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卻不肯在鳳芹面前示弱。
「是公主遣人把我抓來的?」
「沒錯。」鳳芹勾唇一笑,「這一次,我相信你插翅難飛。」
聞言,她一怔,「為什麼?」
「哼。」鳳芹冷笑,「反正你都快死了,我就讓你當個明白鬼。我討厭你,就連聽到你的名字都覺得惱火,你不過是一個平民女子,憑什麼跟我爭?」
「爭?」宋依織恍然大悟,「你是指楚鄂?」
「不錯!」鳳芹恨恨地瞪她,「你知道我跟楚鄂相識多久了嗎?我從小便看著他、仰慕著他,可你偏來跟我搶!」
「我沒跟公主搶,是楚鄂……」
「住口!」鳳芹不讓她說話,一耳光拓了過來,「你沒跟我搶?你是想說楚鄂喜歡的是你嗎?你這下賤的東西,要不是你勾引了他,他遲早會接受我!你瞧瞧,他現在不是後悔了嗎?他不肯回家,還跟我吐苦水,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使被用了一耳光,宋依織也沒露出半點委屈跟懼色,她目光澄定而堅毅的直視著鳳芹。
「你那是什麼表情?」看宋依織無畏無懼,甚至還勇敢的直視著她,鳳芹更惱了,「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都在公主手裡了,自然是任你宰割,我只是覺得公主可憐又可悲。」
「你說什麼?」鳳芹一震,驚怒的瞪著她。
「橫刀奪愛,並不是愛。」她說,「公主以為殺了我,就能得到楚鄂的愛嗎?」
「你說什麼?楚鄂他已經不要你了,他想休了你,卻甩脫不了你,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我不信。」她鏗鏘有力地說,「除非他親口對我說。」
「你……」鳳芹憤怒的衝向她,一把揪起她的衣襟,「宋依織,你少給我耍嘴皮子,我幾次都除不了你,但今天絕對是你的忌日!」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幾次?」
鳳芹神情陰沉而猙獰,「你的麵店被砸是我遣去的人,當時我只是不高興楚鄂老去找你,想砸爛你的店,讓他再也沒地方可去。可想不到後來楚鄂卻幫你修復麵店。」
聞言,宋依織訝異地瞪大眼。
「後來我又讓人擄走你,想把你殺了,可我派去的人竟被惡犬攻擊,讓你逃過一劫。」鳳芹咬牙切齒,「後來你如願嫁了楚鄂,我恨死你了,我想盡辦法想羞辱你、欺負你,可所有人卻都護著你。好不容易等到秋狩,我讓人在馬糧裡加了東西,還損壞韁繩,要讓你墜馬,卻沒想到陰錯陽差害了楚天秀……」
「原來都是你?」宋依織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惡毒至此。
「就是我!」鳳芹理直氣壯地宣告,「所有礙著我的人,都得死!」
「你實在太惡毒了!」宋依織從未如此刻這般憤怒,「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了楚鄂的姑姑?!」
「那又怎樣?」鳳芹冷哼一聲,「她後來居然向著你,還把你當寶似的到處現,我真氣當初沒摔死她!」
「你……」宋依織氣憤的瞪著她,「你真是太過分了,只因為嫉妒,就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鳳芹猖狂的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有太后給我撐腰,就算皇上都動不了我,你還是擔心自己吧!」說完,她朝一旁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然後退後兩步。
那男人向前,「少夫人,莫怪我啊,我會幫你多燒點紙錢的。」說罷,他抽出腰間的短刀。
正當他再向前一步時,門外傳來慘叫聲。
鳳芹跟男人未反應過來,只見兩頭大狗同時衝了進來,直往男人撲去,一口往他腕上咬下。
「啊!啊!」男人痛得哇哇大叫,一下子便摔在地上。
兩條大狗將他撲倒在地上,咧著嘴,白森森的獠牙教人心驚膽跳。
鳳芹見著眼前的景象,愣住了,還沒回神,有人自她身後一把掐住她的頸子。
「呃?!」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想掙扎。
「公主最好別動。」一記冰冷深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其中蘊含的殺意令她渾身僵硬。
宋依織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此刻,大花跟小花撲倒那欲動手殺她的男人,而在鳳芹身後掐著她脖子的是……楚鄂?!
楚鄂的後方還站著一個人,竟是楚天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鄂?」鳳芹雖沒看見身後的人,卻聽出那是楚鄂的聲音。她大吃一驚,面露懼色。
「公主金枝玉葉,這頸子也無比脆弱,要是臣不小心擰斷了公主的頸子,那可不好。」楚鄂像是在開玩笑,聲音卻冷得教人發毛。
「楚鄂,你、你這是做什麼?」鳳芹慌亂起來,「你怎麼會在這兒?」
「臣之所以在這兒,是因為臣一直注意著公主的一舉一動。」楚鄂撇唇冷笑,「公主不正希望臣能時時刻刻的注意著你嗎?」
鳳芹語氣激動,「你是什麼意思?!」
這時,楚天秀上前解開了宋依織身上的繩子。
見楚天秀也在,鳳芹更是吃驚。「這……這到底是……」
楚天秀將宋依織扶起,神情冷肅的看著鳳芹,「公主,想不到你長相如此嬌美,卻是蛇蠍心腸,原來去年秋狩時是你派人對馬動了手腳。」
「你、你們……」鳳芹臉色慘白,驚慌失措。
「公主,你所做的事情,我全都知悉。」楚鄂一笑,「仙人麵店被砸後,我便派人暗中訪查,沒想到最後找到嫌犯時,他竟因中毒身亡,當時我查到那人名叫周能,有個遠房表哥在鳳福宮做宮人。」
聞言,鳳芹一驚。
「我擔心有人對依織不利,便將大花小花送到麵店保護她,它們果然沒讓我失望,成功的趕跑了你派去傷害依織的惡人,但後來他們遭到滅口,死在九陽渠裡。」他臉色嚴肅,「秋狩時,我發現妞的韁繩遭到破壞,胃中又有毒草,當時我還沒想到是你,幸好老天有眼,你派去給馬下藥的人因為擔心,偷偷跑到馬醫的帳外竊聽而被我逮著,你猜怎麼著?他怕被你派人滅口,供出了你的名字。」
聽到這兒,鳳芹由驚轉怒,憤而揮開他的手,「你少含血噴人!」
「公主,剛才你說的話,我跟鄂兒都聽見了。」楚天秀瞥了那被大花小花壓制著的人一眼,「況且我們還有人證。」
「好笑!」鳳芹哼地一笑,「你們是一家人,我也能說是你們一起抹黑我,那人不過是收了你們的好處才誣陷我!」
說著,她一個轉身瞪視著楚鄂,語帶威脅地道:「楚鄂,我可警告你,不要以為你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可是太后最寵愛的鳳芹公主!這事鬧大了,還說不準是誰吃虧!」
她有恃無恐的囂張態度讓楚天秀看得直上火,「鳳芹公主,你當真是一點悔意都沒有」
「你這個老女人!」既已撕破了臉,鳳芹也不客氣的頂撞她,「你以為我跟你要好嗎?我是為了討好楚鄂才接近你,要不,我才不想跟你這個連顆蛋都生不出來的老女人攪和!」
聽她說自己是生不出蛋的老女人,楚天秀氣得臉色漲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只見宋依織一聲不吭的走上前去,揚起手來,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刮子。
捂著熱辣辣的臉頰,鳳芹驚愕的看著她,憤怒、驚訝,卻說不出話。
「公主,你真是太丟臉了。」宋依織神情嚴厲地道,「枉費太后對你的寵愛及教導,你竟是如此回報她的。」
鳳芹長這麼大,還沒被誰掌過嘴,而如今宋依織竟賞了她一耳光,她無法接受,簡直快抓狂。
「你敢打我?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說著,她撲向宋依織,可才一動,有人自她身後抓住了她。
她本能的轉過頭,正要開罵,但嘴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
抓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朱和庸。
朱和庸早知鳳芹跋扈囂張,甚至為了奪愛而多次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他一直想找個方法教訓她,卻礙於她是太后身邊的寵兒,而他又不忍拂逆母親而作罷。
可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個麻煩,對楚鄂及宋依織來說更是大麻煩。
楚鄂擔心鳳芹害人之心仍在,於是想出這個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想教她罪證確鑿,伏首認罪。
說真的,原先他還希望她良心未泯,不會真的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卻沒想到結果令他如此震驚、痛心。
他一臉憤怒及失望的瞪著她,「鳳芹,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皇……皇上……」
「我方才一直在外面聽著,我期待你有一絲悔意,可你卻不知侮改,」朱和庸眉心一擰,難得說了重話,「你一錯再錯,不知悔悟,朕絕不饒你。」
聞言,鳳芹自知茲事體大,嚇得晚'地一聲跪倒在地。
「皇上,我只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事,我……我實在太喜歡楚鄂了,所以皇上,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她一把拉住朱和庸的衣袖,「我以後會乖,不會害人了,皇上,饒了我吧,千萬不要讓太后知道,千萬不要啊……」想到自己可能會失去太后的專寵、失去尊貴的地位及身份,她哭得聲聲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