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白聘旋的喉頭一陣緊縮。
接下來,她的內衣會被扒掉,當她的牛仔褲被脫掉之後,內褲也留不住,猛男會輪流性侵她,並且不會做任何避孕措施。
該死,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有一種衝動冒出來,他想命令他們住手……
看著猛男扯下她的牛仔褲,他的指節因緊握而泛白。
他看著猛男要脫她的內褲,他的胸腔劇烈跳動。
他不知不覺的站了起來,而屏幕裡的她,昏了過去。
第二章
偌大的房間如宮殿般華麗,屋楣、窗欞、門柱皆以人工雕琢,垂地珠簾將房間隔成前半部和後半部。
前面是起居室,紅色沙發擺著幾個觸感光滑的泰絲枕墊和竹編的涼椅,桌台廊間處處是姿態優美的佛像雕塑。
房間的後半部是臥室,房裡悄然無聲,敞開的房門外是一方寶藍色泳池,以及鋪設著傳統草蓆的泰式涼亭。
裘依然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睛,沒聞到沉悶潮濕的氣味,也沒看見晦暗不明的黑籠,映入眼簾的是花紋繁複的天花板,鼻間嗅聞到花香味,耳畔聽到水流聲,拂過她肌膚的微風舒適怡人。
那是一場惡夢嗎?
老虎、四個猛男……
不過,她現在到底是在哪裡?飯店的房間嗎?
她在機場昏倒了,所以杜玫瑰把她送到飯店房間,她在昏迷期間作了一個關於老虎和猛男的惡夢——她順暢地解讀了記憶中的一切。
如果夢反映內心世界,那是不是代表了她很飢渴?不然怎麼會夢到表徵雄性的老虎,又夢到四個栩栩如生的猛男要侵犯她?
老天,她好像真的要找個男朋友了,她失笑地想。
幾個手帕交都說她只熱中於工作是不正常的,尤其在她們一個接一個的找到終生伴侶之後,她就像個異類。
她相信緣份這回事,所以不想刻意強求,但夢境都那麼真實的顯示了她的內心世界了,她似乎該認真的考慮考慮相親這回事。
不過,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昏倒了呢?
她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雖然飛機遲遲不降落,頂多也只是讓她煩躁而已,不可能會無預警的昏倒啊。
坐了起來,她疲倦地打個呵欠。
奇怪,她好像睡了很久,怎麼還會覺得累呢?
抬眼,想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卻驀然看到床前立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她的心臟瞬間「咚」地漏跳了一拍。
他的外表就如惡魔般的懾人心弦,這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略微上揚的嘴角給人一種看透人世的感覺。
他是誰?
飯店的私人管家嗎?
她不知道公司替她們訂這麼高檔的飯店。
不過,他並不像個管家,因為他太英俊也太孤傲不馴了。
他有一張瘦削的俊美臉龐,黑髮如漆,兩道飛昂的劍眉相當凌厲,頰骨輪廓分明,下頷強硬,身材高大修長,體態強健,眼神是獨一無二的深沉,像是潛藏著一百萬個秘密一般。
而此刻,他正用那獨一無二的黑眸盯著她,那也不是一個管家看客人的眼神。
她打量完他了,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打量她?
只見他不發一語,眼神深沉複雜。
如果他是個大老闆,那麼一定沒有一個下屬敢在他面前眨一下眼睛,他身上有股懾人威儀,是天生的領導者,就像她筆下常會塑造的那種總裁、大哥……
哦,又來了,她天馬行空的老毛病又犯了,平常還不要緊,可是此時,她如墜五里迷霧之中,實在不該讓思緒太超脫的。
她清了清喉嚨,「你是——」
他瞬了瞬眼眸。「白聘旋。」
她的聲音也跟他想像的截然不同,一點都不會矯揉造作,很自然的語調,吸引著他……
「白——聘——旋——」裘依然試著拼湊,但不管他的名字怎麼寫,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他。
「阿舒替我工作。」他的眼神倏然轉為冷漠。
這個名字應該會令她惶惶不安才對,辜負了一個人,還害死了他,心中不可能沒有愧意。
阿舒曾語帶興奮的說,很快會介紹他們認識。
為了保密他的身份,阿舒只含糊的對她說,他是他的上司,但他確定這女人一定知道他,現在的她不過是在裝傻,在使用拖延戰術罷了。
「呃——」阿舒又是誰?裘依然疑惑的看著他,因為他的話令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昏倒、老虎、猛男、白聘旋、阿舒——她是不是跟曼谷對沖才會遇到這些匪夷所思的事?
她的女主角或許可以在這種情形下認識男主角,但她絕不會安排女主角跟四名猛男獨處一室,因為現在流行純情風啊,女主角都必須傻氣純情到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才可以……啊,思緒又飛遠了,拉回來、拉回來。
「事到如今,如果你要說你不認識阿舒,我會殺了你。」白聘旋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威脅性十足。
她開始覺得不太對勁。
他說「殺」——但願那只是一個形容詞,只是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森冷不留情的語氣令她心臟陡然一跳。
她要自己鎮定下來,先把眼前的情況搞清楚再說。
「白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口中的人,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我們可以慢慢釐清。咳,首先,我想知道這裡是哪裡?我的朋友呢?」
「你以為在這個節骨眼,打迷糊仗有用嗎?」白聘旋冷聲說道:「你最好有個理由說服我,你為什麼連阿舒的告別式也不肯來!」
在她沒醒來之前,他一直在這個房間看著她。
想著,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人?
如果她的私生活如徵信報告中的「精采」,男人對她而言不過是點心罷了,為什麼活生生的老虎沒有嚇暈她,四名猛男卻令她暈厥了過去?
如果她是在演戲,那麼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當她意識那四個猛男要對她做什麼時,她的臉色蒼白,呼吸無比急促,他幾乎要相信她不是在作假。
她怎麼可以演得這麼好?
因為她是個編劇,所以連帶著也會演戲嗎?
就在她昏倒之後,猛男們請示他要怎麼做,他下令停止了任務,要他們領了錢離開。
他大可以要他們繼續,等她醒來,發現她被四個男人輪姦,一定會痛苦不已,隨即再把她的真人春宮秀放給她看,讓她知道一切過程都被拍下來,她就會更加生不如死。
到時,他再押著她到阿舒的靈前懺悔,讓她知道她是怎麼害死了一個純情的男人,一個一心一意對待她的好男人!
然而——
他卻沒讓猛男們碰她,還下令把她抬出牢籠,讓她躺在舒適的床上,打亂了初衷……
「白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裘依然一陣錯愕。
告別式?這麼說,那個阿舒已經死了?
老天,她到底捲進什麼複雜的刑事案件裡?
「白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阿舒,麻煩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難道不是飯店嗎——」
白聘旋根本沒耐性聽她說完,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一臉酷寒。「杜玫瑰!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的所做所為,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不算什麼!」
杜玫瑰?
她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這麼說,他認錯人了?他以為她是杜玫瑰?
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那樣的生氣,緊縮的手指,眸中的火光和剛硬的俊容在在透露著一個訊息——他絕不是善類。
她不懂,杜玫瑰怎麼會惹上這樣一個人物?
「我不是杜玫瑰。」為了避免誤會越來越大,她立即澄清,「但我認識杜玫瑰,我們一起到曼谷來工作,我叫裘依然。」
時間在瞬間靜止了。
白聘旋看著她。
為什麼知道她不是杜玫瑰之後,他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難道他對她真有超乎尋常的好感?
他沒對女人動過真情,他是一個不被允許有下一代的私生子,女人最終會向男人要求的婚姻、家庭他都不能承諾,更何況女人是一種多麼自私的動物,他被一個最無情最自私的女人生下來,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呢?
但此刻這樣看著她,他的心中竟冒出一股讓她陪在身邊的衝動。
他見過的美女何其多,何曾對哪一個女人產生過這種感覺了?
可他必須承認,她很吸引人,當她在千鈞一髮之際對著冠軍跳起精采的佛朗明哥舞時,他就被她的機智吸引住了。
女人很多,沒有大腦、只想用身體吸引男人的女人更是多之過江之鯽,看多了社交圈的假娃娃,他老早對女人不屑一顧,就算是逢場作戲也是帶著嘲弄的心情,然而她的出現卻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
「你不是杜玫瑰?」他迅速低頭看她柔軟的唇一眼,眼神不再凌厲。「你說你叫——」他頓了頓。「裘依然?」
「是的!」她說得很急。「我跟杜玫瑰一起入境,她現在應該因為找不到我而急得跳腳。」
「看來是我的手下捉錯人了,我要捉的人是杜玫瑰。」跟她的急切比起來,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太淡了,彷彿這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