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祁來到犯人面前,伸手把他低垂的頭抓起來,仔細看他的眼。
犯人吃吃笑著。「沒用的,你們就算活生生刮了我的肉、拆了我的骨,我也不會說的。」
這種有死士精神的人是最難套出口供的,他們雖然抓到人,但問不出消息,也是白費功夫。
軒轅祁面無表情,不理會他的話,而像在檢查一件物品一般,打量他身上的新傷和舊傷。
郭勇等人都不明白大人在找什麼,連那犯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最後,軒轅祁眼光移到犯人的後肩,在那坑坑巴巴的背上,他發現左肩胛少了一塊肉,像是野獸咬掉似的凹了一塊,上頭還有燒傷的痕跡,和其他傷口相比,它並不明顯,但位置卻很特別。
若是他人看到,只會當這是被動物撕咬的傷口,不予理會,但軒轅祁盯著那猙獰的傷口卻露出冷笑,對手下吩咐。
「去查所有的奴隸營,把這幾年因犯罪被貶為奴隸的名單全查清楚,把已死的、年紀體型相貌和他相近的人全都找出來。」
郭勇等人得了命令,立即應聲去辦。
軒轅祁鉗制住犯人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當自己說要查奴隸營時,犯人的眼神果然有了異樣,軒轅祁陰鷙冷笑的臉龐欺近,聲調冷酷無情。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過去。奴隸身上都有烙印,浸入肌膚,無法消去,除非把肉刮掉。」
犯人聽了也在冷笑,似是毫不在意。
軒轅祁繼續道:「既然有過去,總有一、兩個在乎的人,等本官找到了,再當著你的面,將他們的肉一塊一塊的割下,那時候,你再笑給本官看,本官會佩服你的。」
犯人目光陰狠地瞪著他,但是閃燦的目光已經有了一絲動搖。
對付難纏的人,軒轅祁有千百種方法,之所以想到去查奴隸營,還是從安玲瓏身上得到的靈感。
奴隸因為被監管,關在營裡,跟坐牢沒什麼兩樣,所以容易讓人忽視,他決定派幾個死士潛入奴隸營裡當探子,說不定會有不錯的效果。
對了,各大小牢獄裡也放幾個探子,或是挑選幾個機靈的罪犯來做他的眼線。
督衛軍除了網羅人才,也廣設密探,不只為皇上巡查,也利用探子打探另外兩督衛軍的情報,來擴增己方勢力。
督衛軍既然為皇上打探、用刑,必然結下不少仇家,以往仇家想刺殺他,不會只單獨對付他,但是這回對方買通了江湖人士來襲擊他,恐怕不是單純的尋仇,而是想奪權。
這次皇上讓他暫時不必進宮,名為靜養,實為閒置,他放在宮中的探子查到有宮妃在皇上耳邊吹枕頭風,若把這兩件事聯在一起,便嗅到了一絲陰謀。
軒轅祁神色變得更加冷沉,想搞垮他,沒那麼容易。他軒轅祁的野心不大,只想坐穩左統領這個位置,不過有人硬是要犯到他頭上的話,就別怪他辣手無情。
皇上最忌憚權臣外戚和後宮結黨營私,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
軒轅祁繼續忙著找幕後主使人,安玲瓏在另一頭也很忙,她忙著讓自己變美,每日喝那苦死人的湯藥,脫光身子讓郭燕繼續為她塗抹香膏、按揉胸部。
甚至,她還從醫書上找了豐胸美顏的方子拿給郭燕。郭燕是負責監管她的,便將這藥方拿給大人過目。
軒轅祁看了,沒有反對,還大方地命人去弄來宮廷后妃養顏秘製的藥方給她。
「這些是宮廷秘製的,為后妃所用,大人命屬下交給姑娘,除了能生肌美膚,還有助長之效,讓該大的地方大,讓豐滿的地方豐滿。」郭燕說道。
安玲瓏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還有那琳琅滿目的食補藥方,突然覺得有些汗顏,自己好像是他圈養的一隻小豬,軒轅祁不碰她,是想養肥了弄吃。
不過,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既然選了,只能往前,不能回頭。
每日的湯藥改成了藥膳食補,弄加上藥膏的按摩,安玲瓏發現自己的肌膚的確變得光滑了些,也更白暫了,但是…… 她摸摸自己的胸脯,這幾兩肉好像也沒長大多少,讓她很不滿。
安玲瓏低頭看著自己的胸,然後再轉頭瞧瞧郭燕的胸部。
郭燕是女侍衛,站的時候總是挺直背脊,那飽滿的胸部讓安玲瓏看得一臉羨慕。
郭燕平時面無表情,帶了點冰霜味兒,但被安玲瓏這麼直白地盯著胸部看,嚴肅的臉上也變得不自在,索性把身子轉開 ,不讓她看。
安玲瓏哼了一聲。「小氣。」
當天夜晚,軒轅祁帶著人馬秘密從城外回京,歸府時,已過三更,梳冼過後,他換上寬鬆的衣,突然想起那丫頭。
聽郭燕回稟,這丫頭每日努力食補,自己還找醫書研究,自上回到她屋裡,已過了一個月,不知她有沒有長肉?他想到此,便起身出了門,往她的院子走去。
他進屋時,安玲瓏睡得正熟,他走近床邊,掀起幔帳,藉著月光仔細打量床上的人兒。月光照在女子的五官上,露出那圓潤的臉龐,竟是比一個月前還細緻細膩,令他目光一亮。
沒想到一個月不見,她的變化就這麼大,看來她為了勾引他,的確做了不少努力。
她熟睡的模樣煞是迷人,許是天氣漸暖,她今夜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肚兜,整個肩膀都露在被子外頭,軒轅祁盯著她,墨眸漸轉幽深。
安玲瓏是被一陣撫摸給驚醒的,當她驚慌地睜開眼時,剛好對上軒轅和那對精湛的目光。
一發現是他,她立刻停止掙扎,並主動伸手摟住他的頸子,雖然動作僵硬,但是軒轅祁不想跟她計較。
他把她的人抱在懷裡,很自然地探入肚兜裡撫摸她,彷彿這麼做再自然不過了。他的手直接摸上她的胸,來回揉捏著,皺起了眉頭。
她的肌膚是變光滑了,可是這胸脯好似沒有長進。
「怎麼還是這麼小?」他瞪著她質問。
在他懾人的盯視下,她趕忙為自己抗辯。「我才十四歲。」
「下個月就十五了。」
「到了十五,肯定會大一點。」
他還是瞪著她,她也回瞪他。
兩人互瞪了一會兒,他沉聲道:「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瞪著你的男人?這就是你取悅男人的方式?」
安玲瓏立刻回以討好諂媚的笑容。「當然不是,奴兒知道大人這段日子忙,所以奴兒特地學了幾手按摩的功夫,這就取悅大人。」
她離開他的懷抱,然後拉著他的手臂,討好地請求。「請大人躺下。」
軒轅祁看了她一眼,沒反對,便依她的意思躺在床上,看看她到底想如何取悅他?
這陣子安玲瓏研究醫書、按摩穴位,也研究出了心得,知道按哪幾個穴位可以讓人解除疲勞,變得舒坦。
這男人心思重,又整日忙碌,非常需要按摩。她把指腹搭在他的太陽穴上,開始不輕不重地按壓起來。
軒轅祁只覺得好笑。這就是她的取悅方法?雖然嗤之以鼻,不過卻沒阻止。過了一會兒,反倒覺得她按得不錯,的確讓他感到舒坦起來,便繼續享受著。
其實安玲瓏仔細想過了,自己就算生得美,也比不上軒轅祁所養的歌姬,上回在園子裡散步時,她見到了那位叫凌玉的歌姬,那容貌著實令人驚艷,不但生得絕美妖嬈,光是那一顰一笑,便讓園子裡的花朵盡皆失色,更把她比到天邊去了。當下安玲瓏便明白是自己太過膚淺,妄想以姿色勾引軒轅祁是不可能的,難怪眼妖說軒轅祁不會迷戀女色。她雖然不明白軒轅祁為何對自己有興趣,但她決定照自己的方式來。
像為他按摩這件事,不過是因為她覺得這樣很舒服,所以她決定讓他也舒服。
她什麼都不想,專心一志地為他按壓穴位,力道拿捏得剛剛好。
軒轅祁本來只是抱著看戲的心態,沒想到後來竟睡著了。隔日清晨醒來時,他坐起身,望著身旁熟睡的她許久,連自己都很驚訝。
他心思重,就算半夜入眠,也是五分淺眠,五分警覺,長期以來的警戒心讓他無法好好沉睡,而他也習慣了。
昨夜卻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軒轅祁沉下臉色。這女人不會是在屋裡放了什麼助眠的東西吧?他立刻起身,把屋裡全部檢查一遍,想找出可疑之物,卻一無所獲,連壺裡的水都沒問題。
他把郭燕放在她身邊,就是幫他看著她,郭燕是他得力的手下,為人細心謹慎,沉穩冷斂,若是安玲瓏有什麼異樣,不可能逃得了郭燕的眼。
這麼說,他昨夜是因為被她按摩得太舒服而睡著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完全失去警覺的睡在一個女人的身邊,無夢到天亮。
軒轅祁又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依然睡得沒心沒肺的,連他醒來了都不知道,想了想,他轉身走出內房,另外命人伺候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