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我已經把它塞進你嘴裡,吃下去。」她嘟著嘴命令。
他知道她是在報復,母親方纔那一番話讓她生氣了。他連忙拉過她的手腕,將她圈進自己懷中,歎了口氣,「暢兒,抱歉,我替我母親向你道歉。」
「她是她,你是你,你不用代替她向我道歉。」
「母親在蠻荒的邊疆待上幾年的時間,才變得如此不講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母親,話說重了,母親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他不孝?,說輕了,母親根本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讓他不知該怎麼與母親相處。
「我對她的改變不感興趣,我只對你母親對我的控訴有興趣,你不想針對這事跟我解釋一下嗎?」
他安撫道:「解釋什麼?不用理她,她所說的事情全是無稽之談,你別放在心上。」
「那就更要讓我瞭解為何你娘這麼不滿,我承認你這次的傷是我造成的,她罵我我受著,可是我聽她的意思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任楷沒說話。這事叫他怎麼說?他堂堂一個大將軍,要是像母親一樣迷信,還怎麼率領手下三十萬大軍?
「任楷,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受傷,因此才不跟我說,不過這事與我有牽連,我總該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母親這麼厭惡我,甚至將所有過錯都怪到我身上。」她認真地盯著他,「我被她如此誤解,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吧,難道你要我每次看到她都被她罵得莫名其妙,而我這受害者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恨我?」
任楷目光幽幽地看著她,沉默片刻,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柔嫩的小手,「暢兒,你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原因才會做我的童養媳嗎?」
她點頭,「我落水後有想起這部分的記憶,是因為有道士說我能保你平安……」她恍然大悟,瞪大眼睛,「等等,所以你娘認為你會受傷全是我的錯,我不該和離,因為和離後我就不能庇護你,她把和離後這段期間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怪罪到我身上來?」將一個人的性命全寄托到一個五歲無辜小女孩身上,這可還真不是普通的迷信啊!
任楷尷尬地點頭,「大致上是這樣子……」
「你認為可信嗎?」
任楷翻翻白眼,「我一向不信術士之言,我要是信,還怎麼帶領手下的三十萬大軍?」
蘇暢兒那對靈動的水陣骨碌碌的轉了兩圈,低笑道:「也是,總不能兩軍交戰,打得如火如荼,你這大將軍卻大喊一聲,今天道士說不是交戰的好日子,改天再戰。而且你要是信,很容易被人鑽空子,若有人假借神靈的旨意要你做出危害國家的事情,豈不就慘了。」有的人迷信起來就像走火入魔一樣,很恐怖的。
「無奈我母親始終想不透這一點,我只能讓她少出門,免得被人鑽空子利用了。」他無奈地歎口氣。
「讓你父親同她說說不成嗎?」
「我爹將祖父母的骨灰帶回石林鎮老家的祖墳安葬,當年在邊疆為了生存,無法守孝三年,這次爹回老家前同我說了他要在墓旁搭間草寮守孝三年,要他回京勸母親或是讓母親回石林鎮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任楷說完,她開始想別的方法,卻突然起了玩心,扯了扯他手臂,「任楷,你跟我說你從軍這十年在戰場上受過多少傷,還有這一年多來你受過多少傷,我們來比較看看。」他白她一眼,「無聊,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比較的。」
「說咩,說咩,你同我說說,我們比較一下就知道究竟是不是無稽之談。」
「本就是無稽之談,不管是哪個國家被滅,定會有大批想要反攻復國、自詡愛國的人士存在,這些人多屬於激進分子,各種出其不意的暗殺手段層出不窮,只要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落入陷阱,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敵對氣氛中,我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蘇暢兒聽出了一些訊息,「也就是說,我們和離後,你身上所受的大小傷比你在戰場上所受的傷還要嚴重很多,是嗎?」
任楷摸摸鼻子,「不瞞你說,這十年在戰場上,我偶爾也會受傷,但受傷程度遠遠不及這段時間來得厲害,皇上甚至還調侃我,懷疑我這個大將軍的位置是跟哪個人換來的,怎麼變得那麼不像在戰場上勇猛無比的大將軍。」
「所以你母親急著要再幫你找個八字適合的女人,就是這個原因?」別以為他不說,她就不知到任夫人可是到處物色新媳婦,而這新媳婦的八字必須跟她的一樣,這事早在媒婆圈傳開了,先前娘親還在物色人選時,曾跟她說過。
他點了點頭,隨即做發誓的樣子,「暢兒,我這輩子除了你以外,絕對不會娶其他的女子為妻,我對你的承諾永遠不變。」
她拉下他的手,「我相信你這輩子只會有我一個妻子,可是我爹不相信呢。從你娘方纔的那一番言論,我有了大概的瞭解,她只是氣我私自跟你和離,不是真的反對我們成親,因此你想早日將我娶進門,得搞定我老爹。」
說起傅瀚典,任楷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威逼利誘都來,甚至捨命救美人,傅瀚典當下也是感動不已,承諾讓他們盡早成親,結果傅瀚典回去想了一晚後,翌日給他的答案依舊是,女兒還小,兩年後才能出嫁,叫他是氣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沒法子,未來老丈人不同意,他還能將人給拐跑不成?
他人娶妻十分簡單,而他有錢又有地位,更有權,怎麼娶個妻子就這麼難?
第十八章 未來婆婆的打臉(1)
眼看蘇菲即將嫁給康國公世子潘明迅,蘇暢兒準備到珠寶店買首飾替蘇菲添妝,可因為任揩受傷的關係,她一直沒有時間前去挑選。
送禮自然要送到人家的心坎上,隨便送恐怕不得主人喜歡,自己也花冤枉錢,因此今日蘇暢兒找個借口邀蘇菲同她一起去挑首飾,看看蘇菲的喜好,她再暗中買下,做為賀禮替蘇菲添妝。
她問了母親,得知全京城最知名的珠寶店就是奇珍閣,奇珍閣裡的不管是珠寶、玉器還是金飾,皆是最頂級的,首飾的樣式也最為獨特,推出的款式往往只有一套,因此常常造成搶購風潮,還有鑲嵌製作的工藝是其他家珠寶店仿製不來的,因此買得起奇珍閣首飾的人均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因為這三種特點,還有它的客源,奇珍閣長久以來一直穩坐全國第一珠寶鋪的地位。
車伕將馬車停在裝潢高貴典雅的奇珍閣前,推開車壁上的小窗,稟報道:「小姐,奇珍閣到了,小的沒有看到蘇菲小姐,不知道小姐是要在馬車上等她,或者是先到奇珍閣挑蘇暢兒掀開馬車窗簾,朝正有不少貴女在裡頭挑選首飾的奇珍閣瞄了眼,「我先到裡頭看看吧,一會兒蘇菲到了,還能跟她介紹。」
「是。」車伕隨即下車替她開門。
她下馬車後,看了下自己今天身上這一襲粉橘色淡雅秋裝,摸了下髮髻上那兩支頂級冰種翡翠簪子。她今日打扮雖然素雅,但靠著髮髻上這兩支玉簪子,進到這奇珍閣應該不會被趕出來才是。
蘇暢兒才這麼擔心而已,馬上有一名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子親切地上前招呼,詢問她的姓氏與需求後,笑咪咪的領著她往裡間走,「傅姑娘請隨瑪瑙來,這邊請!」
「有勞瑪瑙姑娘了。」
蘇暢兒一進到奇珍閣就發現裡間人滿為患,稍微問了下瑪瑙,才知道原來裡間的珠寶首飾比外面擺的飾品更為高級。
看來大正國的有錢人不少啊,這裡頭的丫鬟跟負責招待的侍女每個人皆忙得團團轉,生意真的很好。
瑪瑙領著她到一處區隔開的小雅間坐下,手腳俐落的丫鬟們馬上為她送上精緻可口的茶瑪瑙取來一本畫工精緻的畫冊,上頭畫著奇珍閣最新一季的首飾產品,要她慢慢看,同時一一為她介紹,有中意的便讓丫鬟將實物取過來讓她觀賞。
蘇暢兒翻了這本畫冊半天,看不到中意的,便問:「瑪瑙,還有其他高級點的首飾嗎?我的好友近日要成親了,我打算買套好點的替她添妝。」
「那我們上二樓看看吧,傅姑娘,相信二樓會有您喜歡的。」瑪瑙看了下她髮髻上那兩支有著特殊雕工的細緻翡翠簪子,一看就知道出自皇家工匠之手,有可能是御賜品,又想到這位姑娘姓傅,當今宰相也姓傅,讓瑪瑙馬上聯想到她應該就是傅宰相剛找回不久的獨生女,更是大將軍任楷認定的妻子傅雲彤。
如果不是她這樣特殊的身份,瑪瑙也不敢隨意帶著第一次上門的客人上二樓挑選。
「二樓?」
「是的,二樓擺放的飾品比一樓的等級更高上幾成,傅姑娘可以到二樓挑選,如不喜歡,再回到一樓挑選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