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蘭走後,恭卉仍靜坐在廳上,沒有立即離開。
她愣愣地坐著,也不在乎眾人們瞧她的目光有多怪異。
她不是個狠心的人,雖然絕情的趕走了孔蘭,但腦海中卻一直想起孔蘭說的,那男人是她的親阿瑪,她真能對他的死活視若無睹嗎?
可要救人,她又真的無能為力,那男人不可能幫她的……
「我可以試試,或許能夠幫上一點忙。」突然,在她面前站了抹高大的身影。
她愕然地仰首望向他的臉。
「葛爾沁郡王?!郡王,您怎麼來了?!」她吃了一驚,趕緊站起來。
他一臉和善。「聽說你病了,可有好多了?」
「病?呃……好多了。」想起昨兒個永璘就是以她受寒未癒的理由沒讓她前往筵席,她馬上點頭說。
「那就好。」
「多謝郡王的關心。」她很是感動。兩人只是見過一次面,沒想到他竟會關心她的病。「郡王今天來是要見貝勒爺嗎?他——」
「我不是要見他,而是專程來探望你。」葛爾沁深沉的眼眸毫不掩飾的注視著她。
「專程來探望我?」她吃驚。
「沒錯。」他盯著她,清雅中透著明艷的熟悉味道讓他怎麼也無法移開眼,就是這份味道教他起了心。
「這個……」她略顯蒼白的臉立即染上霞色。這是什麼意思?
見她無措,他只是抿笑,接著又說:「方纔我說我可以幫你,你阿瑪的事我說不定有辦法解決。」
她猛地望向他。「你願意幫我救人?!」
「是的,很抱歉,我來得巧,方纔你與簡王側福晉的談話我聽到不少,我想我可以幫你。」
她呆了半晌,仍舊下敢相信。「你……真的有辦法救人?」
他嘴角勾起一絲詭笑。「可以試試。」
「你為什麼願意幫我?」她疑惑的問。
「因為你是我看上的人。」
第八章
秋後的雨來得快又急!
冷風由窗台、門縫灌進屋裡,恭卉只著淺色單衣坐在檀木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若有所思的梳著烏黑髮絲,渾然不覺房裡的冷意。
忽然,伴著雨,一聲聲踩踏著雨水而來的急促腳步聲,如疾風暴雨叩擊著大地般,旋風而進。
門被打開,男人黑潭般的眼睛閃爍著深不可解的光芒,視線與她交會的一瞬,她立即感到有股涼颼颼的寒氣從背脊竄上。
「你——」
永璘黑眸一緊。「聽說葛爾沁來過了?」他直接打斷她的驚愕,目光隱晦肅冷,嗓音卻仍舊維持持平。
「嗯。」感受到他的異樣,恭卉不住微顫,心頭更起惶恐與不安。
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嗎?
「他說了什麼?」他瞇起眼眸,快步逼近。
「他、他說願意救我阿瑪一命。」她敦他的模樣給驚嚇住了。
他聲音更冷。「你求他?」
她立即搖頭。「沒有。」
「他是專程來找你說這事的?」他嗓音忒地危險的再問。
「不是……他說是來探我的病的。」
「探病……除了說簡王的事,他還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了……」她沒說出葛爾沁對她說的另一句話,因為那話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郡王該知道,她是永璘的女人啊……
永璘驀地箝握住她的手腕,視線膠凝在她身上。「你怎麼回他?」
「回他什麼?」她茫然不解。
「他願意救你阿瑪,你應該非常感激吧?」他的嘴角明顯露出諷笑。
「我雖然很感激,但沒要求他那麼做。」
「為什麼?是因為不諒解你阿瑪的行為所以不救,還是因為不想麻煩他?」他問得咄咄逼人。
這不像平時不起波瀾的他,她從沒見過他情緒激動到能夠讓人清楚看見眼旁的青筋在跳動。「都有。」
永璘醞釀著風暴的目光掃向她,手指勾住她的下顎。「告訴我,你想讓他幫你嗎?」
「我——這是我的事,而且過兩天將府務交接完成後我就要走了,你沒必要多管我的閒事吧!」她甩開他的箝制,忽然想起自個已經不再受制於他,又何必要接受他莫名其妙的詰問?
他神色轉為陰鷙,直接的反應就是伸臂勾攬過她,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口,在她驚愕的想推開時,他已緊緊纏捲住她慌怯的小舌!
唇辦上傳來的疼痛讓恭卉掄起拳頭來抵抗,驚愕的瞧著他稜角分明的俊顏在此時看來竟是如此凌厲駭人。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細瘦的手臂奮力掙扎,可怎麼都抗拒不了他狂烈的吻,在一番徒勞無功的嘗試後,她開始害怕了,他似乎失了理智,究竟是發生什麼事讓他像變了個人似的瘋狂?
外頭風雨持續吹降,浙瀝瀝的雨聲竟掩蓋不住他蠻橫的啃吻,下一瞬,他像是吻不夠似的,狂暴的撕去她的衣裳,像是要即刻佔有她。
因為他不尋常的舉止,反而讓恭卉冷靜下來,她不再推拒,讓他激烈的啃咬她的肌膚,任身上留下一個個觸目紅痕。
今兒個的他狂野得像頭狼,用盡方式要她,激切的要她,瘋狂佔有她,她在他身下狠狠的被強索,他強迫她擺脫所有拘束,她的軀體完全被他釋放,這一夜,她的慾望被推上最高潮,既羞恥也心慌,全然沉醉在他的愛慾裡,無暇再想他為什麼如此失控。
直到接近清晨,她打了個冷顫後轉醒,才發現冷風灌進屋裡,而原本該擁著她入睡的男人早已不在她身邊,難怪冷風一灌她立即凍醒,因為身旁的溫暖已消失了。
空虛的坐起身,心,瞬間好惆悵。
他這麼對待她……只是想再次強調,她只是他的玩物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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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屋裡,兩個男人。
「你要什麼?」
「我要一個人。」
他黑眸危險一瞇。「誰?」
「簡王多慶!」
「什麼?!」他一愕。
「你答應過,只要我肯幫你,就願意付出任何東西交換。」
「沒錯。」
「可是你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解為什麼。」他要的人應該是那女人吧,為什麼反而繞了一圈?
對方冷笑。「你已心知肚明我想要誰,可是我聽說那女人就要離開你,不,應該說,是你厭棄她的,既然她即將不屬於你,那我不用向你索討自然也會擁有她,所以我要那女人的阿瑪,我想得到她的感激,讓她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
他立時沉下臉。「你只有一次機會向我索求任何東西,卻願意將這機會用在那女人身上,值得嗎?」
「值得!」
「你只見過她兩次而已不是嗎?」才見過兩次面,何以願意用數萬大軍交換?!
「這樣的女人,見過一次就足以動情。」
「你!」他怒目圓睜,只能忿忿地看著那人神氣離去。
「貝勒爺……」德興在那男人走後悄悄入內,見主子臉色全變,不禁歎了一口氣。「您千防萬防,就是防他會瞧中小總管,還找來美人轉移他的注意力,結果,他還是只認定她。貝勒爺,你打算怎麼辦,給嗎?」
葛爾沁第一次見到小總管後,貝勒爺便在他不尋常的目光中心生警惕,刻意不讓他再見她,甚至還找來數個美人想讓他選擇,但還是阻擋不了他對小總管的興趣,這才咬牙讓小總管走,可惜結果還是一樣。
「我以為像他這樣野心勃勃的男人,要的會是一個部落,或是更大的權勢,哪知他竟只要一個女人!」永璘的臉上露出懾人厲焰。
「是啊,奴才也很訝異!」一開始貝勒爺找他談條件時,他說要考慮,然後見到小總管後,態度立變,最後要的果然是她!
「德興,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您是指……」德興沒說出口。貝勒爺重視一個女人,為她費盡心思,這意味著什麼,想來葛爾沁瞧出端倪了。「您是想,他要了小總管後,日後就可以時時要脅您嗎?」
永璘很快否定了這個說法。「不,如果他瞧出端倪,就該明白我不會將恭兒給他,他若不是在試驗我剷滅瑞親王的決心,就是真愛上那女人了!」
「啊!」
「但我想……我想後頭的成分比較高。」他整個人陰沉到不行。
德興瞧了,暗自驚駭。「貝勒爺,瑞親王貪權無義,屢次出賣國情給日本人,為了剷除這個日本走狗,您不惜引狼入室的找來葛爾沁作戲,讓瑞親王以為兩人水火不容,現在要瑞親王失了戒心的目的已達成,若這時候放棄,不覺得可惜嗎?」
瑞親王賣國的所作所為萬歲爺與貝勒爺早已知情,可苦無直接證據拿人,這回瑞親王甚至說動日本派公主來和親,滲透蠶食的目的太明顯,已然說明這人完全利慾熏心的叛國了。
但瑞親王畢竟是一國大臣,在過去得萬歲爺信任時,就握有無比的權勢,想要拉下他,必須要有萬全的準備,否則很可能遭到他反噬,所以萬歲爺與貝勒爺都非常小心的在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