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貝兒咧嘴笑著,但下一刻他突然將她勾入懷中,把她當男的,大熊掌猛拍著她的背。
「保俊,這麼久不見,我都不認識你了。」
「是啊、是啊6咳咳咳。」再拍下去,她會得內傷的。
「你怎麼了?」
「沒,我只是……有點小感冒,咳……咳……」假裝咳嗽兩聲,免得他起疑。
「來,先坐,我們坐下談。」掌尚勇示意她到沙發那邊坐。「你喝茶還是喝咖啡?」
「咖啡。」
他按了內線,要秘書小姐泡兩杯咖啡進來。
「對了,談工作之前,我們先談談你妹的事。」
「我妹?」
「她有跟你們提過我在義大利藝廊不小心壓傷她的事沒?」掌尚勇坐在對面,越看越覺得保俊跟Isabella長得好像,除了髮型不一樣、眉毛粗了點、聲音……怪了點,那張臉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同性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似乎比較常見,異性雙胞胎也長得這麼像……實在有說不出的怪。
「哦,有,她提過。」
「實在很抱歉,但我真的是不小心的,當時我問她需不需要送醫。她回說她沒事,後來回台灣,我有再打電話問過藝廊老闆,他也說沒事……」他本想再請秘書小姐再打一次電話,確認她真的沒事,他才能安心,但秘書小姐忘了他交代的事。既然保俊在這裡,他正好可以問他。
「我妹沒事,真的!這件事你不用在意。」沒想到他外表看起來大老粗一個,對於「差點」壓傷她的事,他還一直耿耿於懷。
當時,他跌倒壓到她的背,其實只壓了她一秒鐘,他很快就翻身躍起,似乎是怕傷了她。
痛是會痛,但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其實也算是負貴任的男人,一直要老闆和地陪先生勸她到醫院做個檢查,但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她很確定沒傷到脊椎,反倒是她自己撲接陶缽趴跌在地比較痛。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身體是我的,我怎麼會不……」對上他質疑的眼神,保貝兒立刻反應過來,乾笑解釋,「我是說,我和我妹是雙胞胎,她的身體若有病痛,我也能感應得到。而且她也說過她沒事。」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他可不希望別人因他受傷,在生活上有任何困擾。「對,我還不知道你妹的中文名。」
「保貝兒,她叫保貝兒。」不管他想問什麼,她都會回答。只要他趕快確定她獲得那份高薪的工作。「那個,你說,要請我當特助的事……」
「對,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忙,不知道你——」
「我很樂意。」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咧出一口白牙,掌尚勇看著腕表。下班時間到了,難怪他肚子餓得咕嚕叫。「我請你吃晚餐,我們邊吃邊聊。」
「這個……」
「你有事?」
保貝兒猛搖頭。「不,我是想說,我很樂意。」
她萬般樂意,因為,她也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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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掌尚勇對面,保貝兒終於見識到什麼叫「食量大」,一份日式和風牛井、一份韓式牛柳、一份豬排,一份義大利面,外加一隻單點雞腿……還有她點的蜜汁燒肉簡餐有一半也進了他的肚子裡。
她一度以為他要呼朋喚發一同來享用才會點這麼多,但當他把所有餐點都送入肚後,她傻眼了。
「你,還餓嗎?」這些肉,大概是她一個月的「食肉量」,而他,居然一餐就嗑完。
好在他是男的,要是女的,大概沒人敢娶他,光吃一頓飯就會被他吃垮了。
「夠了,我現在都待辦公室。沒時問衝浪,運動量不大,還是不要吃太飽。」
第2章(2)
不要吃太飽?吃了這麼多,還說「不要吃太飽」!她真不敢想像會讓他吃飽的餐點,需要擺幾桌才夠。
「保俊,你不要跟我容氣,你吃那麼少怎麼會飽?」瞄了對方的餐盤一眼,那點份量,還不夠他塞牙縫,而他居然說他吃不下,還分一半給他吃。「你今天若是沒吃飽,我可是不會放你走的。」
「我真的吃不下,飽了,真的!」她舉手發誓。
「如果你真不想吃,我不勉強。」他無所謂聳肩。「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你,打了好幾通電話,好在以前國小同學,現在很多都是和我們天信集團有往來的集團小開,我問了好幾個人,終於有人知道你的手機號碼。」
端起咖啡杯,他大口喝著。
「哦。」糟,他們的國小同學,她一個也不認識。父親讓哥哥上貴族小學,而她跟著母親。能繳得出學費上一般學校,她就要謝天謝地了。
「我聽說……」頓了下,他似乎在斟酌喉間的話該不該說出口,片刻後,他直言。「你原本在你父親的公司擔任總經理,公司倒閉後,你就消失了。」
「嗯。」不知道他瞭解多少,言多必失,保貝兒決定能不說就不說。
「我想不是你消失,而是那些人不想和你聯絡。」他冷嗤了聲。告訴他保俊手機號碼的那位同學「好心」提醒他,保俊家公司倒閉了,言語間充斥譏笑,還斷言保俊應該是「跑路」了。
之前他雖然只是掛名天信集團首席財務總監,但商場上的事,他太了了,每個和你稱兄道弟的,無不是想從你身上挖到一點好處。若今天天信集團倒閉,他想,那些喊他「同學」喊得親暱無比的傢伙,肯定也會像嘲笑保俊般惡劣譏諷他一番。
他掌尚勇最討厭那種人,若不是想找保俊,他絕不會主動和他們聯絡。
保貝兒懂他在說什麼。從哥哥被撞至今,也沒見過有哪個「以前」的朋友來探望過哥哥,可見父親的公司倒閉後,就沒有人和哥哥保持聯絡。
商場上不就是如此,有錢合作就是朋友,沒錢就避不見面,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不過,他似乎對那些人很不以為然。
「你目前有其他的工作嗎?」掌尚勇關切詢問,就算有,也要把保俊挖過來。
「沒……沒有。」
「那你是答應當我的特助?」他眉開眼笑,喜怒哀樂一目瞭然。
她點頭。
「我知道讓你當特助或許你會覺得委屈些……」畢競,他當過總經理。「不過,如果這段期間你表現得好,等我大哥回來,我可以向他推薦你,讓他安排適合你的職務。」
「不,不用了!」她忙搖手。她是捏陶的,硬著頭皮來當總裁特助她自個兒都覺得心虛,更逸論當主管人員。「你願意給我工作,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才要感謝你咧,小學時,老師常說我們一個是武狀元、一個是文狀元,打球、打架我最在行,但要我寫功課簡直要我的命,還好有你偷偷幫我寫作業,那時我就跟你說,長大後我如果開公司,就要請你來當主管——你記不記得?」
「呃,對。你好像有這麼說過。」
「還有啊,我記得有一次……」
吃完飯後的一個鐘頭,掌尚勇一直在跟「他」敘舊,他說的她當然完全沒印象,只能以「對,你好像有這麼說過」、「是有這麼一回事」、「沒錯,我記得」、要不,就是用「這件事我沒印象」來搪塞。
聊著聊著,從一開始緊張怕穿幫,到後來她倒是聽出興趣,一來,可以知道以前哥哥讀小學的趣事;二來,她發現他高壯嚇人的外表下,有一顆赤子之心,他活脫脫是個大男孩,說話挺有趣的,除了偶爾爆粗話嚇得她想去摀住他的嘴,免得招來旁桌客人異樣的眼光這小缺點外。
這一聲,吃得很開心,閒聊間,他又點了一份鬆餅,當作是飯後點心。
對於他的胃能裝下這麼多食物,她由衷的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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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已經十二點,把兩大袋衣服放在一旁,保貝兒累得躺在沙發上休息。
吃完晚餐後,掌尚勇又帶她去天信百貨,一來視察,二來他覺得她的西裝外套太大件不合身,所以帶她去買西裝外套,因為擔心穿幫,專拒小姐想幫她量身、幫她試穿,她一概拒絕,隨便拿了幾件自己試穿,雖然還是太大,但她硬說oK,他只好順她的意。
逛了一圈後,她想上洗手間差點走到女廁,原以為他會起疑,沒想到他竟然很慎重的問她是不是「同志」,因為他觀察「他」好久,覺得「他」真的很娘。
當時她呆住。哪有人說話這麼直的!當「他」的面,說「他」很娘。
他說,他尊重每個人的性向。他也不會因為「他」是同志,就排斥「他」,不過,他極其慎重的聲明,他不是同志。他愛的是女人,彷彿擔心「他」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