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冷不熱、什麼面無表情,全都是狗屁!
他就像是一鍋滾沸一百度的熱水,輕輕一沾,連身旁的人也會跟著沸騰,就算用十鍋的冰塊也無法將熱度澆熄一點。
在確定自己的理智回籠了一些後,顏裳終於可以坦然壓下害羞,好好的看看身旁的他。
沉睡中的官駱書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文儒雅,誰能想得到他在床上竟是這樣的火熱?
望著他緊閉的雙眼,顏裳感覺自己的臉兒又發燙了,她不會忘記當他望著她時,那雙炙熱到要將人融化的雙目。
望著他輕抿的薄唇,顏裳的氣息又開始不穩,她更不會忘記當兩人陷入激情時,他那一聲聲低沉嘶啞的嗓音在她耳邊直喚著她名,是如何的性感又誘人。
她的視線緩緩下栘,來到他半遮的健壯體格……
顏裳忍不住抱自己的頭,口中發出無力又挫敗的呻吟。「拜託!別再想了,再想下去,我都要變得不正常了。」好似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女。
「現在該怎麼辦?」顏裳懊惱地皺起眉。
逃跑,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好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一個和她認識不到兩小時就上床的男人。
但是……
「別忘了你要做個壞女人,要做個眾人期望,名副其實的壞女人,如果就這麼走了,那要如何讓他愛上你、娶你,然後靠他的關係打壓顏家那群混蛋?」她在心底這麼思索著。
該死!顏裳煩惱地抓著散落在腰問的長髮,連一點正常思考的能力都沒有,要是官駱書等會兒清醒時,看她的眼中充滿了輕視或者……鄙視她,那她要怎麼辦?
老實說,她現在這種行為和豪放的放蕩女又有什麼不同?
想到他那溫文的眼神,顏裳發現自己竟已無法承受他看她的眼神變得輕視又或者厭惡,她、她……
身旁的男人突然轉過身背對她。
他這動作令顏裳當下身子一僵,快做決定……她咬著唇,感覺腦內「留與下留」的決定正在激烈地交戰。
當官駱書又再一次轉身面對她時,顏裳看著他微微顫動的雙眼,知道他快醒了,走人!
當下,她做了一個非常窩囊又膽小的選擇,毫不猶豫地,她快速衝下床,不管自己身上此刻的赤裸,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奔進浴室內。
不到五分鐘,她走出浴室,先是深深望了床上熟睡中的官駱書一眼,然後轉身迅速離開他的家。
當房門被關起那一剎那,床上的官駱書緩緩睜開緊閉的眼,他的雙眼異常明亮,神色沒有半絲疲憊,唇角也緩緩的牽動。
早在她醒來的半小時前,官駱書就醒了,他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顏裳,直到她逐漸清醒才又繼續裝睡,為的就是避免她感到尷尬。
「壞女人……是嗎?」唇邊露出不著痕跡的笑容,官駱書的俊顏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溫柔神情。
度過忐忑下安的兩個月,自那一日的逃離至今,顏裳整日都處在神經緊繃的日子裡。
她不懂自己為何莫名其妙的不安,只知道當她逃離官駱書家中的一剎那,他那雙總是認真堅定的雙眼就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她、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無論是白天還是夜裡,她腦中總是不由自主出現他的臉龐,他的氣味更是一直附著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時無刻感覺自己的鼻子似乎不太正常。
「小裳、小裳,你是怎麼了?」晚餐時間,顏母終於對女兒的異常感到擔憂了。
沒有通知一聲就跑到南部來找她,雖說是怕她寂寞而來,但是每當女兒面對她時,總是在發呆、若有所思。
「沒事,我只是想事情想呆了。」回過神的顏裳一臉歉意地面對母親,她在心中懊惱自己的分神,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七次了。
「是不是在台北受到什麼委屈了?如果有什麼問題,雖然媽媽不能幫你,但會是個很好的聽眾,也會是很好的抒發對象,千萬別隱瞞喔!有事情悶在心裡可是很容易生病的。」顏母一臉慈愛地望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顏裳聽了母親的話,堅定地笑著搖頭。「媽,你想太多了啦,,我哪有受什麼委屈,別擔心。」
「那你為什麼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呢?」顏母不解地看著女兒的牽強笑容。
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小時受盡欺負卻故作堅強,被她這母親給拖累,也不曾吭過半聲:現在年紀大了,顏母早看清一切,所以選擇不和任何人爭吵,只要能讓她有個棲息的房子,讓她獨自一人好好過日子,有沒有丈夫也不是這麼重要。
「誰說我有心事,只是這些日子過得有些散漫。」刻意迴避母親打量的目光,顏裳低下頭努力扒著碗裡的飯。
「你啊,從小就獨立,有什麼話都只會埋在心裡不肯向人訴苦,就這點最不可愛。」顏母無奈的搖搖頭。
「誰說我不可愛來著?人家我可是長得超像你的,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看到我,第一句說的話就是:你好可愛,然後一定會說:你好漂亮。」顏裳撒嬌地揚唇,自信滿滿地笑著。
女兒大言不慚的話惹得顏母忍不住被逗笑了。「羞羞臉,哪有人自己捧自己的?如果真有這麼多人說我女兒好,為什麼沒見你帶男朋友回來給我瞧瞧?」
「那是我看下上人家好嗎?你以為自己的女兒這麼隨便,人家要追,我就給追啊?沒符合我要的條件,我可不會輕易和人交往。」
「符合條件?符合什麼條件?」
「喏,想追我的男人必須身高一百八以上,臉蛋好不好看不重要,但要順眼.,最好是白一點、戴一副銀框眼鏡,平時看起來雖然面無表情,可是面對我時,要讓我感受得到他的想法。」
「還有他的體格要好,不要太瘦也不能太胖,模樣要斯文,看起來要很有學問,他的聲音要有點低沉,且不能太會說話,那種喜歡把話說得天花亂墜的不行,可也不能太無趣。」
「更重要的是,他要保護我免受欺負,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他都必須替我完成,沒有為什麼,也沒有不可以,對我,他必須毫無條件的寵我寵到底。」
「好啦∼∼你這麼說,我看要等你出嫁,恐怕等我到八十歲都盼不到了。」顏母發笑的中斷顏裳的自我幻想。
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對於另一半的要求竟然這麼多,這天下雖然大,但有幾人能符合這樣的高標準?
「所以啦∼∼你看,這世上有人能適合我嗎?」說出條件時,顏裳腦中浮現的是某人的臉孔,但她很快就將那人的身影抹滅。
「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過日子,找個好男人嫁,同時把身子養好,我記得你不是每次月初都會生理痛,而且痛得不得了嗎?有好好去給醫生看嗎?有按時吃藥嗎?」一說到這,顏母又開始擔心東、擔心西。
「有有有,我這個月的生理……」顏裳快樂的說,卻在下一秒停頓住。
她的神色有些詭異,目光定格在半空中,就連她揮高的雙手都高舉著沒有降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顏母不解地望著她,覺得顏裳的神色有些僵硬。「現在是……月中?」顏裳皺著眉,有些疑惑。
「是啊!今天十七號,怎麼了嗎?」
「我想可能是最近壓力過大、睡眠不足,所以生理期來得有點不準時。」顏裳不確定的低下頭,她伸出手指算來算去,想到自己好像連上個月也沒來。
「該不是最近老是因為那個傢伙的影子都在腦中竄來竄去,害我生活作息不正常,才會晚來吧!」顏裳有些氣憤的低咒。
她到底還要被官駱書的影子纏到什麼時候啊?再這麼失眠下去,她都要變成熊貓了。
「為了安全起見,明天去給醫生看看吧!」顏母擔心的提議。
顏裳想拒絕,覺得這又下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在抬頭看到母親憂心的神色時,她硬是將到口的話全吞進肚子裡。「好,我明天去看醫生。」
母女倆在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晚餐,而後,顏裳陪著母親又聊了好久直到深夜。
看著母親定入房內休息,顏裳獨自一人枯坐在沙發上,其實她很想睡,但就是睡下著。
就算睡著了,夢中也總是出現官駱書的身影,還有兩人相處那一晚的場景,害得她每次睡醒都覺得更累。「該死!官駱書,你這個臭男人,不要每次都來影響我,好漢不做偷偷摸摸的事,難道你不知道嗎?」坐在沙發上,顏裳擁著抱枕咒罵。
今晚你要是又來吵我,明天我就上台北去找你算帳。」她嘟著嘴自言自語的威脅。
夜深入靜的深夜,顏裳在鬥不過睡蟲的召喚下,緩緩躺在沙發上熟睡。
睡夢中,某個即將讓她好好算帳的男人身影又再一次出現,而且正強烈的干擾著她的睡眠品質。
第四章
昏黃的夕陽掛在半空中,孤獨寂寞的身影被拉得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