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怎麼來的?」
「前些日子我在宮裡和宮人們閒嗑牙,就聽宮人說,兩年前的元宵燈會,有兩盞琉璃花燈被偷了。」
裘化真狐疑地看向那兩盞琉璃花燈。「這兩盞不一定是那兩盞吧,侯爺想要,跟皇上要,皇上不可能不給,他何必偷。」
「是啊,我也這麼想,可是我近來閒著無聊,打量著那兩盞花燈,就見花燈底下是印著宮內御制的,我忍不住問了侯爺,你知道侯爺怎麼跟我說的?」
「他怎麼說?」
柳芫笑得賊兮兮的。「侯爺說,當年你跟他說,要是夫妻想生對兒女,就挑在元宵夜去偷花燈,所以他當年就偷了,然後一直擺在這房裡,一直等著你。」
裘化真聽得差點手滑,趕緊再把手滑回托住下巴的位置。
他竟然為了她,跑去當賊……堂堂侯爺幹這種下流事,好麼?
「喏,侯爺對你的心意還需要質疑麼?你要是再懷疑侯爺,我都替侯爺覺得不值了。」柳芫近幾日已經被侯爺姊夫給徹底收買了。
裘化真瞇起眼,似笑非笑地道:「別說得這般義氣,也不想想當初誰來照料我時,拼了要命地在我耳邊說他好話,這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柳芫不禁乾笑著,話都還沒說,聽見外頭的待衛喊了聲侯爺,就見花世澤進屋裡來,她趕緊起身站到一旁。
「侯爺,我先退下。」話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花世澤見榻几上的點心都還剩下不少,往榻邊一坐,道:「十三做的這些點心不合你胃口?」
「也不是。」
「近來似乎吃得少。」
裘化真抿了抿唇。「天氣漸熱,食慾自然不比之前。」
「哪裡不開心了?」
裘化真瞧他那極力隱藏的擔憂,只能很無奈地再拿了塊桂圓蓮子糕往嘴裡塞。「沒有,聽4三說要跟著爹回梅林縣,有點不捨。」
「既是不捨就將她留下,就說讓她留下負責母親的膳食。」
「好。」聽,明明就很寵她呀,什麼都依她,可為何他……
入了夜,兩人同床共枕,花世澤輕柔地將她摟進懷裡。
裘化真貼在他的胸膛上,實在是摸不清他的想法。誠如十三說的,侯爺待她的好是不容質疑的,可問題是每個夜晚……約莫三更天,他就會起身。
她假裝入睡,任由花世澤替她掖好被子。
他著裝後出門,對著侍衛道:「我去書房,有動靜立刻吹笛。」
她隨即張開眼,真是搞不請楚。
先前,每每入夜時,侯爺總是如臨大敵地守在她身邊不離,可約莫從上個月開始,每至三更,侯爺就會起身,直到四更才回房。
這兩個時辰裡,他到底是上哪去了?
真的是書房?忖著,她決定今晚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起身穿上襦衫裙,她走過花廳,走到通往隔壁的那扇門,輕輕推開,果真沒瞧見他的身影,便大搖大擺地從他的房進到明堂再繞出長廊,確定侍衛沒守在這頭,隨即朝書房那頭走去。
三更到書房做什麼呢?近來朝中平靜不少,她不認為還有什麼煩心事會教他夜夜待在書房兩個時辰。
走到書房外,從外看進去,裡頭黑漆漆的沒點燈,人根本不在書房。
上哪去了?她不敢再往外走,就怕遇見巡邏的待衛,正想要回房,卻驀地聽見男人很壓抑的悶哼聲,教她驀地瞪大眼。
這聲音……很像是……
突地又逸出一聲悶響,她猛地摀住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那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她想起初進侯府時,柳芙曾經說顏奎和易水連夜裡都侍候著侯爺……難道,那是真的?仔細想想,當初從重陽到京城的路上,他們三人確實總是在一塊的!
現在他每每三更離開,四更回房時,身上總是有股熱氣裘化真太過震驚,震驚到有人靠近都沒察覺,直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在這兒做什麼?」
裘化真嚇得險些跳起來,回頭就見花世澤正垂眼看著自己,然後目光又朝書房旁的暖閣望去,他輕聲道:「回房再說。」
「喔。」裘化真像是乖順的貓,任由他牽著回房。
「無端端的,怎會走到那裡去?」回房,他好整以暇地問著。
裘化真往他身旁一坐。「侯爺每夜三更都上哪去了?」
花世澤微詫地看著她。「你沒睡著?」他總確定她的呼息勻了才起身的。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就淺眠。」她吸了口,正視著他。「說吧,你三更是上哪去了?」方才雖證實了他沒在那場喘息戰裡,但也不能就此洗刷了他的嫌疑。
「散步。」
「三更散步,侯爺也未免太有閒情。」
「……我有點心猿意馬。」花世澤有些為難地道。
「再明白一點。」太籠統,她聽不懂。
「……跟你睡在一塊,我會想要你。」
「那就要啊!」拜託,就是因為他碰都不碰她,她才會疑心生暗鬼好不好!
花世擇愣了下,問:「可以麼?」
「為什麼不可以?那時你對我這樣那樣,問過我了麼?」成親前就對她出手,成親後反倒守身如玉起來,玩的是哪招?
碰都不碰她,她是要怎麼替他生出一對兒女?那兩盞琉璃花燈是擺放好看的?
「你現在的身子堪得住麼?」
「當然可以!」她只差沒拍胸晡保證。但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吐出非常可怕的話。「我的意思是、是……」
她很想解釋,可是她的臉愈來愈燙,舌頭愈來愈僵硬,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誰要她剛才那席話很像是在邀約他……她已經丟臉到很想拿被子悶死自己了。
花世澤湊近她,試探性地吻上她的唇,她渾身輕顫著,羞澀不已。
「真的可以?」他啞聲問著,輕咬著她的唇。
裘化真羞澀地瞪著他,心一橫,把他壓倒在床。「你乖乖就範吧!」
花世澤黑眸微瞠,隨即低低笑開,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親著吻著,緩緩地褪去她的衣衫,催促著。
「喏,我已經乖乖就範,你要怎麼刑求呢?」他笑問著。
裘化真又羞又惱地道:「刑求才是侯爺的好本事,我才不興這一套。」
「那,你拿手的是哪一套?」
「花世澤,你不要太過分,你要是不願意,我……」她作勢要下床,卻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被壓在床上。
就在她被要吻得暈頭轉向,輕吟不休時她驀地想到一樁事——「叫侍衛全都退下。」
「為何?」
「會被聽見啊。」她用氣音道。
就像她剛剛不小心聽見……對喔,那兩個是誰?
在她思索的瞬間,他卻已經驀地進入她,教她忍不住地輕吟出聲。她一直很努力地想要他讓侍衛退下,然而他卻連點說話時間都不給她,她想,她現在只剩下用被子悶死自己的路可以走了……
【全書完】
後記 當小花遇上小柳
這本書的出現,源自於年初時花園系列的《上輩子他是我主子》,那本書提及了前世今生又穿到了前生,而裡頭的某些橋段,基於當初已經塞不進書裡的狀態下,就被我一把一把地抓出來。
就這樣擱著嘛,又覺得心癢癢的,想來想去,乾脆從橋段裡慢慢修整成這本書的面貌。
這是一本寫得很痛快且集合了多種我個人偏愛的元素的書,所以寫得開心是必然的,尤其是我們家的小共(男主角的暱稱)是我這一陣子很愛的類型,而我們家的小柳(女主角的暱稱)也是精明得教人心疼。
認真要說的話,這一對花柳配,擺明了就是有著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搭檔,不過在相戀相守後,縫補了被此的傷痕,真是可喜可賀。
雖然已經過了很久,但還是聊聊今年的國際書展吧。
今年的書展,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有感觸。每年書展時,總能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好比冰兒、培文和許多我不知道名字的讀者,一年一聚,老面孔總是讓我很開心。
而今年我又見到多年未見的楓,那一整個開心啊,真的無法形容,尤其呀,那一袋親手做的甜點,真的很棒唷,謝謝你,楓。
還有,特地從香港飛來的FenFen,我真的好感動呀,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謝謝你。
其實,每個讀者對作者說的每句話都很重要,每個支持和鼓勵都會在作者心裡化為無盡的動力,而每一次我都很感謝前往書展的讀者們,可是我似乎不曾好好地把心裡的話說出,因為實在是忙著螞蟻總編搞笑(非要拖螞蟻下水),不小心就忘了。
所以,藉著後記謝謝大家,真的,由衷感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