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受得了他?」謝進成朝她走來,撇撇嘴,一臉的氣惱。
「你別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男人,如意哼了聲。
謝進成聳聳肩。「我哪有?」
「算了,我留下不是要跟你爭辯這事的。」
「那有什麼事?」他就知道,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想幫他。」如意突然說。
「你又要幫他什麼了?」
「最後的治療。」如意眨了眨眼。
「最後治療?」很難懂。
「我想幫學廉完全走出他的陰影。」她說著,心裡已有盤算。
「你是指……」
如意朝著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謝進成靠近。「我的想法是這樣……然後那樣……再來是這樣……」
謝進成聽得一對眉心打結,「如意,這樣真的好嗎?」
「當然好,他若不去面對,一輩子也無法由那個陰影中走出來,要走出陰影,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勇敢去面對。」
「這樣好嗎?」謝進成仍在猶豫。
「進成哥,你難道不希望見到我幸福嗎?」如意繼續勸說。
「我當然希望你能幸福,不過……萬一讓他知道了,怎麼辦?!」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可比一般人還瞭解傅學廉那傢伙的脾氣,說他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點也不為過。
「你不肯幫?!」如意很自然將他的遲疑想成了不想幫忙。
「是你提出來的,我怎可能不肯幫忙?」望著她,謝進成深深一歎。
「那先謝了。」如意綻起笑容,朝他伸過來一手。
謝進成先看著她的手,目光最終落在讓他又愛又疼的那張悄臉上 。
「我幫你就是了,不過你自己得小心一點。」伸過來一手,他與如意握。
「謝謝你,進成哥。」如意說。
謝進成撇撇嘴,「不用對我說謝謝,如果你能對我說你愛的是我,我一定會比現在高興一萬倍。」
如意對著他眨眨眼,「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適合你一萬倍的女人。」
「希望是如此。」謝進成一歎,「你決定何時開始行動?」
「你有認識的徵信社嗎?」她得先把夏詩織找出來,才能將傅學廉由陰影之中解放出來。
「大學的時候,有個不同科系的學長,就是搞這個的。」
「去請他幫忙?」
「看來也只能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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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個蒙古大夫聊些什麼?」一回到車上,傅學廉就急忙忙地問。
「沒什麼,只是瞭解一下我爺爺的近況如何。」很抱歉,如意不得不選擇對他撒謊。
「真的只是這樣?」他懷疑,如果要聊的只是尤叔,那麼他在不在場應該都無所謂,為何得一定要他先行離開?
「是呀!」如意衝著他一笑。
那笑容在瞬間甜了他的心窩,忍不住伸過來一手,輕輕地撫觸著她的頰靨。「如意……」
「嗯?」她望著他的臉,他的眼。
他的俊顏靠了過來,伸手壓住她的後腦,將她按向他,吻上她的唇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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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紅著臉,坐在駕駛座旁的座位,隨著車子呼嘯往前,她不時將目光投向車外,就是怕一轉過臉來,會與傅學廉的目光對個正著。
方纔在車上發生的事,至今仍令她的腦子亂成一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麼大膽,真的跟他在車裡發生了那件事。
驀地,如意的臉更紅,落在窗外的目光拉回,不過不是看著前方,也不是看向雙手正掌著方向盤的男人,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的尋找話題。
「那天你說關於學禮想結婚的事……」那日的話題只聊了一半,就被激情打斷了一切,所以她再問。
「嗯。」傅學廉睇了她一眼。
「你反對嗎?」如意迎上他的眸光。
「說不上贊成或反對。」傅學廉坦承地說。
「怎麼說?」不反對也不贊成,這是什麼答案?
「一方面我是希望他能再考慮看看,另一方面,我也覺得他可以試試,就算會受傷,只要能從傷害中站起來就好。」
「結婚不一定都會受傷。」如意聽出了他一長串話中的重點。
「是嗎?」他伸過一手來,輕撫了她的頰靨幾下。
「只要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婚姻就不會是錯誤,沒有錯誤,可以甜蜜美滿的過,又哪來傷害?」
「什麼才是對的時間?什麼樣才是對的人呢?」這是很籠統的說法。
「你居然問我這樣的話?」如意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難道他從沒想過,以後有可能會與她結婚,相守一輩子?
她臉上受傷的表情讓他難過,但傅學廉並不想欺騙自己,更不想欺騙她,至少目前為止,他確實還沒動過可能與她結婚的念頭。
「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只要相愛、快樂就好,不一定得結婚。」他說。
如意更詫異地看著他,彷彿他說的是外星語,而她則聽不懂他的話。「你的意思是……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們可能會結婚?」
「……」傅學廉愣了下,被她問倒。
前方剛好紅燈,他踩住煞車,暫時將車停下。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永遠不會跟我結婚?」如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滿臉挫敗。
「如意……」
傅學廉伸來一手想撫摸她的頰靨,卻讓如意揚起一手揮開。
「綠燈了,我們快走吧!」她深深地吸氣,冷冷地說。
傅學廉看著她,遲疑了下,才換踩油門,讓車子前進。
就這樣,車內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他一歎,退讓地說:「如果結婚是你想要的,我想我可以讓步。」
這句話讓如意瞠大雙眸,氣得眼瞳差點噴火,「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負氣的轉開臉,她看向窗外,接下來的車程中,她一句話都沒對他說,任由寂靜充塞空間。
第十章
整整一個星期,不僅傅學廉覺得難過,連山莊裡的每個人都感覺到如意的不對勁,她變得不再笑容燦爛,常常一個人發呆一整日。
「是的,我知道了,就照你安排的。」如意剛切斷電話,抬頭轉身,剛好見到推開房門走進來的傅學廉。
她哼了一聲,故意不看他,轉身就要走進浴室。「時間不早了,你到我房裡來幹嘛?」
傅學廉握了握手,欲言又止。
「沒事的話,我要去洗澡了。」如意氣憤地瞪了他一眼,在心裡又罵了他一次大笨蛋。
「等一下。」終於,他開口喊住她,抬起一腳將門勾上,向她走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要說什麼?」咬了咬牙,如意抿緊唇線,瞪他,瞪得很用力。
傅學廉伸過來一手,攬上她的腰。「你知道我在乎你,所以不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你沒救了,傅學廉!」如意掙扎了起來,掄起小拳頭,一下一下地槌打在他的胸膛上。
什麼叫作你知道我在乎你,所以不論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她要的是他的真心,是他發於內心的想要她,而不要有一點點的強迫!
他任由她的雙手槌打,反正力道不大,不痛不癢。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大掌一伸,抓住了她的雙手,將她給拉高,讓兩人的眸光交融。
如意顫了下,因為他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你不懂?你到現在還不懂?」
她想尖叫,想咬他。
「我是不懂。」
煩!
傅學廉鬆開了抓握著她的手,煩躁地耙了耙頭髮,開始在她的房裡踱步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我們目前的相處模式很好,你也很喜歡,而且我……」
他愛她!
發覺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愛她,所以,他才不想有婚姻,就怕兩人間的感覺會變質,他不想失去她!
「你怎樣?」如意懷疑他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果然,只見傅學廉的濃眉一揪,臉色沉了下來,幾度張口,卻是無聲。
如意半哼氣的看著他,就是要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總之,我是不想再與你冷戰了。」這一星期以來,日子夠難過,讓一向冷漠慣了的他,幾乎抓狂。
如意聽了翻翻白眼。
他以為她就喜歡冷戰嗎?
真是豬頭一隻!
靜靜地瞪了他幾秒,如意仰望天花板一歎,轉身就要走進浴室。
「你到底聽到了沒?我不想再跟你冷戰了。」見她要閃人,傅學廉急忙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你抓痛我了!」
看著自己手臂上的一圈紅,如意氣得想抬腳踢他。
「你不掙扎就不會痛。」他仍不肯鬆手放開她,就怕這一鬆一放,他會失去她。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如意真的動腳了,誰知傅學廉的反應快,整個人往旁邊一閃,她頓時失了重心,往一旁倒。
「如意。」傅學廉被她嚇了一大跳,顧不及自己可能會被她給拉倒,一手先攬住她的腰,將她往回拉。
砰地一聲,是跌倒了沒錯,不過痛得發出闖哼的是傅學廉,被當成肉墊的也是他。
「你不要緊吧?」他急急伸來一手,確認落在他身上的她是否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