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豁出去,什麼都不要,而她回報他的,卻是背叛!
「紀小禎,我們離婚,我成全你們。」
說完連句話,關政群沒有回頭,大步踏出他曾經以為的家,再也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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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
坐在黑色單但沙發上的男人,一身手工西裝,三件式剪裁襯出他高壯挺拔的身材,他五官英俊、貴氣十足,但是隱藏在額際的一條小小疤痕,破壞了他的文明氣息,反而有種冷酷的味道。
他蹺著腳,右手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面無表情地睨著眼前神情淒楚的女人,猶如端坐於王座上殘酷無情的帝王,正在審判犯錯的女奴。
「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坐在他面前,五官姣好、皮膚白皙的女人,坐姿端正如儀,穿著合誼的套裝,雙手在膝上交疊,十指指甲修剪得完姜,只上了一層透明的指甲油,青蔥玉指,膚如凝脂,一看就是個深受家人呵護的千金小姐。
「我很愛他,不能沒有他,我沒有辦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我該怎麼過……」女人如淒如訴地告訴眼前的男人人,她深愛另一個人。「我沒有辦法跟你結婚,能不能請你……取消婚禮?」
她求父母不要將她嫁給一個她不認識也不愛的人,但父母認定這是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逼她和相戀三年的男友分手。
目為她愛上的人在他們眼中不是好對象,沒有學歷、沒有背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腳踏實地的做事,雖然沒有萬貫家財,但養她不是問題,然而父母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交往三年,她不知一次想要嫁給她所愛的人。
父母卻不顧她的意願,幫她訂了一樁親事,無論她怎麼乞求父母取消婚禮,拖廷也好,但他們告訴她,婚事的主導權不在女方手上。
「求求你……不要跟我結婚。」陳冠妃乞求,請對方放過她。
身為獨生女,從小三千寵愛集一身,她出身富裕,父親對她尤其溺愛,但一面對不是他認同的男人,說什麼也反對她交往。
只是她怎樣也想不到,父親竟為她攀上關家這門親事,關致群——關家唯一的繼承人。
這個在商場上赫赫有名、猶如梟雄般的男人,為了利益、目標,做事一向不擇手段。
無論是家世背景或者是關政群這個男人的風評,都讓她的父親讚不絕口,認為只有這種擁有君臨天下氣勢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的獨生女。
可是,她沒有辦法跟這個男人一起生活,她連正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在三個月前的相親宴上,她被他銳利又冰冷的眼神淡淡掃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婚禮不會取消。」關政群看著眼前女人——他陌生的未婚妻,眼中沒有一絲感情,談論事情的口吻像在討論一件公事。
她特地到他公司來與他見面,竟是要他取消婚禮這種沒意義的事,還告訴他,她另有意中人——那又怎樣?
「婚前你跟多少人交往,我不會過問,婚後你最好跟你的過去斷得乾乾淨淨,關家和陳家都丟不起這種臉。」
他平鋪直敘的口吻讓陳冠妃感覺毛骨悚然,沒有威脅恐嚇,但明顯感受到必須照著他的話做,否則會招來不幸的報復。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她抓緊裙擺,全身不停顫抖著。「我很愛很愛他……我不能跟你結婚……」她不要跟不愛的人在一起,說她傻也好,反正她就是不要投進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裡。「不能取消嗎?關先生,拜託你……」
面對她的卑微乞求,關政群沒有表情地執起咖啡杯,輕啜一口。
「我不會再說第三次,婚禮不會取消。」淡漠的語氣,透出豎定不移的決心。
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強迫她呢?所謂的門當戶對,就是不顧她的意願嗎?!那麼她也可以——陳冠妃捏緊裙擺。她不在乎了,豁出去了,婚禮當天,她會逃!
「我父母非常重視這場婚禮,請了很多貴客來觀禮,我不希望發生讓他們難堪的事情。陳小姐,你聽見了嗎?」
沒有點出來,但她聽得出來他話中的含意。
「如果婚禮那天發生讓我不開心的事情,我想,我應該會對你口中相戀三年的情人開始感興趣。」
這是威脅!
婚禮一定要舉行,不管她是不是另有所愛,是不是萬般不情願,這婚他還是要結。如果她敢不聽話,他會報復,會對她最愛的男人不利。
怎麼會有人可以不帶感情的說這種話?
他沒有心!這個男人,怎麼可能給她幸福?!爸爸錯了,大錯特錯。
「為什麼一定要娶我?你……根本不愛我。」
關政群輕蔑的勾唇一笑,像是在嘲笑她口口聲聲說愛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娶誰我都不在乎,不過我父母對你很滿意——婚禮勢必得舉行,陳小姐,你不要想逃,就算是用壓的,我也會逼你上禮堂。」
如果剛才是暗示,那麼他現在所說的話,就是明示了。
她不能逃、不能躲,關政群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會報復的不只是她的愛人,甚至是她的父母……
陳冠妃站起身來,力持優雅完美儀態,但最終她忍不住對沙發上男人怒叫——
「那麼你你會得到一個在聖壇前嚎啕大哭的新娘,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惡鬼!」
第6章
傷心欲絕的啜泣聲在客廳裡迴盪,絕望得像是沒有明天的哭法令人聞之鼻酸。
「小妃,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男子低聲安慰哭泣的女子,語氣帶著不忍與無奈。
「你怎麼忍心送我走?你不知道我這一走代表著什麼嗎?阿坤,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不能見面了……」說到傷心處,哭泣聲更為慘烈。「我不要走,我不要回去……」
慌亂的哭泣聲,傳進一門之隔的房間內。
這個小小的房間裡,牆上貼著鵝黃色的壁紙,四面牆上有一面貼著圖畫紙,畫紙上頭是筆觸生澀的蠟筆畫,櫃子裡擺滿了洋娃娃和小熊玩偶,小書桌上有張未畫完的圖,是人像,一個笑得彎彎,留著一頭清湯掛面髮型的女性。
這是一間小孩房。
房間中央有張單人小床,僅有床頭一盞柔和的燈,空調溫度適中,不太熱也不太冷。
身形嬌小纖細的女性坐在床沿,哼歌哄睡床上的小女孩。
「媽咪?」圓圓的大眼睛了無睡意,她看著一臉愁容的母親,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為什麼乾媽哭哭呢?乾爹欺負乾媽嗎?」
小禎聞言皺眉,歎了一口氣。「沒事,小朋友不要多問。」
此時,隔壁又傳來失控的大吼大叫——
「我真不敢相信!禎姐竟然會愛上這種男人,關致群他根本就不是人!」
「噓,你小聲點,歡歡睡了……」
「正因為他是這種人,所以你們才不讓他知道歡歡的存在,對嗎?像他這種沒心沒肺的男人,絕對會拆散禎姐和歡歡的。我不相信,歡歡會是那種人的女兒!」
「好了,小妃,別說了。」江文坤痛苦絕望的語氣,自責不已。「這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力量保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不要嫁給別人,阿坤,我不要……」
聲音漸漸轉小,漸漸聽不清楚,但字字句句都傳入了這對母女耳中。
「媽咪……」小女生拉拉母親的手,滿臉的疑惑。
「沒事,睡覺了。」小禎笑著催促女兒,快點入睡。「明天要早點起來,送媽咪去坐飛機,嗯?這幾天媽咪不在家裡,要乖乖聽乾爹的話,知道嗎?」
小女生看著母親的臉,幾度欲言又止,但懂事的點了點頭,乖乖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接著感覺到母親俯身親吻她的額頭,給她一個晚安吻後,離開。
「吵到你和歡歡了?抱歉……」
「禎姐……」陳冠妃看見她,淚如泉湧,尤其她溫柔的握著自己的手時。
小禎坐在沙發上,看著不斷啜泣、緊握她手的女孩,一時之間也無從安慰。
抬頭,看見這些年來相扶相持,如兄長般成為她支柱的江文坤,轉過身背對著她們,僵硬的背影透露了他壓抑的痛苦。
多年來的社會磨練,讓他變得成熟了,時間改變了很多,連「他」也是……
「小妃……」小禎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輕輕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輕歎了一口氣。
連哭也這麼好看,不愧是美人啊!她苦中作樂的想,但卻笑不出來。
「他根本沒有心!他不是人!」傷心到絕望,陳冠妃湧生出一股憤怒。「無論我怎麼苦苦哀求,他硬是要拆散我和阿坤,禎姐,他怎麼會這樣?他不像是你說的是個溫柔、負責的好男人!」
是啊,連她也想不到,八年前那一個午後,他自嘲大笑轉身離去,長達一周時間沒有消息,直到關家委任的律師通知她到戶政事務所辦理離婚手續,那天,他沒有說什麼,辦完手續便搭上關家的車離開,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於是她知道他回家了,回到他原來的生活,對他愧疚之餘又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