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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蒔蘿

  他歎口氣,「她這十年來改變太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只要事情一不順她的心意,她便指著我大罵不孝,導致後來許多事情我都讓著她,只希望她能開心……」

  她哀怨地盯著他,「你最好在我嫁給你之前,把你跟你母親兩人之間的矛盾處理好,我可不希望自己日後成為箭靶子,而你夾在中間難做人。」

  任楷點頭,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你知道我母親中意的對象是哪裡人嗎?」

  「我不清楚,不過我從別人口中聽到,你母親親口跟別人說,是姜媒婆牽的紅線,或許可以問問姜媒婆。」她有些不解,「怎麼突然問我這事?」

  他寵溺地擰擰她的粉頰,「能與我的八字相配,又能助我的女子,除了我懷中的這個小嬌娘外,其他的豈會這麼容易就找到?」

  「你的意思是……」

  他陰沉地勾著一邊嘴角,「你且看便是,我會幫你的委屈討回公道的!」

  第十九章  敵國奸細狠下毒(1)

  幾天後,整個京城籠罩在雨幕之中,離京前往軍營處理軍務的任楷冒雨騎馬回京,到了將軍府,剛讓下人備上熱水準備沐浴,任夫人便讓奶娘過來。

  「少爺,夫人讓老奴來同您說,要您今晚留在府裡陪她用膳。」

  「陪她用膳?」

  奶娘點頭,「是的,老爺送老太爺、老夫人的骨灰回祖墳安葬,少爺您又成天忙著軍務,難得在府中,因此夫人讓您今晚陪她用膳。」

  「好,我知道了。」

  「老奴告退。」

  待奶娘退下後,任楷喚來威豹,「晚點接暢兒過府一起陪我娘用晚膳,並通知所有人做好部署,還有,讓威虎梳洗過後就來見我。」

  「是的。」

  約莫一刻鐘後,任楷著條底褲自沐浴間出來,威虎已經在屋中等他。他一邊套上中衣,一邊問道:「調查得如何?」

  「爺,果然不出您所料,不只那女人有問題,連那姜媒婆也很有問題,她有可能就是我們一直暗中搜查,卻始終抓不著的那條暗線。」威虎小聲地將最近調查到的情報告知他。

  「確定了嗎?」

  「九成肯定。」威虎慎重點頭,「大梁被您滅了之後,那條暗線便轉為支持現在被幽禁在孤森園的大梁前太子欲推翻大正。據我們的人調查,那姜媒婆是大梁的探子,以媒婆的身份做掩護,將一寫大梁探子嫁進或送進文武百官的府裡竊取情報。」

  任楷皺眉,「被送進百官家裡的這些探子有哪些人?都調查清楚沒?」

  「都清楚了,且監控著,一個都跑不掉,只等您一聲令下,就將他們全抓進牢裡。」

  他陣中閃過寒芒,「很好,傳令下去,看信號行動。」

  「爺,這次能順利找到這條隱藏許久的暗線,多虧少夫人,否則我們的人不知道還要徒勞無功多久。」

  「這次行動若是成功了,將這些前大梁國的餘孽一網打盡,我不會忘記替她向皇上討賞的。」

  雨到傍晚時分才慢慢停歇,到處都是一片一片的水窪,大將軍府裡的燈籠早高高掛起,偏院的花廳裡也早已擺上各色香噴噴的美味佳餚,等主人上桌就可以開席。

  任楷看了眼逐漸暗下的天色,交代手下一些注意事項後,便往花廳前去。他還未踏進花廳,便聽到裡頭的任夫人笑聲不斷,撩開晃蕩的珠簾,問道:「娘,您在跟誰聊天?」話說著便看到那名跟任夫人聊天聊得十分歡快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眼眸倏地斂起,這女人竟然長得跟暢兒有幾分神似,看來是煞費不少苦心啊!

  「楷兒,你來了,來,娘跟你介紹一下,這是蕭晨兒。娘到廟裡上香時不小心扭了腳,幸好晨兒當時就在娘身邊,扶了娘一把,要不娘這一把老骨頭就摔散了。」任夫人滿臉笑意,「今晚娘特地請她到家裡來吃飯。」

  「蕭姑娘,感謝你當時出手相助。」任楷面上不顯,心下冷嗤了聲。

  「任大將軍客氣了。」蕭晨兒屈膝行禮。

  任夫人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掃視著,「晨兒,以後你就叫任楷大哥吧!」

  蕭晨兒偷瞧了他一眼,嬌羞地喊道:「任大哥。」

  任楷冷著臉不回應。

  任夫人感到很沒面子,換個話題催促他們坐下,「楷兒,晨兒,坐吧,菜都快涼了。」

  「再等會。」任楷說道:「我讓人去接暢兒過來了。」

  「你讓人去接她過來?她一個下堂婦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坐在一起用膳?」一聽到蘇暢兒要來,任夫人火氣立刻竄了出來,「我們家不歡迎她!」

  「娘,暢兒是我妻子,我從軍十年,沒有一點消息傳回,她誤以為我已經戰死沙場,這事情有可原,您別誤解她。」

  「不管是什麼原因,和離就是和離了,她已不是我們家的人,我任家不歡迎她,就算沒有她,你娘我一樣可以找到跟她一樣命格的人來旺你!」任夫人怒拍桌案。

  「任伯母,您別動怒,我相信和離也不是姊姊願意的,任大哥已經讓人去請她過來一起用膳,您就給任大哥面子,要不姊姊到了,看到你們因為她而爭執,這事要是傳到宰相大人耳裡,對任大哥官運不利。伯母,您一定不希望任大哥官運不佳吧!」蕭晨兒趕緊拉了拉任夫人,低聲勸著。

  「哼,今天我就看在晨兒的面子上讓江萱那賤丫頭上桌吃飯,我告訴你,你想要娶她,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江萱的身份不管怎麼變,她就是那個他們花銀子買回來、身份低賤的童養媳。

  這時,趙管事來報,「夫人、少爺,宰相府的傅姑娘來了。」

  「到了就到了,有什麼好通報的,她沒腳不會自己進來嗎?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她兒子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是平梁的大功臣,這當朝宰相的女兒又如何?以自己兒子現在的身份跟地位,娶個公主都沒人敢說句話。

  任楷橫了任夫人一記冷眼,直接轉身離開花廳前去接人。

  看著任楷帶著隱隱怒火離去的背影,蕭晨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傅雲彤來得正好,今天剛好讓她一起陪葬,愛女如命的宰相一旦知道自己女兒死於非命,而且害死她的人是自己未來的女婿,白髮人送黑髮人,也不知道這人稱智多星的宰相受不受得了刺激?

  要是大正國一次倒了兩個最重要的大臣,整個朝廷跟軍中想必會亂紛紛,趁機作亂的人定會不少。

  大正國的狗皇帝沒了運籌帷幄、負責出謀劃策的宰相,跟驍勇善戰、有勇有謀的任楷,不知道還有沒有辦法承受得住?總之,今晚將是他們重創大正國的最好機會。

  任夫人看任楷將蘇暢兒當成寶貝一樣,還要親自出去接人,氣就不打一處來,「氣死我了,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寶貝那個江萱,這世上又不是只有江萱一個女人可以幫他!」

  「伯母,您別氣了,姊姊跟任大哥畢竟有著多年情分啊!」蕭晨兒輕撫著任夫人的背脊,輕聲細語地安撫她,為她倒了杯溫茶。

  「伯母,您先喝口茶緩一緩,一會兒姊姊來了,您可別像方才一樣跟任大哥使性子,這樣只會將任大哥推得更遠,讓任大哥更氣您。」

  「我是他娘,他敢!」任夫人氣呼呼地將她倒來的茶一口飲盡,「晨兒,今晚過後我就作主讓任楷娶你,你放心地當我的媳婦吧。」

  蕭晨兒見她一口氣將茶喝光,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接過她手中的茶杯,聽到聲響,連忙向前迎接跟著任楷一起到來的蘇暢兒,「見過姊姊。」

  一踏進花廳就有人叫她姊姊,蘇暢兒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兩下,這一聲「姊姊」聽起來格外詭異。

  她眼神冷冷地盯著蕭晨兒,很不客氣地斥責,「這位姑娘,你我並不認識,你突然叫我『姊姊』不是很奇怪嗎?你還是叫我傅姑娘吧。還有,我父母可沒有替我生下其他妹妹,你還是不要隨便認親的好。」這一聲「姊姊」可有很多含意,太容易遭人誤會。

  蕭晨兒眼底閃過冷意,隨即漾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我喊大將軍為大哥,自然就喊您為姊姊了。」

  「那你更是喊錯了,你應該喊我嫂子才是。」蘇暢兒毫不客氣地道:「我看你長得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怎麼腦子這麼不好使,連稱呼都能搞錯。」

  「夠了!」任夫人拍桌,「還讓不讓人吃飯,不吃飯就出去!」

  眾人隨即入座用膳,在不太愉悅的氣氛下,幾個人大概吃了個半飽,突然,蕭晨兒舉著酒杯起身——「任大哥、傅姑娘,我為我方纔的失禮向你們遣歉,這杯桂花釀代表我的歉意。」

  「我不與女子喝酒,你的心意我跟暢兒心領了。」任楷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姑娘而給好臉色看。

  一旁的任夫人見任楷除了晚膳外,其餘東西一概不碰,就連他面前那杯酒跟茶也是,這怎麼成,再這樣下去可是會壞了她的大事。她連忙道:「楷兒,你是在給我臉色看嗎?」任夫人表情難看,「晨兒是娘邀請來的客人,你這般不給她面子,不就是不給娘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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