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發生的那些偶遇根本不是偶遇,她和風靜起的重逢根本是一出寫好的劇本。
要生氣嗎?
說真的她還氣不起來,換個角度想,也許她還得感謝菜瓜的雞婆。
「對不起,心願。」她真的是一片好意,也因為放心不下,這才鼓足了勇氣踏上她的家門。
「我沒怪妳的意思,不過妳都沒想過他要是一匹狼,妳可是把我往狼嘴裡面送啊?」
「我相信風先生不是那樣的人,我承認自己看男人的眼光很差,可是替別人看卻很神准。」
「這樣啊……」梁心願不知道該說什麼。「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我對妳不賴,以後不可以再把我賣掉第二次。」她有心說笑了。
「對不起。」菜瓜囁嚅。
「罰妳中午陪我吃飯,妳得詳細跟我說那個朱雀堂老大是怎麼說服妳的。」她還真的挺好奇的。
這麼容易被原諒大大出乎菜瓜的意料之外,她喉嚨裡像被硬塊梗住,幾乎說不出話。
她已經做好辭職走路的準備,結局卻不是她寫的樣子。
「我請客!」
「就等妳說這句話。」兩個女人親親熱熱去吃飯了,絲毫沒有發現小洋房的不遠處有道黑影鬼祟的靠在牆角。
看著車子出了門,那人拿起對講機——
「報告、報告,找到了……」
「找到什麼?一塊錢嗎?」
譏諷聲很不適時的鑽進正在專心打小報告的男子耳裡,他正要反應,一把改良過的電擊槍已戳向他的腰際,不只有幾萬伏特的電流要電暈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太容易,男人絲毫來不及反應,就頹然倒地不起了。
不良少年面不改色的看著倒地不起的男人。
「也不打聽打聽,這裡可是老子的巡邏區,想在我眼皮下搞怪,去多練個幾年吧。」少年不屑的往男人身上再踩一腳,確定他真的暈過去,另外一腳很流氓的把掉在地上的對講機壓了個粉碎。沒有人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大城市裡什麼都有,自掃門前雪才是王道。
「心願姊姊妳好!」
他是風靜起口中未滿十八的火兒,一頭紅色的刺蜻頭跟他一臉的稚氣非常格格不入,但是一笑起來,兩隻小虎牙露了出來,天真可愛的樣子就跑出來了。
他好奇的打量客廳,沒有半點坐得住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白寫著每樣東西都想掀掀看,摸摸看,最好都可以收為己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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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靜起把他帶回家的說詞是火兒無家可歸,跟朱雀堂那些人混會帶壞他。
她本來就是心軟的人,身為獨生女的她沒有什麼兄弟姊妹,一看見討喜的火兒根本不需要風靜起多說什麼,就滿口答應帶他去看房間了。
就這樣,白天火兒跟著梁心願上班,晚上也跟著兩人一起吃飯,進進出出就跟一家人沒兩樣。
這天在心願媽不停的打電話催促下,梁心願決定要回一趟南部。
「外婆摔傷了,媽要我這星期一定要找時間回去。」她憂心仲仲的放下電話,外婆是她很重要的人,她可以不理會媽媽層出不窮的相親借口,但是外婆受了傷,說什麼她都得回去看看。
「我也正想找個時間帶妳回去一趟。」
「咦?」
「我想再把妳娶進門,媽媽那關我總得要過。」這可比過五關斬六將要難了,不過難不倒他,他會讓岳母看見自己的誠意。
「不是我要恐嚇你,我媽那關沒有這麼容易過的。」
風靜起親了她一下,胸有成竹。「看我的!」
幾天後,因為梁心願的傷口要拆線,上路之前必須先去一趟醫院,於是他們先把她要帶回家的「喔咪阿給」給搬上車,只要複診完醫生說沒問題,就可以直接南下。
「沒有聽說這塊區域有重劃的公告啊,怎麼最近搬家的人特別多。」靜候在車旁的梁心願疑惑的問道。這情況已經持續好一陣子,莫非他們這裡要住進來什麼大人物?要不然怎麼大家都忙著往這裡搬?感覺上,還有些眼熟。
風靜起則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連看也沒看上一眼。
「他們都是朱雀堂的人。」
「我聽錯了嗎?」
「妳耳朵好得很。」他親暱摸摸她小巧的耳垂。「他們都是我的手下,我讓他們住到附近來,我想大家互相有個照應比較好。」
他說得很自然,並不打算騙她,把這些人擺在她身邊,要保護她會變得比較容易一些。
有人太不安分了,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然而,要牽制他最簡單的就是梁心願,他不能讓牽制變成事實。
他的身份敏感,把人全攏在一塊勢必會引起警方的注意,不過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可以利用警力牽制一些他不想看見的事情,看誰敢來動他的人?梁心願不疑有他,點頭稱是,「還是你最厲害了,想得那麼周到。」這就是梁心願最難能可貴的地方,她總是單純的信賴別人,尤其是風靜起。一件不尋常的事情就這麼掩飾過去了。
梁心願的家在左營,不是務農的人家,卻有著大大的曬稻埋,翻建後的紅色瓦房,樸拙又溫馨。
心願爸在區公所上班,標準的公務員,溫吞不管事的性格,也算是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命男人。
心願媽呢,也許是互補關係,她可強悍許多,不管內外都是她在拿主意,就連父親過世後把自己娘家媽媽接來跟他們一起住也是她說了算。
一家兩代住一起,人口雖然稀少,日子卻很平順。
兩個人回到左營已經是黃昏,彩霞滿天,心願的阿嬤還坐在院子裡翹首盼著。
梁心願一下車就飛奔過去往她阿嬤身上贈。「阿嬤,我回來了,天都黑了,外面蚊子多,我們進屋裡去。」
「我在等妳啊。」穿著白裯寬大衫子和寬口褲的阿嬤腳踝裹著厚厚的紗布,老人最不禁摔,就連手背都有瘀青,梁心願覺得好心疼。
「來來來,我們到裡面說話。」她準備去扶老人家。
「妳別用力,我來就好。」風靜起放下手中的禮物,伸手接住阿嬤的身體,在老人家微帶訝異的眼光裡把人攙進房子。
心願媽在圍裙上擦著手,邊從廚房走出來。「……怎麼拖到這麼晚,不是中午就出發了?今天是假日火車擠不擠?人多不多?」
「媽。」
「有客人啊?妳這丫頭沒說要帶人回來……是你?」
「媽。」風靜起讓阿嬤坐進搖椅,開口喊人。
「我只有煮了我們家心願的飯,沒有你的份。」一看見這洋人她心裡就有氣,想看她好臉色,下輩子吧!
「媽!」梁心願猛遞眼色。媽,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直接啊?
「我來打擾了。」風靜起還是笑。
「你先去把禮物拿進來吧?」她不想見他和母親一見面就起衝突,於是指揮風靜起去拿東西。
「什麼禮物,我可不希罕。」
「媽,我買的,都是花我的錢欽。」
「我怎麼會生妳這麼笨的女兒,那麼大一棵搖錢樹不會多壓搾他一點,妳居然自己花錢?」
真難討好,「媽,老爸呢?」他們家唯一制得住老媽的人哪去了?
「還能去哪?去李課長家打牌去了。」心願媽轉身進了廚房。「我在包水餃,妳進來幫忙。」
梁心願彎腰在有些重聽的阿嬤耳朵旁說話。「阿嬤,我進去幫媽媽包水餃,等一下靜起會進來陪妳說話。」
「去吧、去吧,阿嬤很久沒有跟帥哥聊天了,妳不用擔心我。」樂天知命算是他們家的特色,阿嬤年紀雖然大了,老人家的慢性病也不少,可是仍舊非常好相處。
「晚一點我幫妳按摩,血液循環好一點,瘀青也容易散。」
「乖乖,趕快進去啊,不然妳媽媽那隻母獅子要發火了,不過,別生她的氣,她可都是為妳好。」
「我知道。」在阿嬤滿是皺紋的臉上大大地啦了下,惹得她笑呵呵後,梁心願進廚房去了。
方桌上擺滿一隻隻白胖的水餃,沸騰的鍋子裡也有不少水餃在翻滾著,熟悉的家常菜香氣讓她有回家的感覺。
「媽,我肚子好餓,有什麼好吃的?」對媽媽撒嬌向來無往不利。
「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你們什麼時候又在一起的?」嘴裡罵著的人卻隨手打開用紗罩蓋著的小桌子,上面都是梁心願愛吃的左營小吃。
她攬住媽咪的脖子,「都是我愛吃的,媽……我就知道妳最好了。」
「切,別拍馬屁!」拍了下女兒的手,心願媽臉上硬邦邦的線條掛不住,忍不住笑了。
梁心願洗了手,小桌上有左營菜市場一早賣的米粉羹、脆腸、豬舌、肉丸,還有她從小吃到大,以前上學總要繞到果貿小區買一份吃的餡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