,年初時的生意總是特別的繁忙。尤其是最近他打算在洛陽開間分鋪,拓展鳳府經營香料的商脈。

  洛陽和都城長安同樣繁華,無論是吃食還是各種用品,皆相當講究。再者,陸路以長安為中心,水路則以洛陽為主控,只要鳳家在洛陽此地成功開拓,那麼要做天下第一香行也就不是太難的事。

  只要鳳家掌握了水陸兩條通航,順利將引進中原的香料,藉著兩地運輸便利而運行,一展商機也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這陣子,他就是特別在忙這些事,好籍著忙碌而遺忘那些放在心裡,會隱隱作疼的痛楚。

  本是神采俊逸的臉龐染上淡淡的哀愁,從前他是意氣風發的,眼裡跋扈的神態是張狂不羈的。但如今,卻已經很少在那雙墨黑的瞳眼中,看見過往的風采。

  人,總是會變的,是她教會他內斂,硬生生地強迫他轉變。

  「少爺,您今晚總算是旨回鳳府了。「瞧鳳懷沙最近發了狂似的在拓展鳳府的生意,春生不知該喜該愁。

  本來呢,鳳府一年後才會到洛陽開分鋪,可這計畫突地被拉到今年年初,大伙是措手不及,卻也照實的聽從鳳懷沙的發落。

  鳳懷沙的眼光,向來是高瞻遠矚,不單是鳳老爺培養得好,更重要的是鳳懷沙自己性格高傲,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最完善,就算真是艱辛勞苦,他也必定達成。比起京城許多富家公子爺們,鳳懷沙除了脾性淨得驕貴氣息之外,其餘務實且力求精進的耐性,倒是無幾人可以做到與他相當的堅持。

  鳳府的富裕,可能有幾分是仗祖上的庇蔭,但主要靠的還是主子腳踏實地的辛勞。但是春生更加明白,鳳懷沙的躁進其實是為了一個女人。儘管他委實覺得主子可憐,卻也無法真正幫上什麼。

  所以,他只好-春生掀了車簾,很快就會回到鳳府,有些事兒他暗中調查了幾天,覺得還是硬著頭皮講一講,免得自己後悔,縱使將來受到責罰,總強過做個悶葫蘆好。

  「少爺,小的有件事要對您說,說了以後您別怪春生雞婆,小的原意都是為了少爺好,到時要責罰,就請您高抬貴手。」

  「什麼事?」閉著眼小寐片刻,鳳懷沙話聲疲累。

  「那個……就是明明姑娘的事兒……」

  春生話沒說完,鳳懷沙便睜開眼,目光有些發狠。「怎樣?」

  哎,他家主子到底是喜歡人家姑娘,還是不喜歡?這模樣連他自己看了都退避三舍。春生摸摸鼻子又繼續道「關於明明姑娘與人有婚約的事兒,大伙都已經清楚了。小的知道少爺心急,所以就擅自作主查了一下與洛家有婚約的對象,眼下是不清楚,不過意外得知,最近露明酒樓似手在外頭欠下一筆數目不小的款子。」

  聽到這裡,鳳懷沙覺得自己背脊發涼,莫名的怒火逐漸高漲。「你是說……」「小的希望這件事和明明姑娘有婚約的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鳳懷沙一掌拍上身旁的小几,氣得渾身顫抖。「那個洛樣!他真的做出賣女抵債這種缺德事了?」

  「少爺,您別這麼氣!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確定,說不定明明姑娘早就在這筆欠款出現前就和人論及婚約了。」

  他傾身對春生說道:「最好真是如此,不然我不會饒過洛祥的!非拆了露明酒樓不可!」

  鳳懷沙一把掀開簾子,朝馬伕喊道:「快趕回府裡。」

  「少爺,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如果錯的話,讓洛老闆怪罪該怎麼辦?」如此唐突會惹人不快的,春生可是怕得要死。

  「我寧可此刻錯,也不願往後步步錯!」倘若假設成真,那洛明明的餘生不就等同賣給人家了?

  「您瞧,為何明明姑娘抵死也不說?」

  「我不知道!」她那女人,就是一個倔脾氣。「她在想什麼,我哪裡會清楚?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蟲,怎麼會明白她的心思?」

  「就是洛老闆是她親爹,明明姑娘才不敢說的,少爺難道不曾想過?」

  「是洛祥對她無情在先,她瞻前顧後,哪稱得上是什麼有情有義的做法?她就要把自己賣掉了,她曉不曉得?」鳳懷沙顯得很激動,這種荒唐事兒怎會發生在她身上?「或許是……」

  「是怎樣?我允過她的,只要她有任何困難,我定是第一個跳出來幫她!」鳳懷沙簡直快氣死了,這種像天一樣大的事,她競然如此看待。

  「許是明明姑娘不想麻煩少爺。」春生說得小聲,很清楚主子心火已經燒到頭頂,要是多嘴,自己可能會被活活燒死。

  「她寧可和一個陌生男子成親,卻不願求助已經熟識的我?」一想到她抵死不願和自己求助,鳳懷沙更加喪氣,卻又無法平息胸中的怒火。「她真是夠膽量!」馬車很快回到鳳府,鳳懷沙甚至等不及車停就跳下,春生趕緊隨後跟上,忍不住再雞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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