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並不是整天都要待在住的地方,否則當真會瘋掉。
而躲躲藏藏的四天下來,這樣的生活她也算得心應手了,畢竟她可是個私家偵探。
因此這會經過喬裝後,明曦可以說是大搖大擺的打那輛盯哨的轎車前走過,大方的轉身上樓。
畢竟,車裡的司機授命要等的是個短髮便裝的女人,而不是個頭戴波浪長髮、一身飄逸洋裝的風情女子。
不過明曦沒有料到的是,今兒個坐在車上的並不是司機,而是葉競謀本人。
從鄰居口中得知她只帶了簡單的行李,在料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情況下,葉競謀派了司機前來盯哨。
只是一個星期過去,司機這頭依然一無所獲,他今天才會在下班後親自過來。
在車上等到近九點,他看到一個女人回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然而試問,有哪個留著頭波浪長髮一身飄逸洋裝的女人,腳下會踩著一雙帆布鞋?
當下,葉競謀不由得瞇起眼來……
而另一頭,上了樓之後,確定走廊上不見任何鄰居的蹤影后,明曦連忙取出住處的鑰匙要開門進去。
只是她才剛把門打開,一隻大掌突然在這時搭上了門板。
回頭一看,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大變。
充當徵信社的客廳裡燈火通明,明曦一臉駭然地瞪視著葉競謀那張深沉的臉,猶豫著是否要乾脆轉身跳窗逃跑算了。
像是洞察出她心裡的想法,葉競謀低沉道:「敢跳的話,你大可試試。」
當即打住了她愚蠢的念頭,懷疑她這一跳就算沒有斷腿,恐怕也會被他活活給打斷。
再說,她所有的家當都在這裡,就算真逃成了,她也無處可去。
「你、你別亂來啊!」
盯著明曦,葉競謀深吸口氣,像是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見到人之前,他只知道自己的不快,直到這會才知道自己居然氣到想扭斷她的脖子,雖然說這實在沒有理由。
難道只因為她枉顧他的警告逃跑?
又或者,在決定對她負責的那一刻起,心中已把她當成自己的責任?
因此在她一聲不響失蹤了一個星期後,生氣的情緒漸漸被不安所取代,甚至心浮氣躁得連一向重視的工作都受到了影響。
結果這會居然看到她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還為了躲避他而刻意喬裝,讓他心底的一股氣頓時直湧上心頭。
明曦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托詞道:「我是因為接的案子要到南部跟監,可不是要逃跑喔!」
「跟了一個星期?」
葉競謀的直視逼得她心虛地移開目光。
「看來你是完全沒有記取自己的身份。」一個即將結婚的女人。
看到他走上前來,她趕忙往後退,「誰、誰說的……」他的步步進逼讓她更加緊張,「你別過來喔……」
直到被逼著抵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以為他就要動手打她,下一刻竟被這男人無預警地結實吻住。
當下明曦一驚,「唔……」又想像上回那樣推開他。
這回葉競謀卻像道銅牆鐵壁似的,叫她怎麼也推不開。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鐵了心要逼她體認自己的新身份,以及兩人即將結婚的事實。
只是在她的掙扎推拒中,葉競謀似乎從這一吻中品嚐到不同於懲罰的味道,對她的唇生起一絲依戀。
直到他終於放開她,在急促的深吸口氣後,她忍不住斥了聲,「你不要臉!」一張臉因為羞憤漲得火紅,心跳得飛快,那男人味十足的吻叫她的心掀起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騷動。
望著那緋紅的臉,葉競謀積壓多日的情緒意外獲得平復,「除了這句話以外,你還會說什麼?」
「你——」
明曦依然倔強的神情讓他決定,是有必要跟她把事情說個明白,自己已經決定對她負責,也不打算在婚後另結複雜的男女關係。
「或者你以為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
突然聽到他的問話,明曦一時不能明白他這話的用意。
葉競謀進一步把話說明,「一旦結婚我會尊重這層婚姻關係,也不打算對外發展,所以你最好盡早開始適應。」
如果這是一樁正常的婚姻,做太太的聽到丈夫這麼說肯定會很開心。
但是這會她聽了卻是瞪大眼,彷彿受到什麼驚嚇般,跟著臉頰倏地再度漲紅。
「你休想!」
見她聽懂了,是不是休想,他以後會讓她知道,眼下他並不打算跟她爭論這個話題。
「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回,我會直接把你綁上法院。」
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這男人是在威脅她,要直接綁她上法院公證。
「你敢!」
話才剛落下,她就被他認真的神情給嚇到,頓時斂去氣焰。
葉競謀看著她,「聽清楚了?」
可能的話,明曦想再開口嗆他,可眼下的她實在沒有勇氣,擔心真把他給惹惱了會卯起來兌現他的威脅。
「聽到了……」她扁著嘴暗惱自己的懦弱。
葉競謀這才滿意的微揚嘴角,「我先回去了。」
快滾吧你!
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明曦簡直恨不得上前踹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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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葉競謀的威脅,明曦今天又跟他一塊坐在餐廳裡用餐。
吃到一半卻聽到他無預警的拋出一句,「後天我安排了婚紗公司拍照。」
「什麼?!」她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拍婚紗。」
明曦在乎的卻不是這個,「等等!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去拍照?」
「應該會需要半天的時間,記得把下午空出來。」
雖然說葉競謀是為了負責而娶她,卻也沒想讓她因此有任何的缺憾,女人對婚禮的要求他一樣也不會少給。
拜託!她又不是真的瘋了才跟他去拍婚紗。
明曦一口就想否決他的提議,大聲說出她根本就沒想嫁給他。
可話到嘴邊,因為記起他的威脅而硬生生打住改口道:「不行,我有工作。」希望能以此做為借口搪塞。
「挪掉。」葉競謀答得直接,他已經吩咐秘書特地挪出半天的時間。
「不行!」他投注過來的目光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急切,忙心虛的解釋,「呃、跟蹤的對象又不會等人。」
葉競謀並沒有多想,「那就別做了。」以他的能力要養個老婆不成問題。
「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不平引來了他的注意。
「換做是要你放棄工作,你願意嗎?」已經被迫答應婚事,她可不打算連工作權都被剝削。
葉競謀沉默以對,因為他確實做不到。
擔心他真會不講道理,明曦繼續申辯,「就算是要結婚,也沒有權利剝奪別人的工作。」更別提她根本就沒想嫁給他。
認同了她的話,他才道出一句,「我只有那半天的時間。」
誰管你?「反正我後天不行。」明曦咬定無法配合他的時間。
「那就只能取消拍照。」對葉競謀來說無所謂,如果不是要給她女人婚禮該有的一切。
好耶!
明曦只差沒放聲喝采,嘴上仍故作平靜道:「也只能這樣。」心裡根本沒打算跟著他一塊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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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明曦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躲葉競謀,卻也不表示要完全接受他的威脅,尤其是在發現他接受工作這個借口做為搪塞後。
為了拖延兩人的婚事,她屢屢以工作為借口來逃避他。
對於她的伎倆,葉競謀並非毫無所覺,之所以沒有說破多少是不想逼她太緊,雖然她逃跑的事情讓他感到生氣,卻也明白她需要時間適應。
因此在兩人獨處時,為了讓她盡早適應他的存在,葉競謀常常主動親近,惹得明曦每每感到心慌甚至失神。
只是一起突發的狀況打亂了兩人之間的步調,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被跟監的對象給發現,對方在餐廳裡搶奪她手上的照相機因而將她推倒在地,背部正好壓到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被緊急送往附近的醫院。
在醫院裡,明曦意識雖然還算清楚,但因為是掛急診的病患,醫護人員為求謹慎,要求聯絡家屬過來,孤家寡人的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聯絡誰,直到撥了葉競謀的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電話給他,或許是因為他說過要娶她,也或許是因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習慣了他的存在。
只是明曦沒有料到,就在她打完電話不到半小時,居然就看到葉競謀現身在醫院的急診室裡。
「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事實上接到她的電話後,葉競謀第一時間便擱下手邊的工作趕來,心裡並未多想如此心急的理由。
這會見到躺在病床上的明曦,他的視線在她身上仔細梭巡,「傷到哪裡了?」
葉競謀臉上的神情是真的關心她,讓她在父母死後多年再次感受到溫暖,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