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你不能這樣子丟下我!你邀請我來,我也算是今晚這場宴會的女主人,現在你走了,我拿什麼身份去跟貴賓們招呼?」以為今晚受邀,就代表自己在陸法烈心中逐漸佔有重要位置的她,望著那急於撇開她的背影,心逐漸發涼。
高大的身影驀地頓住,他緩緩回頭,望著一臉氣怒的鄒雅薇。
「你是受邀而來的賓客,不是宴會的女主人,你似乎想太多了。」他邀請來的女伴,竟然以女主人自居?這會不會太超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當我是社交圈的交際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面子有些掛不住,她沒料到陸法烈會這麼說。
「你的身份僅只是我今晚的女伴,如果這個身份不能讓你滿意,你可以現在離開,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一個認識才半個月的女人,卻妄想以女主人身份出席他的宴會,她的野心實在太可怕了。陸法烈有些鄙視的望著她。
為什麼女人都充滿著心機,企圖想要攀上他?唯有周愛茉那個女人完全不屑他的身份和地位,卻在他愛她愛得無法自拔時,提出想考慮跟別的男人交往的要求?
傷口又痛起來,他極力忍住,也極力不去想著那個可能還留在他休息室的女人。
「好!走就走,我鄒雅薇也不是會死纏著男人的蠢女人!尤其像你這樣明明心裡還愛著別人,情緒會受別的女人影響的男人,我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剛剛在休息室裡,她一眼就看出他和那女人之間絕對關係匪淺,他這會兒情緒惡劣的想離開宴會,想必也是因為那女人的關係吧?
說完,鄒雅薇拎著裙擺越過他,高傲的走往停車場,開著紅色跑車離去。
而陸法烈卻愣在原地。
他不懂,鄒雅薇憑什麼敢說他還愛著周愛茉?
他明明已經不愛她了!鄒雅薇憑什麼這麼說?
該死的!怒不可抑的陸法烈,怒氣沖沖的走向停車場,坐上自己的房車,他發動車子,打方向盤駛出後花園的停車場。
當車子轉了一個大彎,經過大門口時,坐在車內的他,卻看見站在門口那抹纖瘦雪白身影。
她站在路邊,看起來似乎在等著招計程車,當他怒氣蒸騰的開車經過她面前時,他驚愕的看見她臉頰上閃爍著淚光。
車子戛然停住,停在她的面前,他扭頭死瞪著她。
她驚異的抬眼,透過玻璃,在路燈的照映下,隱約看見了他冷峻沉怒的臉龐。
他是因為不想見到她,卻在這裡又看到她,所以才會如此生氣吧?
周愛茉難堪的咬唇,轉身急著想走開。
「上車!」陸法烈卻降下車窗,氣憤的喊住她。
離開的動作凍住,她以為她聽錯了。
「我叫你上車,你沒聽見嗎?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上車,以後就別想我會浪費時間聽你做任何可笑的解釋!」他高傲冷冽的對著一臉驚愕的她宣佈。
她恐懼於他高傲冷凜的氣勢,但一思及這是唯一能解釋的機會,就立刻走過來打開車門坐上車。
當她一將車門關上,陸法烈立即踩下油門,朝山上疾馳而去,以極快的速度在婉蜒山路狂飆。
十分鐘後,車子在陸法烈的住處停下。
他用力甩上車門下了車,她也跟著下車,輕輕將車門關上。
在漆黑的庭院中,他們隔著車身,在冷涼的晚風中看著對方。
他的眼神依舊盛怒,而她臉色蒼白,神情有著濃濃的哀傷,山上的冷風讓她感到寒冷,但他眼中的怒氣讓她更加心寒。
「說!你決定跟趙柏成交往,跟戴妮可有什麼可笑的關係?」
「法烈……在我跟你提出暫時不見面的那天中午,我跟戴妮可見了面,她警告我,假如我不離開你,下次我將不只是被機車擦撞而已,我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而你也可能會遭遇另一場可怕的車禍——」掩下眸子避開他犀利的注視,粉白的唇低聲吐訴著。
她畏冷的用纖白的手臂環抱住自己,心寒的只想把事情說清楚,還給趙柏成一個清白,「我怕你發生危險,所以我事先請求趙特助配合我的計劃,說服你暫時別和我見面,趙特助是無辜的,他是為了幫我才這麼做,請你放過他,好嗎?」
她一口氣解釋清楚,並不奢求自己能回到他身邊,因為她深愛著他,只要他和那位叫雅薇的新女友在一起能快樂的話,她已別無所求了。
「你說戴妮可威脅你?」陸法烈震驚的看著瑟縮著身子的她,沒想到先前她會突然跟他分手,全是因為怕他受到傷害!」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現在說的話是真的?」
因為怕他受傷,所以她要趙柏成跟她合演一齣戲,一出傷透他的心的戲。
憶起當時的情形,心痛依舊,這痛凌遲了他整整四個月,現在她卻要他立即相信她片面的解釋?
「我沒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也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放過趙柏成,他真的是無辜的!」無奈苦笑,說話的聲音微微哽咽,她依舊低著頭,望著自己裙擺下的高跟鞋,眼淚又無聲的滴下來,一滴、兩滴……
她不敢抬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和心傷。
她明白自己的想法真的太天真,拿不出任何證據的解釋,教他如何相信?
冷風吹著,她冷得發抖,無聲落淚,直到一雙黑色皮鞋踩住她白色裙擺的一角,一隻大手輕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被眼淚濡濕的蒼白臉蛋抬起來。
「別哭了。」沙啞的聲音落下,他情緒複雜的望進她哀傷的眼裡。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哭,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法烈,我不想帶給你困擾,我覺得你跟雅薇小姐很合適……我祝福你們……」慌亂的望他一眼,她難堪的退後一步,但裙擺卻被他給踩住,無法走開。
「我和雅薇不需要你的祝福。」他移動雙腳,皮鞋放了她的裙擺一馬,但他旋即欺身過來,伸手抓住她細緻的皓腕。
「抱歉,我知道我沒這個資格……我只想求你放過趙柏成,我以後一定不會再來打擾你和雅薇小姐……」
「我跟雅薇根本還沒交往,所以我們不需要你多餘的祝福。」他打斷她。
「啊?」他跟雅薇小姐根本不是一對戀人?淚顏猛然抬起,她哭泣的小臉還是被他看見了!
「別用一臉茫然看著我,我身邊沒女友並不代表我不生你的氣,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你跟趙柏成。」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我……不管你肯不肯原諒,我也只能說對不起了,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她想走,卻還是退不開,驚慌的望著突然間靠得很近的他。
她現在難受得無力承受他更多的怒氣,她現在只求他放開她,讓她離去,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往後一定盡力避開他。
「不准!」陸法烈的心被她脆弱的眼淚給凌遲著,即使再有絲毫懷疑,也被她的眼淚給打散,「不准哭!也不准你再後退!更不准你走!」他相信她的解釋就是了,既然選擇相信,他就決計不會再放她走。
陸法烈緊擰著眉,拇指指腹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不准我走?可是你不是厭惡我?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解釋?」猛然抬起頭來,淚顏上浮現驚訝,因為他霸道的要求。
「我現在又選擇相信了不行嗎?」咬牙,他低沉的吐出信任,這句話代表他願意相信她,願意接受她的解釋,更願意接受她主動的靠近。
「為、為什麼?」他怎會突然改變態度,選擇相信她?
「關於戴妮可的個性我再清楚不過,她的確是會做出這種舉動的人。」他說服自己相信的理由,是因為他確信戴妮可極有可能做出報復的行為,「可是就算我相信你的解釋,相信你跟趙柏成聯手演了一齣戲來騙我,但我還是不能完全原諒你和趙柏成,我暫時不會讓他復職。」提及趙柏成,他仍然氣得牙癢癢的。
「可是趙柏成他是受我所托,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才會答應跟我演這齣戲啊……」假如他不肯原諒趙柏成,那她該怎麼辦?她若失信於趙柏成,內心會很愧疚、很不安。
「這就是我不能原諒的一點——你受了威脅,應該求助於我,我有自信對付得了戴妮可,讓她不敢太過囂張!但你卻選擇求助趙柏成,放棄了我,小茉,這一點我實在無法釋懷!」低頭逼近她,他的一字一句都說得慎重而堅決。
「對不起,我當時只顧及你的安全,沒有想太多,我只是怕你受傷而已。」她沒選擇求助於他,是因為太深愛他、怕他受傷,卻沒想到他的心情。
「夠了!別再一直跟我道歉,我聽夠了!」她的出發點是因為愛他,他不想完全怪罪於她,但卻又無法全然釋懷,「如果你想道歉的話,可以用別的方式來取得我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