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少淵翻翻白眼,但想想她說得也真是有道理,賞賜銀兩的話,缺錢還能拿來應急,但能把御賜牌匾賣了嗎?也沒人敢買,再說,這種御賜匾額上頭都有被賜的人名諱,如此等於直接昭告天下某某人缺錢所以把御賜牌匾給當了,想想都覺得丟臉。
百里少淵認同的點頭,「嗯,沒錯,雖然你說得都是歪理,不過,我認同你說的。」
「是吧,你也這麼認為,匾額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很佔地方。」
瞧他們兩人愈聊愈投機了,玄墨在一旁聽得好笑,開口道:「婧兒,少淵出生在醫藥世家,這傢伙是個怪胎,對於傳統醫術不感興趣,喜歡走旁門左道,研究一些奇怪病症,在其他人眼裡是個不正經的大夫。他對你的醫術一直很感興趣,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指點他一些。」
聽到玄墨為他說話,百里少淵就高興了,放下手中筷子用力拍著玄墨的手臂,「這麼說就對了,兄弟。」
有玄墨這一句話,還怕這小神醫不將她的獨門絕技教給他嗎?就算不教,他在旁邊看也可以偷師。
虞婧瞄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吐槽,「其實你最感興趣的是為什麼玄墨沒死,對吧?」
百里少淵猛點頭。
「我回去後寫張解藥藥方給你,上頭會註明治療流程。」
百里少淵萬沒有想到她這麼大方,毫不藏私一口便允諾將解藥藥方跟治療方法告訴他,不敢置信地道:「這……你確定要寫給我?這可以說是秘方……」
「什麼秘方,不管是醫術還是精緻工藝,就是有太多你口中說的秘方,每個師父都藏私一點,傳到後面那些高超醫術跟精緻工藝都失傳了,結果苦了後代子孫。反正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你想問什麼也可以盡量問。」
「那就先謝過了。」百里少淵心情大好,「對了,我剛進來時你們不是說要去遊湖,我們快吃一吃,遊湖去。」
「我們兩個等的就是你。」玄墨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就在這時,雅間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主子,不好了!」
「進來說。」
寒夜匆匆進入,抱拳道:「主子,虞姑娘的院子被人放火燒了!」
「你說什麼?」虞婧震驚的自椅子上彈起。
「屬下等人依虞姑娘吩咐,將那些物品送到她的院子時,那裡已經是一片火海,聽說是隔壁家的孩子玩炮仗,不小心炮仗引燃你院子裡的藥草,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救了一早上的火才將火勢撲滅……」據鄰人所言,這火災是在虞姑娘出門沒多久後發生,大夥兒忙著救火,也沒人記得去通她這屋主。
「快走,過去看看!」玄墨一刻也不敢耽擱,拉起虞婧便往她家趕。
虞婧欲哭無淚的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小而美的院子被一把火給燒了,火勢已撲滅,看著眼前這一片焦黑殘敗,她心好痛啊。
對了,她的銀票!
她衝到臥室,裡頭被子啥的都燒光光,她藏在枕頭裡的銀票也全成灰燼。
四處因救火被潑得濕淋淋的,她的心也像被潑了好大一盆冰水一樣,拔涼拔涼的。
玄墨臉色鐵青的問道:「去查清楚,是單純的失火案,還是有人故意縱火?」不會爸怪他多心,若此事是單純意外也就罷了,如若不是……
「故意縱火?怎麼可能,我在京城裡根本沒有與人結怨,怎麼會有人這麼狠要燒我的房子?」虞婧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古代居,大不易,她到底何時能安頓下來啊?
她又瞄向那些被燒成黑炭球的香藥丸,這可是她下了血本所製作的九重香,有九種不同的色澤、九種不同的香味,預備一顆賣一兩銀子的高檔貨,沒了,都沒了,她忍不住又心疼的淚眼汪汪起來。
寒風等人去搜查過後,回來稟報道:「主子,在屋裡發現這塊令牌,不知是否有關聯?」
他將自燒燬的屋裡找到的這塊令牌交給玄墨。
玄墨瞇起銳眸,冷冽的看著這塊半毀的燒焦令牌。
虞婧抹去淚水,吸吸鼻子,出聲道:「那令牌是當時到福德村買兇要殺我的人無意間掉下的。」
「有人要買兇殺你?」玄墨黑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是啊,我也不知道誰要我這條小命,那塊令牌應該是當時買兇殺我的人掉落,被我撿到。」
她拿過那過那塊半毀的令牌收好,繼續哀悼她被燒燬的其他東西。
玄墨低聲問著寒風,「找到聖物了嗎?」
寒風搖頭。
玄墨臉色極其冷肅,房子被燒,聖物不見,說是意外他怎會相信。
寒風擔憂道:「王爺,找不到聖物,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百里少淵聞言,問著站在他身旁的寒夜,「聖物?在這裡?」
寒夜歎口氣,點點頭,把主子將聖物托給虞婧保管的事說了。
百里少淵臉色大變,「該死,要死人了,這會兒真的是神醫也救不活了……」說著說著,幾滴眼淚更從眼眶掉出。
第十四章 新窩失火(2)
虞婧收拾情緒抬起頭來,不意見到他們每個人臉色一個一個比她難看,比她還想哭,有幾個人眼淚甚至含在眼眶裡,奇怪,屋子被燒掉的人是她,他們跟著她一起哭做什麼?
她挪到不停偷偷擦著眼淚的百里少淵身旁,小聲的問著,「百里公子,是我的房子被燒掉,你哭什麼啊?還有玄墨那幾個手下也是,你們同情我,我很欣慰,可不用掉眼淚啊。」
以她跟玄墨的交情,他先借她點錢重新整建這屋子就好,就是一想到這節,她才沒那麼難過,可這一群人怎麼比她還傷心,活像家裡在辦喪事似的。
「哭要死人了,這次連你這個小神醫也法救了。」
「誰要死了?」
「玄墨啊。」百里少淵也不怕她笑的用力抹去一把熱淚。
「玄墨不是好好的?」她看向玄墨,這才發現他的表情好難看,冷得就像是北極的冬天。
「你傻啊,你以為你這裡會無緣無故起火?」百里少淵忍不住嚎了起來,「他們是來你屋裡搜查聖物的,聖物再度失蹤,玄墨只能提頭去見皇上了……」
「聖物?聖物還在啊……」她納悶的看著嚎哭的百里少淵。
百里少淵差點又被噎死,「咳,你說什麼?聖物還在?!」
站在一旁思索著究竟是誰所為的玄墨也震驚得瞪大眼,拉過她焦急詢問,「婧兒,你說什麼,東西還在?」
她點頭,「是啊,沒丟。」
「快告訴我,聖物在哪裡?」玄墨猛抽口大氣,雙手搭著她的肩,黑眸裡凝滿驚喜。
「在我身上啊!」這聖物不在她身上會在哪裡啊,當時她可是承諾過玄墨,就算是連沐浴洗澡也不會讓聖物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放身上要放哪兒。
嗚嗚,早知道會有這場大火,她應該把銀票也放在身上的。
「你身上!」百里少淵驚呼,隨即大大鬆了口氣。
「快拿出來交給我,我馬上將它送進宮去,避免夜長夢多。」玄墨連忙道。
所有人一顆提到喉頭的心也重重放下,忍不住的拍拍胸口。還好,有驚無險。
她一臉為難,「現在不能拿。」
「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現在不能拿?」
她拉著他走到一旁,搗著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著,「拿出來是沒問題啊,不過你得找個地方讓我拿,可不能讓我在你們一群大男人面前脫衣服。」
「你藏在哪裡?」玄墨挑眉,直覺她藏在很隱密的地方。
虞婧瞄了眼周圍,又小聲的在他耳邊告知,「肚兜裡……」
前往京城的路上雖說一路上還算平順,但她可不敢保證不會遇上什麼小偷扒手之類的,又想起小時候常常看見奶奶從她的「不辣甲」裡頭取出她藏的私房錢,所以她也就如法炮製,找了一間衣鋪子買了幾件肚兜,讓做衣裳的師傅在每一件的貼身肚兜裡邊縫上一個牢固的暗袋,再將玄墨交代她的東西放在裡頭,每天沐浴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它換到準備換穿的肚兜裡。
玄墨的臉龐瞬間出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搔搔眉宇掩飾自己的尷尬。「既然這裡都燒燬了,到我那裡去吧。」
「上你那裡?」
「不到我那裡住,難道你還要住在這廢墟?」玄墨橫她一眼,也不等她點頭同意了,直接手臂圈住她,往屋外走去。
冬日的太陽暖暖的,躺在院子裡大樹下美人榻上的虞婧,雖然覺得還是有點冷,但她實在不想進屋悶了。
她有些煩躁的將手中的閒書蓋到臉上喘口長氣,每天被關在這院子裡,哪裡都去不了,好煩啊。
那天,玄墨帶她回到他的宸王府,讓她取出聖物,她連同他的玉珮也一起拿出來還他,誰知他竟然只是拿走聖物,還是叫她留著玉珮,之後便要她待在屋裡好好休息,等他回來。
這一等,他一進皇宮就五天未歸。
他走前交代下人要好好伺候她,果然她待在王府這幾天,府裡的下人們簡直是把她當成了女王般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