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那顆心猶如被狠狠撕裂般遽痛。好在她求生意志堅強,加上藍爾高超的醫術下,昏睡幾天後,現在已無大礙了。
可是,最棘手的不是她傷口有些紅腫感染,也不是那些還查不到來歷的壞人,而是她……她又恢復成那冷漠如昔的女人。
門一推開,坐在床緣的女人,那細緻的容顏端著面無表情,一雙冷漠的眼神更教人卻步。撇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俊美的臉龐卻如岩石般堅硬。
「管家說你今天沒什麼吃,所以我端了清粥上來,就算沒有胃口,為了讓傷口能早些復原,你就吃點吧。」忍住怒意,端著食物,他好聲勸道。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目光嚴厲的瞪向她時,也掃過矮櫃上的藥品,濃眉緊蹙,暗褐的眸中有火焰跳動,「你又想做什麼?」
那該死的女人竟想自己擦藥,藍爾交代過傷口不能再裂開,否則會……
「我想要換藥,請您出去。」
「你怎麼可能自己換!那……」他一走近,她卻馬上縮起身子。
他只好退讓,停下腳步,明白她不想讓他靠近,從昨天醒過來後,她就是這冷漠的急於與他撇清關係的樣子。
「再等一下,我這去找看護過來。」把托盤放在門邊的木櫃上,他才轉身,卻被她給叫住。
「不!不用麻煩。」現在已是深夜,他要去哪找看護,況且傷口都已結痂,她相信自己應該做的來。
她知道昏迷的這幾天,是他陪在身邊,不聽醫生的建議請個看護,非得要親自照顧她。這是管家趁他暫時離開的時候,以不小心說溜嘴的方式說給她聽。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心一動,她還是強壓下來,為了不忍心看到他受傷害。
可一再的推拒,卻讓某人忍無可忍了。磊子軒走過去,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他懊惱的捉著纖細的手臂,狂怒的嘶吼:
「不要拒絕我,不要一直拒絕我,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看了冷若冰霜的面容,戲謔的喃喃道:「就連我的真心,你都要拒絕……」
「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我還有話要對你說,我……」
「不要說了,你已經喝醉了。」她趕緊出聲打斷他,因為有種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怕他說出什麼……
但已來不及了。
「我喜歡你,非常喜歡你,不,是愛上了你……呵呵!愛情,那不是件讓人快樂的事嗎?為什麼我總覺得心好痛……」他看著冷淡的她,自慚形穢。「是什麼東西佔據你的心,還是……你不曾愛過我?」
「對不起。」她捏緊了拳頭,忍住對他心狠絕情的傷痛。
「你真厲害,拒絕我只要一秒鐘,狠心,好狠心……」他笑著,痛苦的笑著,那笑聲從他胸腔震出,是那麼的空靈、那麼的憂傷……
持續了好一陣子,他才停止。
她沒開口,他也沒說話,死寂沉悶的氣氛籠罩在倆人之間,夜似乎更暗、更靜了。
許久,他放下她,在她出聲抗議前,翻轉她身子,並按壓在軟鋪上。
「你……」她一掙扎,牽動到傷口,令她痛的哼悶了聲。
「別動,擦完藥我就出去。」他聲音殘留嘶笑過後的沙啞,而語調是那麼的淒楚卑微。
她渾身一緊,有種無法呼吸的窒悶感。
那充滿霸道又不失溫柔的指尖,滑過結痂的傷口,仔細塗抹,薄荷香氣的藥膏,是用來舒緩傷口的紅腫,但在這一刻,她卻覺得刺痛無比,如狠狠撕裂一般,不是傷口,而是左胸口那處……
熱意竄進眼眶,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溫柔,讓她很想哭。咬著唇瓣,好強的不洩漏一絲情緒。
「明天我會請看護,請不要拒絕,這是我唯一能報答你的。」他輕輕將睡袍拉上,不再留戀的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前,他黯黯的說著:「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讓你感到困擾,直到……你療傷完離去。」
他的話衝擊她的心,揭開她十二年來蘊藏在心底,未曾碰觸,也不敢碰觸的心痛,她以為十一歲那年,她的心已死,不再有任何波瀾,平靜的如止水。
沉重的腳步聲再度響起,連帶的也將門給掩上,她心口抽緊,無法呼吸,也不能呼吸,沒有任何思考,沒有任何意識,全出自於那本能的反應。
她爬起身,趕緊追了過去,拉開門,投進那寬厚的胸膛,她無法拒絕的溫暖懷抱。
「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我也愛你……」她聲音悲慟無助,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只是不敢承認……因為害怕的不敢說出口……但我早愛上你了……」
一種寂寞的心,終於有人佔據,沒有勉強,沒有逼迫,只有交換彼此的真心……
「謝謝你。」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困在他懷裡,屬於他。
沒錯,只能屬於他一人,永遠……
第8章(1)
「我的可愛女人,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是什麼東西呀?」輕敲了兩三下,磊子軒站在門外等候著。
恬可可沒好氣的笑了,那男人從沒敲門的習慣,總是直接大剌剌闖進,常跟他抗議過,他卻一副有聽沒懂似,依然維持他那囂張無理、唯我獨尊的傲慢態度。
但最近不知是怎麼了,那盛氣凌人的他,竟然成了與他個性完全迥異的風度翩翩紳士,呵!真是怪異。
「進來。」
外頭的男人就在等這句話,話方落,他馬上開門衝了進來,略微鐵青的臉色,似乎正埋怨她放他在外面太久了。
「你這女人就不能快點回應嗎?我在外面可是等了一分鐘又三十七秒,那種煎熬不是一般人……」關上門後,一轉身,那不滿的抱怨聲響嘎然停止。
跪在床上的女人,白皙的纖指在他不解的注視下移到領口,挑起第一個鈕拙,他驚愕的瞪著眼,解開第二個的時候,他趕緊出聲阻止,聲音卻沙啞不具有阻力。
「你要幹嘛?」
她但笑不答,望著他的明眸,漾著慧黠俏皮的笑意,繼續往下行動。
第三個。
「不要勉強,你的傷還沒好。」他有些焦慮,頓時覺得喉頭一緊。
第四個,也是最後的一個鈕扣。
其實,她身上穿的那襲雪白睡衣,布料輕盈透明,彷彿隨便拿什麼都能戳破似,薄巧的縐紗柔軟貼覆著,姣好身材幾乎一覽無遺。只要一想起,就會讓他呼吸急促、慾火沸騰,甚至是好幾個夜晚,好幾度輾轉難眠,無法成眠。
現在,她卻如此壞心的誘惑他……
不行!為她好,他必須忍住,反正等到傷口復原差不多,再狠狠吃了她也下遲。不過,當她一勾手,那腳步像被蠱惑般走了過去。
「你還不能做激烈運動……」他仍在做垂死掙扎。
「你不想要我嗎?」她伸出雙手握著他的,這樣的舉動簡直快逼瘋他了。
「天殺的!我不能這樣,我答應藍爾不能對你……噢……萬一傷口又再度裂開,我……」當那柔軟的小嘴覆上時,更別奢望會有什麼拒絕的話了。
甜美的滋味透著些許玫瑰酒的香氣,輕輕的,緩緩的,傳進他口裡。磊子軒卻驚異一愣,大掌扳著她肩頭,拉開:
「你喝酒?」瞪著她。
她點頭,芙顏透著紅潤的光澤。
難怪她會做出一反常態的舉動,挑逗他!看了誘人的她一眼,艱難的嚥下唾液,很快的板回嚴肅面孔。
「你怎麼能喝酒!藍爾交代過不准喝酒,你不是也有聽到了嗎?說,是誰拿給你,讓你喝的?該死,是誰這麼大膽……」
「是我。」
「你!你為什麼要喝酒?」
「因為要壯膽,因為我有話跟你說,因為我怕清醒的時候,沒有勇氣說出來。」撫著他臉,柔媚的輕喊。
「告訴我,什麼話需要在酒醉時跟我說?」他聲音又啞了。
「我要你,愛我。」她吐的很細很柔,但每個字都很清楚。
「你不後悔?」勾起她下巴,拇指摩娑那粉艷小嘴,目光灼灼。
她搖頭,臉頰飄上黃昏時的紅霞。
他笑了,傾身在她唇印上了個吻,兩手圈著她細緻的頸子,指尖在那鎖骨上徘徊,粗礪的指膚彷彿帶著微電,刺得她輕顫了下,大手滑向那小巧的肩頭時,睡衣順聲掉落,那紅潤誘人的曼妙身軀盡現。
「要我停止嗎?」琥珀般的褐眸暗了,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她紅著臉,搖搖頭。
他深濃的呼息,令她無所適從,他熾熱的視線,讓她呼吸困難,她深吸口氣,聳起的丘陵馬上被他給攫住了,她僵在那兒,不敢輕舉妄動。
「放輕鬆,我的可愛女人。」啞然失笑。這樣青澀的女人,竟然敢不要命的誘惑他,簡直是羊入虎口。
「別害怕,跟著我,我會帶著你,乖。」他輕聲安撫,那飽含yu-望的沙啞嗓音,溫柔地撫慰她彷徨不安的脆弱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