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
艾薇怔住,像是突然掉了魂。「愛……情?」該死的!他竟然對她說他跟這個女人是愛情?
向干晴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要走,纖細的腕被他抓得發疼也不打算乖乖就範。
「向千晴!你可不可以乖乖聽我說一下話!」席爾斯怕把她的手弄傷,索性長手一扯,將她鎖進光裸的胸膛裡。
「我不要!我不想聽!放開我!」向千晴死命掙扎著。「我不會再相信你了,你說再多也沒用!夠了,我受夠了!不要再說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越聽只會越陷越深……她雖然愛死了這個男人,可是絕不允許自己因為愛這個男人而毀掉父親多年來的心血!絕對絕對不允許!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對!我不信任你!你憑什麼讓我信任?在你背地裡偷偷做了那麼多不敢讓我知道的事之後,為什麼我還得信任你?你不要再說了,越說只會越讓我覺得你虛偽、卑鄙、無恥……唔……」
席爾斯氣得低頭封住她的唇——
她咬他,他不鬆口。
她使盡氣力要掙脫,他用盡氣力將她牢牢鎖住。
這對男女,吻得激烈,霸道,暴力和血腥,讓一旁的艾薇看得目瞪口呆。
不過,最讓她目瞪口呆,再也看不下去的其實是……席爾斯腰間那搖搖欲墜的浴巾。
終於,艾薇自動自發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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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三十五分,本該是老闆洗好澡,神清氣爽跟他一起吃早餐談公事的美好時光,今日卻意外變了調。
班魯看著自己的老闆,搖搖頭,有點笨手笨腳的替他上藥。
誰會相信空手道、劍道、什麼道都樣樣精通的老闆,竟然會受傷呢?不僅嘴角掛綵,手臂掛綵,小腿骨也受到重創。
是的,他的老闆被他想娶的女人給狠狠踢了一腳——很重、很狠的一腳。
雖然老闆沒說是誰幹的,但他進門的時候剛好看見向千晴衝出來,罪魁禍首是誰根本不必老闆說就已昭然若揭。
他很想笑,又不能大刺刺的笑,只好偷偷笑,替老闆搽藥的手一抖一抖地,棉花棒好幾次差點飛出去。
「很好笑嗎?」席爾斯冷冷的嗓音從他頭頂上罩下來。
班魯背脊一涼,趕緊把嘴給閉上。「沒有,我是說我沒有在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笑?」
席爾斯冷冷哼了一聲。要不是那個女人後來故意裝乖巧,讓他以為她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才放鬆了戒備,她根本就傷不了他。
「你是怎麼辦事的?艾薇那丫頭怎麼會半夜摸上我這裡來?」
「這我不曉得。」班魯摸摸鼻子。「那丫頭神通廣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尤其關於你的消息,有專人搜集情報給她,你公開說你要娶向千晴,媒體都在報,能怪在我頭上嗎?」
厲眼一掃,席爾斯扯唇輕笑。「所以說,她也可以神通廣大到立刻找到我住的地方嘍?」
「當然……是我告訴她的……她威脅我要露宿街頭,我不能不說啊,反正你不開門,她也進不來……」
席爾斯的眉挑得更高了。「全都是我的錯就是了。」
「我可沒這麼說。」班魯嘀咕了一句。「話說回來,艾薇小姐呢?一大早就沒看見她的人,還在睡?」
「走了。」
「啥?」他耳朵沒問題吧?艾薇小姐暗戀,不,是明戀席老闆這麼多年了,如今逮到機會住進來,還不使出渾身解數?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走人?
「我在休假中,班魯。」
「我知道啊。」
「所以,有關大老闆的事就不是我的事了,知道嗎?尤其是私事。」
強調得這麼明顯,班魯當然聽懂了。聰明的人就該速速轉移話題。
「關於向小姐,你打算怎麼辦?也許,她會聽從李俊恩的建議,和向天朋聯手來對付你,你不擔心?」上好藥,班魯替他的腳纏上紗布以免感染。
抽回腳,席爾斯莫名的看著班魯。「我該擔心什麼?」
「擔心她羊入虎口啊!你費盡心思幫她的忙,不讓她的公司落入別人之手,結果她卻可能親手把股票送給敵人,你還不擔心?如果你不擔心,那你之前為她做的事是為什麼?好玩?」
是啊,為什麼?
他捨不得看她難過,捨不得看她流淚,見不得她哭,想看到她笑……這些,都是原因吧?
可是,那個女人卻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懷疑他,急忙從他懷裡逃走,急忙想要定他的罪……
席爾斯閉上眸子,怒氣依然未減,只是被他長年訓練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壓制住罷了。
他一向冷靜自制,但在遇見這個女人之後,卻常常感受到體內滾動著的熱潮,不管是渴望、想望還是慾望……
所以他給她機會,難得想要為自己的行為解釋,她卻不領情?!
「老闆?」很恐怖的氣氛,班魯已經好幾年沒看見老闆這種抑鬱的模樣了。「要不……我去跟她解釋清楚好了?反正只是誤會一場罷了,只要說清楚應該就沒事了,對吧?我現在就去——」
「如果她想去,就讓她去吧。」席爾斯冷冷的打斷班魯。
「啥?老闆,你這是——」
「想辦法查出他們約定的地點,我自有安排。」
第八章
台北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飯店的VIP室裡,配備著最先進的電子資訊化設備,投影機、寬頻無線上網、自動化空調、網路話機,以及可以容得下十人座位的國際會議視訊系統。
向千晴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到半個小時,一到VIP室就進入VIP室的專屬洗手間打理儀容。她看起來糟透了,睡眠不足再加上流了不少眼淚,她的眼睛看起來腫腫的,還有嘴唇,早上被那霸道又野蠻的席爾斯咬傷,也是腫腫的。
想也不想,向千晴掏出眉筆、口紅,在越看越不順眼的地方再加重色彩,後來乾脆連蜜粉也拿起來一直往臉上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個好氣色。
就在她將自己打理得差不多,準備走出洗手間時,卻聽到門外有人在談話的聲音,而且還是用吼的——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警察下午來搜房子,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他們說我涉嫌謀殺我大哥,該死的!我再怎麼喪盡天良,也不至於會做這種事!」向天朋對著李俊恩怒吼。「你不是已經跟警方說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嗎?我有不在場證明,案子也處理完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你跟警方說什麼?你是不是跟他們說,你那天晚上根本沒有跟我在一起?」
「我沒有說過這種事。」李俊恩悶悶的瞅了向天朋一眼,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他們也來搜我的住處,一大早。」
「什麼?那你怎麼沒打電話告訴我?」
「你在忙,一直電話中。」
「對,我正不斷的在跟那個德國佬說話,直到他上飛機轉機的前一秒,我們在談等一下要簽約的事。話說回來,警察為什麼要去搜你住的地方?他們也在懷疑你嗎?沒道理啊,你跟大哥又沒關係,就算大哥死了對你也沒任何好處,而且你們相處融洽,他們有什麼理由懷疑你?」向天朋突然皺起眉。「難道,他們查出來我們挪用公款——」
「噓。」李俊恩要他噤聲。「不是這檔事,你不要胡猜。」
「那是什麼?難不成他們懷疑你殺我大哥?這真是笑死人了!」向天朋突然看了李俊恩一眼,只見他神色蒼白抑鬱,明顯的有事煩心,一個荒謬的念頭突然閃過向天朋的腦海——「俊恩,你該不會真的……是你嗎?」
「當然不是!」
「那你告訴我,那天晚上你在哪裡?跟誰在一起?」向天朋瞪著李俊恩,神色有些凌厲。
「你呢?你又跟誰在一起?」李俊恩提唇,神情哀淒的笑著。「除了我,你還有別的男人對吧?」
向天朋一愕,臉色數變。「沒的事,你少胡猜!還有,你不要改變話題,快回答我,是不是你殺了我大哥?」
「對。」
「什麼?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向天朋有點呆了,無法接受這個突來的事實。
「因為你啊。」李俊恩冷笑起身,一步步走近向天朋。「他一再阻撓你,不聽你的意見,你說過等你拿到那筆錢就要跟我離開台灣,一起到國外生活,我不能讓任何人阻礙我的幸福!我不想再等了,最快的方式就是讓他發生意外。對我而言這再簡單不過,他那麼信任我,我在他的茶裡下了比他平日服用的安眠藥劑量再多那麼一些讓他昏睡,再開車把他載到山崖邊,把車上所有的指紋都擦掉,再戴上手套,讓他坐上駕駛座,然後用盡氣力的把車子推下去——」
山崖底下是深不可測的大海,警方根本無法從墜落的距離來推斷車子當初是否在行進中,而向豪宇平日即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所以就算法醫驗出他體內有安眠藥的成分在,也無法判斷是否被人下藥……這計劃,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