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錯愕,尤其聽到自己被指控為搶人男朋友的狐狸精!
她沒有,真的沒有!但是她知道,她躲不掉的,事情終究還是得面對。
蘇伶虹睜大眼睛望著面前的女人,遲遲不敢相信。
莫顯雅……眼前這個女人是莫顯雅?
哈,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於逸堯對女人的美醜是何等的挑剔敏感,那麼討厭不完美的人事物干擾靈感的他,怎麼可能會跟莫顯雅這又土又笨的蠢女人在一起?
不,她不土了,比起先前的模樣她可以說是脫胎換骨,成了她所不曾見過的全新的莫顯雅,還搖身一變,當上了於逸堯牽在手邊的小女人。
天啊,為什麼偏偏是莫顯雅?他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她蘇伶虹才對呀!她真是一百個、一千個該死!因為當初是她動了手腳,故意把莫顯雅送到他身邊,沒想到卻反而讓他們成了一對!
蘇伶虹的友人姍姍來遲的趕到,雖然覺得公然吵架很丟臉,但也不忘對她表達精神支持。
「你、你不應該劈腿的!是男人就快點道歉。」蘇伶虹的友人聲援。
「劈腿?道歉?」於逸堯毫不客氣的當場笑了出來。須臾,他目光冷淡的看向蘇伶虹,語氣涼薄的說:「請問,我有劈腿嗎,蘇小姐?」她迴避他的問題,固執的認定自己受害,因為她還無法消化莫顯雅就是他新女朋友的事實,她根本不能接受。
「你不該這樣對我的……」他跟莫顯雅在一起,無疑是摑了她一巴掌。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蘇伶虹,你忘性好,但我不介意提醒你,我們早在好幾個月前就分手了。當時你語帶威脅的對我說——『你今天如果敢離開這裡一步,我就跟你分手!』我離開前,明明也跟你達成分手的共識了,今天卻無端被指控劈腿,還要求我道歉,怎麼,你的朋友還沒有接到消息嗎?」蘇伶虹是個極為好面子、愛炫耀的女人,兩人才剛開始約會時,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嚷得眾所皆知,而這種高調的手法向來是他所深惡痛絕的。
她甚至曾經不顧他的意願,用欺騙的手法將他拐到她和朋友的聚會裡,只為了表現她大小姐的個人魅力,再順便跟友人炫耀一下他於逸堯這個人,氣得他好幾次都想揍人。
事後,他非常嚴厲的重重給了警告,蘇伶虹這才轉而收斂,沒在公司敲鑼打鼓的四處公告奔走。
不過夜幸好沒有,不讓,才萌芽就夭折的愛情鐵定成為同事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別說他覺得煩,她自己更不可能嚥下這口氣。
瞧,她不就還沒把他們分手的消息告知她的朋友,繼續在朋友面前編造他們還是情侶的謊言,足以見得她有多好面子、自尊心有多強!
啥,原來已經分手了?
聽見於逸堯的說詞,蘇伶虹悶不吭聲,一旁的友人更是各個表情尷尬。這下不知道該怎麼收尾了?原本以為大家還有機會合演一出棒打薄情郎的戲碼,結果現在全變成了自取其辱。
「欽,伶虹……走了啦,大馬路邊吵架多難堪。」難堪?再難堪都沒有比她發現於逸堯的新女友是莫顯雅還要難堪。
蘇伶虹豁出去了,她才不管難不難堪。反正,要她眼睜睜看著於逸堯牽著另一個女人走,她辦不到!
尤其那女人還是她曾經那麼嗤之以鼻、不以為然、醜小鴨般的莫顯雅。
「我們才沒有分手,那只是在冷戰!」她不肯甘休。
「是不是分手,你心裡很清楚,狡辯說是冷戰,只是你在自欺欺人。」「我沒有!」她憤怒又嫉妒的瞪了莫顯雅一眼,轉而看向於逸堯,「我知道你是在氣我、激我,所以才會跟她在一起,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只要你乖乖回到我身邊。」
她憑什麼以為他得乖乖回到她身邊?天真小姐又在作她的春秋大夢了。
「我們回家,她是個瘋子!」於逸堯不想繼續跟個瘋子多費唇舌,拉過莫顯雅決定離開。
蘇伶虹不死心的對著兩人的背影大叫,「對,我是個瘋子,但莫顯雅,你真的以為於逸堯愛你嗎?他什麼都沒跟你說吧,其實你是我精挑細選要送他的禮物,要不然你以為長得土氣又愚笨,明明什麼都不會活像個傻瓜的你,憑什麼到設計部當助理?」她冷笑嘲諷。
「禮物?」莫顯雅頓下腳步,回頭怔怔的問。
「對,就是禮物、因為你夠笨夠土,讓你去當於逸堯的助理正可以激怒他。」「蘇伶虹,你夠了!這樣辱罵、攻擊一個單純的人對你有什麼好處?」於逸堯怒斥。他實在受夠了她一再的詆毀辱罵莫顯雅。
「但也沒有壞處不是嗎?」她挑釁的說。
「你——」他真想撕爛蘇伶虹的嘴巴。
莫顯雅臉色難看的掙脫了於逸堯的手,走到蘇伶虹面前,「說清楚,所以你當初對我友善,還幫忙我說服案主的舉動全身假的?」「廢話!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善心大發?讓你這個笨助理留下來,我才能看著他手忙腳亂。況且,人都愛比較,擺一個最糟糕的傢伙在他身邊,他才會認清楚現實,明白誰對他才是最重要的、是最好的。」「的確,經過比較缺少高下立見,而我也才會那麼快的愛上莫顯雅。」於逸堯才不會杵著挨罵,罵人好歹也是他的強項之一。
「於逸堯!」蘇伶虹憤怒大叫這個男人就非得這樣刺她才開心?
「伶虹,如果我真那麼不濟事,他大可以把我開除。」「他當然可以,我猜他也想過,可當他知道你是我故意送到他辦公室的人,大男人主意作祟下,誰不想也賭一口氣,怎麼可能還開除你?」蘇伶虹將目光先是掃向一旁的於逸堯,又道:「你自己說,難道你沒有那種心情嗎?」繼而又回到莫顯雅可悲的臉龐,「說穿了,你還真是可憐,竟然是我們男女朋友吵架賭氣的工具罷了!」
「蘇伶虹,你胡說八道說夠了沒有?」一眼厲斥。
「不夠,永遠都不夠!」
怎麼可以這樣……
還有什麼比把一個人當作賭氣、較勁的工具,然後恣意的放在股掌間玩弄還要可惡,還要殘忍?
蘇伶虹怎麼可以這樣操控、玩弄別人的人生,只為了自己荒謬的論調?!那麼於逸堯呢,他也把她當做賭一口氣的棋子嗎?
莫顯雅幽幽的朝著身旁的他看了一眼,胸口那顆曾經為他悸動的心還在跳著,但是那節奏已經拖了拍子……
對於要面對他,她的心有了遲疑。
「雖然你們現在手牽手,但你也不用太高興,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只會把女人當肉看,眼前有塊肉免費送到嘴邊,雖然不是多高級,但不吃白不吃。」蘇伶虹極盡羞辱之能事。
「是嗎?我不就拒絕吃你這塊肉。你不是男人,就不要代替男人發言,男人吃肉還是有看等級的,至少我有。」於逸堯犀利的反唇相稽。
「於逸堯,你——」
「其實我該好好謝謝你送了這份禮物給我,如果我沒記錯,你說過這是分手禮物。這次請你務必牢牢記住,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他點得夠清楚、講得夠明白了,如果蘇伶虹繼續鬧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拋下最後一句話,於逸堯重新拉住六神無主的莫顯雅往回走,離開了難堪的街頭,留下又氣又羞的蘇伶虹,憋得臉色紫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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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心情已經沒了稍早的輕鬆愜意,車廂裡有著揮之不去的悶重感受。
握住她的手,於逸堯察覺了她指尖的冰涼,「我們回家。」他抽回手正要啟動車子,莫顯雅卻開口阻止了他,「為什麼你沒有跟我提過蘇伶虹?」
「因為已經是過去,她對我已經無足輕重,我從不提一個對我無意義的人。」她想,也許不是因為公司沒有流傳過於逸堯和蘇伶虹的事情,而是因為她的人際關係太邊緣化,就算有什麼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怕也不會傳到她耳裡。
所以,應該怪她自己無知。
第8章(2)
「請回答我,你曾經把我看作是一枚互相賭氣、較勁的棋子嗎?」於逸堯沉靜思索須臾,「沒有賭氣是較勁,但是——」「夠了!」莫顯雅驚慌的打斷他的話,臉色好蒼白。
不管是賭氣或是較勁,他已經把她當做是枚微不足道的棋子,而不是一個值得被尊重的人了!
「顯雅,讓我把話說完。」他想將她捂在耳朵上的手拉下。
「不,我說夠了、夠了……真的夠了!」她不要聽也不想聽,她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好。
「顯雅——」
「我要下車,我想要一個人走在。」不讓於逸堯有說話的餘地,她馬上打開車門下車。「不要跟著我!」
她喝住了他正要解開安全帶的動作,在他正愕之際,砰地將門一甩,旋即快步的以反方向跑入人群裡,迅速的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