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苦笑地回過頭一看。「我失戀了,你要不要當我下一任女朋友?我現在很需要撫慰。」
朱笑眉假笑地勾起唇畔。「不好意思,本人愛用國貨,沒有祟洋媚外的傾向。」
「嘿,連你也拒絕我?真是一大打擊,我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了。」他的笑有些小憂傷,不過他相信自己的春天遲早也會到來。
「看在你有成人之美的份上,本小姐破例請你喝一杯,我請客,你出錢。」
「為什麼我出錢?你欺負外國人!」傑森不滿地大呼小叫,想藉此沖淡內心的失落。
朱笑眉神氣地頭一仰,兩手擦腰。「因為你是有錢人,而我只是領人薪水的小員工,我賣命賺一輩子也不及你總資產的零頭,你好意思壓搾陪你借酒澆愁的我嗎?」
小秘書杜仲梅最後也倒霉地被抓去坐陪,最後三人把酒言歡好不睡意,醉得隔天都爬不起來。
而另一邊,匆忙追下樓的白縈曼喘著氣,及時攔下正要上車的湛問天,兩人默默相對無言,她水眸定定地望著他,緊張又不安,努力地正視他深邃的黑瞳。
「你……」
「我……」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來想讓對方先說,這情景令他們雙雙尷尬地一笑。
接下來,湛問天做了個令白縈曼臉臉心跳的舉動,他輕輕將她繳亂的髮絲撥向耳後,指尖有意無意碰觸她細嫩臉頰,留戀不已地來回撫摸。
他的觸碰像愛憐,又似不捨,輕柔得彷若情人,這使白縈曼頓生信心,伸手覆上他手背。
「說你愛我。」
他訝然挑眉,但沒收同手。
「只要你說一句你愛我,我就為你留下來。」她的臉紅了,心跳快如擂鼓。
「老婆……」湛問天眸中又出現懾人的光采,她的話令他彷彿又活了過來。
她難掩羞赧,不太自在地示愛道:「我雖喜歡傑森,但他可以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卻不會是我的情人、我的丈夫。至今,我只愛過一個男人。」就是你。
他輕捧起清艷的嬌顏,有些壓抑地低喃,「其實,我剛剛說謊了……我愛你,只愛你一人。」
「很公平,我也騙了你。現在,我要你愛我,因為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愛誰。」唯有他是她的全部。
「老婆,你是我的。」他笑了,臉上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老公,你也是我的。」她也高興地哭了,幸福的淚光在眼中閃爍。
湛問天俯下身,吻住妻子軟嫩的香唇,有力臂膀緊緊地擁抱著自己差點錯失的珍寶。
從今而後,他再也不會放開她。
***
「快快快,快把這批貨裝上船,趁著沒人注意時混進出口的肥料裡。動作快,別打混,客戶等著貨上岸,幹完了這一票,我們有大半年不愁吃穿……」
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海港貨倉外來回穿稜,天空無月,略顯陰暗,他們摸黑辦事,偷偷摸摸地把幾箱不明物品搬上了停靠在船塢的貨輪。
那是春陽貨運的遠洋船,漆著紅色的公司名,白色的船身在幾艘大船中不甚起眼。
由於前陣子白縈曼在會議上的那番話,讓怕惹事的一些人紛紛選擇退出,因此這次行動只好由白景地親自出馬。
然而,正在進行走私的船上燈光卻倏地一亮,打在甲板上,使無從躲藏的數人現了形,他們慌亂地將貨物一丟便四下逃竄。
「你們幹什麼?關燈關燈,不許往我們這邊照!」氣急敗壞的白景地歇斯底里地大聲叫著。
他的貨呀!好幾千萬的淨利,只許成功,不准失敗。
「這裡是海巡署,不准動!馬上把手舉高,不要反抗……」
「什麼,海巡署?」白景地一聽,頓時雙腳虛軟地喊了聲糟。
穿著橘色制服的海巡署人員手持武器,分批地跳上貨船,從船艙中搜出大量的搖頭丸、K他命和安非他命,以及由余三角地區運來的高純度海洛英磚,全是違禁品。
海巡署人員行動敏捷地將企圖逃走的人一一逮捕,壓在地上排成一排,並銬上手銬防止他們逃脫。
「陳隊長,辛苦你了。」從暗處走出一名英挺男子,上前與帶隊的海巡署大隊長握手致意。
「哪裡哪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要不是你們的通報,我還不知幾時才能逮到這幾條滑溜的大蟲,」
雙手被押在身後的白景地不甘被抄,他費盡心血好不容易挖到的發財管道這下全都泡湯了,以後休想再有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了,他不甘心!
兩名海巡署人員押著他走過大隊長身後,他眼尖地一瞄,發現出賣自己的正是侄女白縈曼,以及她行事張狂的丈夫湛問天。
他火大地停下腳步,企圖用身體衝撞兩人,破口大罵恨不得想張口咬下他倆的肉。
「你神呀!你厲害!居然報警捉自家人?我是你親叔叔你也狠得下心,你還是不是人?竟冷血到六親不認!」他真恨自己沒早點殺了她,留下禍根。
「我冷血是為了守住我父親留下的公司,不能讓它毀在你手中,何況,我再冷血也比不上你,前陣子你對我所做的事,難道就不冷血?」
經過湛問天暗中調查後,發現白縈曼先前遭遇的意外皆是他派人所為,並查出他近日要幹一票大買賣,他們才預先報警埋伏捉人。
「哈!你父親?」他仰頭大笑,笑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淒厲。「你應該去問問李玉真那惡毒的女人,你父親和寧嫂嫂是怎麼死的。」
「他們不是意外落海身亡?」白縈曼聞言心一驚。
「是落海,但真的是意外嗎?從頭到尾在場的人最清楚其中真相。」他就算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絕不平白便宜了那妖婦。
「什麼?難道當時真姨也在場?」她踉蹌了一步,震驚地睜大雙眼。
恨意難消的白景地沒有回答,在被警方押走後留下令人意想不到的線索。為了尋找解答,白縈曼沒有回到與湛問天的住處,而是偕同夫婿來到充滿兒時回憶的娘家。
「你們怎麼來了?有事?」
一開門,乍見連袂前來的夫妻倆,李玉真先是一怔,不解兩人為何沒因她的挑撥而分開,繼而眼底燃起妒火,嫉妒他們居然未如她的安排,走向反目成仇的仳離結局。
這一刻,她只顧著怨恨,完全沒想到自己做過的壞事即將被揭穿。
「真姨,我只問你一件事,我爸和二媽是怎麼死的?」白縈曼逕自走進自己家裡,回過頭冷不防一問。
李玉真心重重跳了一下。「不許喊她媽,寧嫚嫚那賤人不配當白家女主人,你忘了她搶走你爸爸,慫恿他不要你了嗎?」該死的寧嫚嫚,竟連死了都能作怪。
「他們沒有不要我,是你使計挑撥藏起書信,攔截電話不讓我們聯絡,還佯稱自家已無我容身之地的欺騙我。」那時年幼的她無知地聽信真姨的謊言,竟賭氣和家人斷了往來。
第10章(2)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事,誰告訴你的?」李玉真一驚,面容開始變得猙獰。
「是安叔,他把你做過的事全說給我聽了。」
安盛生是李玉真的情人之一,同時也是她在美國住所的管家,由於看不過去李玉真離間白景天一家的行為,最終在白景天夫婦驟逝後,禁不住良心的譴責告訴了白縈曼真相。
「那個該死的老傢伙!」李玉真氣怒下已,安盛生他竟敢背叛她!
「安叔從前不說是怕我傷心,他不希望我知道視如母親的真姨在背地裡做的壞事。」
「哼!視如母親?你現在跑來質問我的這副嘴臉,像是做女兒的嗎?之前你還惡狠狠地威脅過我呢。」
「那是你不守信用,傷害了玥兒,我才會氣到失去理智,」那時她真的很恨真姨所做的這一切,是真姨讓她的心住進了魔鬼,幸好如今它已被問天的愛驅趕出去。
李玉真冷笑地一揮手。「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肯定巴不得我早點死,省得我管東管西,讓你像綁手綁腳的木偶失去自由。」
「我沒這麼想過……」談判最忌心浮氣躁,湛問天按了下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別激動,白縈曼這才深吸了一氣,平復心情再次問道:「真姨,我要真相,請你解釋我爸和二媽發生意外的那一天,你為什麼也在船上?」
「胡說八道,誰瞧見了?當時我明明在法國度假。」李玉真心虛地辯白,眼神飄忽不定。
「真姨,你還想繼續裝傻嗎?只要去查出入境紀錄,你的謊言便不攻自破。」假的真不了,證據會說話。
李玉真一聽,惱羞成怒地揚高音量。「就算當時我在船上又怎樣?難道我不能搭船出海賞鯨嗎?你住海邊呀,管得真寬!」
「你說的話與事實不符,難免令人懷疑。請你說清楚,他們死的時候你在哪裡?」白縈曼握緊丈夫的手,從他掌心汲取撐下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