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和他談下去,到底算什麼?紀櫻櫻感覺自己的心冷得徹底,這樣一個眾人口中既完美又高高在上的男人,為何一點都不懂得體貼?
為何他能成就大事業,卻壓根不懂女人脆弱的心呢?
她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在經營這段屬於他倆的感情,可為何他卻總是如此的無情呢?
「駱書。」最後一次,她輕喚深愛著男人的名。
用力吸了一口氣,紀櫻櫻閉上眼,任由顫抖的唇發出聲,「我們……分手吧!」
官駱書有些吃驚,他微微挑了眉。「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不懂,在跟他維持五年的交往後,卻莫名說出要分手的決定?難道這真是她想要的嗎?
就說過對他而言,對事,他從不強求;對人,他盡力而為;其他,都不在他考量的範圍。
所以,如果這真是紀櫻櫻想要的,那他會成全她的。
紀櫻櫻仍然抱持著期待,期待他能挽留她,告訴她他是愛她的,這是她以退為進的最後一招了,「是、是的。」
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這麼長,紀櫻櫻可以感覺自己的心跳因他的沉默而加速跳動著。
而可惜的是,兩人在名義上交往了長達五年,但她卻是壓根不夠瞭解他。
「……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我接受。」官駱書沉思許久後,低沉開了口。
接下來的話,紀櫻櫻完全聽不進耳裡,只能不斷的流淚、不斷的哭泣。
在電話中最後獻上一句「祝你幸福」後,官駱書難得的呈現一段沉思的狀態,他沒想到和他交往五年的女友竟會突然提出分手,沒想到她竟會認定他是個無情的男人,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連她提出分手的要求都沒有感到一絲絲的難過。
「難道真如她所說,我是個無情的人?」官駱書從來就搞不懂女人,也完全沒想弄懂女人為何腦中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女人總是這樣,哭哭啼啼的訴說著自己的心酸,卻沒想過男人的思緒並不是女人,哪可能會明白女人真正要的是什麼!
只會一味以疑問詞來詢問他,卻又完全不給他真正的答案,只希望他能花時間自己釐清……
但問題是,他是個重視工作甚於一切的男人,哪有那美國時間來猜測呢?
「總裁,這條路是要通往海邊的路,您是要去走一走嗎?」坐在前頭的司機出聲打斷官駱書的思緒。
「嗯,去走一走也好。」收回思緒,官駱書點點頭,雖然他真的很忙,但此刻的心境卻是異常的煩悶,生平頭一遭,他想偷偷閒,哪怕只有二十分鐘也好。
司機得到肯定的答案,倒也適時地選擇沉默。
從他當官駱書的司機至今已有兩個年頭,自己的老闆是什麼樣的個性,他怎麼會不懂呢?
黑色賓士在沉靜的夜晚駛過無人的街道,無聲無息的寧靜讓人倍感孤獨……
第二章
夜晚的海風吹來格外清冷,濃濃的海水味搭配上海浪的拍打聲,有那麼一刻,竟真的會讓人產生一股孤寂感。
「大混蛋,有錢人又怎樣?還不是表裡不一的傢伙!」
「你竟然這麼放任我媽受傷害,你根本就不是男人!」女性嗓音一次次激動的吼叫著,隨著她毫不掩飾的大叫,聲音傳至好遠。
「小老婆的女兒又怎樣?我活得光明磊落、不偷不搶,誰有本事嘲笑我……」顏裳一次又一次激動的叫喊著,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哽咽。
從小就是這樣,因為背負著小老婆女兒的名號,在她身旁的同學、朋友們總是以輕視與嘲笑的眼光來看待她,大家都愛批評她的母親是隻狐狸精,卻不知道其實她母親也是個受害者。
「顏裳的媽媽是狐狸精,小心一點,自己的男朋友可別讓她看到,否則不知她會使出什麼下流的手段把他搶走。」
「誰會去搶你們的男人,也不想想他們是什麼貨色,想要讓我看上,一百年後再說,豬頭!」顏裳用力抹掉臉上的淚水,她脆弱的面孔和堅定強韌的目光成反比。
「狐狸精的女兒一定都會在背地裡做見不得人的事。」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會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丟臉事嗎?臭女人!」想起過往的生活,想起被別人指指點點的難堪歲月,顏裳發現自己再也忍受下了了,今天是父親大老婆、那個臭女人自私自利的兒子的婚禮,當他們一家三口在婚宴上滿心歡喜的接受別人道賀的同時,她的母親呢?
獨自一人待在沒有丈夫的冷清家中,默默的整理要打包的行李,一個人承受著孤獨、一個人面對著寂寞,只因她這個小老婆沒有資格出現在眾人面前,這算什麼?
「說我是壞女人,好!從明天開始,我就壞給你看,說我是小狐狸精,OK.從現在開始,我就做個名副其實的狐狸精!你們給我等著瞧,只要是你們的另一半,我就要將他們全踩在我的腳底下,大混蛋……」用力抹著淚水,她在心中下定決心,充滿堅定的目光中透出晶亮。
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再如何乖巧也只換來眾人口中的裝模作樣,那她又何必為了再迎合別人的喜愛而忍耐呢?
做個好女人是沒用的,就算她再怎麼努力,她顏裳一輩子都是小老婆的女兒,一個會搶別人男人的壞女人!
說她壞是嗎?好!那她就做個道道地地的壞女人,實現那些人的願望。
〔這世界真是混蛋!」確定淚水不會再流,確定自己的心已結冰不再容易碎裂,她拍拍自己的臉蛋,打算回家陪伴母親。
當她一轉過頭,卻發現有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知何時竟站在她的身後。
男人不發一語地凝望著她,他沉默的沒有開口,而他在見著她猶帶晶瑩淚水的臉蛋時,仍然不為所動。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難道他不知道在海邊的不成文規定:已經被人佔據的地點就算那人的,別人應該識相的去找其他地方嗎?
更可惡的是,他明明看見她在掉淚,竟然還敢目不轉睛的直盯著她看,彷彿把她當成是怪物一樣看。
「看、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哭嗎?」顏裳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是難看到了極點,她覺得很尷尬,以致控制不住的想斥責他。
「是有看過女人哭,但沒看過女人又哭又叫到情緒失控,令周圍的人誤以為是病患從瘋人院裡跑出來,或是個生病的人忘記吃藥了。」官駱書面無表情的解釋,他一字一句的說,模樣看起來頗為認真,不苟言笑的臉上更是充滿嚴肅的神采。
「哈哈!不好笑,你才是從瘋人院出來的。」這個男人真的很沒禮貌,竟然說她有病。
「我沒有在說笑,你這模樣看起來就是下太正常。」而他確實有在考慮是否該打個電話替她叫輛救護車,把她送回醫院。
「我是在生氣、在哭泣、在發洩,在對老天控訴說它的不公平,難道這樣我還需要理智嗎?」
「是不需要理智,但要考慮到週遭人的感受。」因為自己的不滿而打擾到別人,那就是很無禮的一件事。
「為什麼我要考慮他們的感受?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就算我想尖叫、我想大吼,那也是我家的事!」過去的她就是太在意大家的話,太在意自己母親的感受,所以才會要求自己要做個乖孩子;但是現在她長大了,也瞭解到這個社會的現實面。
無論她如何的努力,她永遠都無法得到外界人士的認同,那她為什麼還要再在意這些?「那不像瘋子像什麼?就是因為大家不認識你,乍看到你這副模樣,才會以為你是生病。」官駱書又理所當然的開口。
「你……我懶得和你說!」這個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找她的麻煩,卻從頭到尾擺出一本正經的態度。
顏裳臉色有點發燙,想想,她剛才好像真的太失去理智了一點。
不過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不會承認,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已經打算當一名壞女人,一名不顧眾人想法,壞得令人牙癢癢的,壞到無惡不作的女人。
「哼!」挺直胸膛,她故作鎮定地從他的身旁越過。
俗話說得好,好女不和惡男鬥,既然這個男人不懂什麼叫做紳士風範,那她離開總可以吧海風吹來強勁的風力,當她打算以很完美的姿態走下大石,強風的吹送卻令她的身子猛烈地晃動,她腳底一滑,不小心摔落在大石下。
當膝蓋撞在岩石上的那一瞬間,顏裳咬著牙,眼眶中浮滿淚水,強忍疼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官駱書轉過身,看著跌坐在沙地上的顏裳,看她沒似先前那樣的哭喊出聲,不禁感到非常好奇。
她能為了發洩情緒而不顧眾人的目光大吼大叫,卻在受傷,身體感受到劇烈疼痛之際,竟強忍住痛苦且悶不吭聲?「不痛嗎?」官駱書緩緩走下大石,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