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辦公室,莫顯雅腦袋還是鬧烘烘的。
「他們真是你的父母?」
「很不幸的,他們確實是貢獻精子跟卵子的人。」於逸堯一臉悻悻然。
「你媽媽懷你的時候,應該很年輕吧?」萬一她不好好保養,將來搞不好看起來會比自己的婆婆年紀大呢。真是讓人心驚。
「十六歲,才要念高中就被那個男人搞大肚子了。」「我還以為……」
「以為他們一個是流氓少年,一個是愛蹺家的少女,才會聯手鬧出人命又不負責任吧?」他嗤之以鼻的說:「很抱歉他們不是,但也沒有多負責任,一個忙著勇闖演藝圈,拚命追求她的演藝生涯的顛峰,另一個則是滿腦子想要開創大事業,總的來說,這兩個真的是鍋跟蓋,天生絕配。」「感覺你母親跟董事長關係還不錯,他們從來沒有打算要結婚,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嗎?」莫顯雅不解的問。
「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彼此幾回的兩個人要組家庭,那會不會太好笑了點?還不如維持原狀大家還輕鬆些,反正我這個大麻煩已經有人認領收拾了,他們兩個哪管那麼多。」於逸堯有些受傷的說。
「你小時候他們都沒有出現嗎?」
「有啊,福至心靈的時候是一季一次,不然就是乾脆消失一整年,因為不常見面,所以幾乎互不認識,有次於大明星興高采烈的想來學校接我放學,結果硬是把我隔壁班的同學接走了,然後我自己回到家,她才發現家裡的那個不是她生的,站在門口的我才是她兒子,而不久前她剛獨力幹了一樁綁票案。」「噗--」對他來說或許很心酸,可誇張的情節還是讓莫顯雅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瞧見於逸堯怨懟的眼神,她趕緊斂起笑容。
「對不起。」瑟縮了一下脖子,她忍不住問:「那董事長呢?」
「半斤八兩。上了國中突然出現說要把我接回台北唸書,結果開口第一句話竟然問我叫什麼名字,試問,有哪個當父親的會連自己兒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所以我就跳車了,寧可在鄉下唸書跟外婆一起生活,也不要跟那個男人回台北。」「可你為什麼會願意到這裡上班?」
「被暗算的。」「暗算?」好神秘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我的學費都是外婆供的,後來才知道是他付的錢,為了不欠他人情,只好來這裡做工抵債。」
真是很精彩的一家子。莫顯雅想。
「董事長說改天要去拜訪我家,怎麼辦?」她好緊張喔。
「不用管他們兩個,你只要回答我,你願意跟我一起生活嗎?」「我們現在不就一起生活了。」她莞爾回答。
「我說的是比室友關係再好,居住的時間表會拉很長,除了柴米油鹽,三不五時會一起滾床單,搞不好還會弄出人命的那種生活。」莫顯雅沒有答覆,抿著唇甜甜的笑著。雖然沒有鮮花跟鑽戒,可聽到於逸堯這樣問,她覺得好開心,一逕的猛點頭。
事不宜遲,他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哎,慢一點,我們現在要去哪裡?休息時間快要結束了。」「去辦結婚登記。」他決定先發制人,想要插手他的婚姻大事,哼,那還得看他願不願意呢。
情況急轉直下,就這樣,莫顯雅被於逸堯拉去變更身份,成為合法的於太太。
走出戶政事務所,她思索須臾,還是決定打了久違的電話回老家--
「喂,阿姨,是我,爸爸在嗎?」
「不在,剛出去,說是有事找人,我說丫頭,劉老先生最近又托媒人來了,這次聘金提高到三百萬,阿姨是覺得--」
聽得出來阿姨的語氣很興奮,很顯然是那三百萬的功勞。
「我結婚了。」莫顯雅淡淡的打斷阿姨的說話。
對話停頓了好幾秒鐘的空白。「……你胡說什麼?」「我結婚了,今天。」
「誰?你嫁給誰了,對方為什麼沒有來提親?也沒有送聘金,連餅都沒有?你該不會是倒貼給什麼窮小子吧?劉老先生的孫子有什麼不好?人家好歹都有三百萬的聘金,雖然腦子傻了點……」
莫顯雅沒有答腔,只是默默的把行動電話掛上。
她不是誰的棋子,她的人生她自己掌握,丈夫自然也是自己挑。
尾聲
歡暢淋漓的滾完一次床單,莫顯雅偎在於逸堯的懷裡,呼吸帶起胸口起伏,激情餘波還在震盪著。
她的頭髮長了,他撩起她的髮絲,找到了耳下的那枚小痣,靜靜凝視著。
莫顯雅閉著眼睛,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正用那雙熾烈的眼眸看著自己,她嬌嗔的抗議,「不要看著我。」
「你這裡有一顆痣。」他伸出指尖摸了摸,「每次看到這暗褐色的痣,就覺得它好像在勾引我吻你。」說時,他也低頭吻上了。
他們非常享受這一刻,寧靜,溫馨又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忽地,莫顯雅想到了幾件事,便跟人分享了起來。
「外婆最近一直讓李太太拿些秘方給我,」她語氣裡有著笑意。
「什麼秘方?不會是壯陽的吧?」於逸堯有種受辱的感覺。
「想哪裡去?是生子秘方,」她已經跟李太太說了好些天的抱歉,「因為外婆說,等我們生了小孩,她就不住安養中心了,她得回來幫忙帶小孩。」「外婆真是急性子,就算你現在懷孕,最快也得是九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他跟著抹開笑容。
「然後你白天去開會時,媽打電話給我了。」她睜開眼睛打量他的表情。
「這次又說了什麼廢話?」他嘴裡不以為然,可眼睛裡有著期待。
「媽在橫店拍戲,再過陣子就要殺青,問我們有沒有想要什麼東西?她下次回台灣會一併帶回來,我要了新的劇照,至於你的部分,自己趕快想想,我再打電話通知媽的助理。」她一字不漏的把明星婆婆的話說給丈夫聽。
「拜託,又是這樣,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幹麼每次都要用小孩子的把戲來哄我?」於逸堯嘴裡嘀咕抱怨。
「還有啊,董事長今天又拿給我一疊罰寫了,我放在你桌上。」因為丈夫的低調,所以她還是習慣稱公公一聲董事長,這樣他們才能繼續安然的當紅牌設計師跟小助理。
「上禮拜寫『我兒子名叫於逸堯』。這禮拜他又要告解什麼?這年頭董事長都這麼清閒嗎?興達那個大案子不趕快積極去爭取,在那邊寫什麼罰寫?無聊不會來幫我畫設計圖。」他毫不客氣的念了父親一頓。
不管於逸堯數落自己的父母多少回,莫顯雅還是覺得好笑。
這一家子的關係其實沒有想像中惡劣,他們只是跟一般人不大一樣。
再者,她的公婆也不是一般的爸媽……嗯,算是有點糊塗,狀況外的那種,因為錯過疼愛兒子的時間,以至於現在的補償動作都有點像是哄騙討好,偏偏已經長大的於逸堯也是個「搞怪」的兒子,不是那麼容易被安撫的呢,只好由她這個媳婦扮演起溝通的橋樑。
「我覺得公公婆婆還挺愛你的啊,所以你根本不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孩。」「這兩個傢伙給你多少錢,賄賂你在我耳邊說好話?」「我的價碼很高的。」
「是多高?」他捏了她的臉一把。
「無價之寶喔,他們得拿兒子獻給我才行。」「莫顯雅,敢把我說得像祭品,你是活膩了嗎?」他搔她癢,惹得她往他懷裡一陣亂竄,頻頻求饒。
「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蕙質蘭心的老婆?」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於逸堯嗤之以鼻。
「你敢說,你當初不是因為看中我的蕙質蘭心才開始愛我的?」「廢話,當然不是。我當初哪有看到什麼蕙質蘭心,根本只看到一株壁花成天在我眼前移動,我是因為摘了你的眼鏡發現那雙眼睛很迷人,看你拆了牙套,覺得牙齒怎麼整齊得那麼漂亮,小嘴巴又很會接吻,然後忍不住幻想你脫掉土氣套裝後的肉體可能會很銷魂,才會不小心愛上你,跟蕙質蘭心八竿子打不著邊。」他很是毒舌的說。
「於逸堯,你嘴巴很壞,還說我是壁花。」莫顯雅氣不過的掄他一拳。
「我的手更壞,現在我以上司身份命令你,莫助理,不要把我的手夾那麼緊,我要進去。」
「你還要?不是說三不五時滾一下床單就行,怎麼變成天天三、五回了?」她紅著臉小聲問。
「剛剛不是說自己蕙質蘭心,既然這樣,怎麼會不懂新婚燕爾的主要任務就是滾床單?」
「可是……」她骨頭都快散了欸。
「沒那麼多可是。」
他壓住她的身體,重新在她身上探索撩撥,然後被她無辜又迷人的反應惹得渾身燥熱,迫不及待的將腰一挺,他便投入了那溫暖的秘境,讓她徹徹底底的感受他熾烈的存在。
「等……等,還有一句話忘了說,媽她說,祝你生日快樂……啊。」她被那剽悍的入侵攻擊得腦袋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