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是不是?」雅嘉嘟著嘴,壓低聲音質問始作俑者。
切!這傢伙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礙眼。
祁風不理會小女生的嬌羞惱怒,逕自笑容可掬地在她耳邊低語,「晚上我到你們家。乖,現在跟你朋友繼續這頓午餐吧。」他放開對她的鉗制,把她扶回了座位上,又對Rita點頭笑笑,「那麼我先告辭了,祝你們過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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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抹俊逸挺拔的身影和那對男女共同消失在大門口,雅嘉才呼出一口氣,帶著一種奇怪的心境轉回頭,結果接收到好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看樣子,這男人完全掌控得住你。」Rita輕描淡寫,自認為出口的評價擊中要害。
屁咧!雅嘉在心裡冷哼,差點要把「協議」衝口而出。
對了,他們當初可是約定好的,屆時互不干涉,互不侵犯,那祁風憑什麼一再越過雷池?
這個愛單方面毀約的傢伙!
雅嘉恨得牙癢癢。
「他對你好像很有興趣嘛。」Rita再補上一句。
「與我有什麼相干?」雅嘉單手托腮,刻意表現得興趣缺缺。
「呼呼——」Rita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這輩子大概永遠也搞不懂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先生小姐的相處模式。不過算啦,聽說業界都評價祁風『頭腦靈活,對資金上的調度有種天生的敏銳度和把握之道』,你要是真的嫁給他,以後排場上的風光肯定翻倍、翻倍、再翻倍!」
雅嘉苦笑,「老婆,你幾時看我在乎這個過?」
Rita餵給她一口鱈魚,「我當然瞭解你,不過隨口說說嘛。」
「嗯,不過你說……跟祁風這種人走得太近,到底好不好呢?」她歎了口氣,眉尖緊皺,目光投向窗外,慵懶中透著一絲迷茫。
「問我?」Rita邊切鱈魚排邊瞄了她一眼,「倒不如問,你打不打算再談一次戀愛?」
嗯?
雅嘉疑惑地把目光收回來。
Rita笑笑,「嘉嘉,不如跟祁大公子試試吧。他這種人天生主動權強,而你又那麼懶,就讓他帶領你暢遊一下情愛的海洋,嗯?」她嚥下一口鱈魚,「你跟瞿雷那一次啊,充其量是下雨天衝出來的小水窪罷了。唉,真是的,沒見過你們這麼互不關心的男女朋友。」提及往事,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情狀。
「呵呵,」雅嘉乾笑,「『情愛的海洋』?別被他公子拖累,淪落為『情慾的海洋』就算不錯了。」
「瞧你膽小的。」Rita喝進嘴裡的蘋果酒差點噴出來,「食、色,性也。慾望嘛,很正常啊,有什麼可諱言的?一個愛你的男人,要是不想跟你親熱,那才有病呢!」
這回輪到雅嘉的牛排差點梗在喉嚨口,期期艾艾道:「老、老婆,你當年清純的羞澀模樣呢?」
「還在啊。」Rita面不改色。
「還在哦?」她皺眉,「是春季最新款的嗎?我怎麼看到許多不一樣的成份呢?」
Rita調皮地眨眨眼,「親愛的老公,這是物極必反的原理。據說天下最放蕩的女人離聖女只有半根針的差距。所以咧,我坦言這些東西,正是上升到清純的另一境界喲。」
雅嘉杏目圓睜。
這是哪一派的理論?
「好啦好啦,」Rita嚥下最後一口鱈魚,「你還是聚精會神,想想晚上怎麼應付你那位未婚夫吧。」手指指向雅嘉微張的口,「唉,別以為我沒聽到。」
笑得活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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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清冷的夜。
雅嘉站在夜風中,身上白色的衣衫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朵百合花,清新而嬌美。
「這些都是她種的?」祁風指指面前一大片的花圃。
她點點頭。
「看不出她原來喜歡這些東西。」他的手插回口袋裡,嘖嘖讚歎。
「她看起來不像?」雅嘉隨著他往前走。夜風中花香更濃了。
未婚夫卻笑而不答。
她也笑笑,「知道的每個人都這麼說。我媽她……本來就是一個矛盾體。」
「你也是。」他伸指在她臉上刮刮,自然而親匿。
雅嘉卻整個人怔住。
噢,這傢伙怎麼可以老是這樣?在輕易間就撥亂她的心弦!
「喂,怎麼啦?」祁風在不經意間走前幾步,才發現她沒有跟上來。他等在原地,向她招招手。
有些不自在的人甩甩頭,想藉此甩掉心中滑過的一絲異樣情懷,然後頗不情願地走上前去。
孰料下一刻,祁風的舉動更讓她嚇了一跳。他直接伸手把她摟進懷裡,連聲招呼都不打。「你今天晚上怎麼心不在焉的,嗯?」他把玩著她背後的長髮,語帶憂慮。
他的聲音低柔親匿,讓她的火怎麼也發不起來,只得悶悶地試圖推開他,「先放開我啦,祁風——」她把兩個手臂都抵在未婚夫胸前,低聲懊惱地進行抵抗。
對於她這樣自然而小女人味十足的反應,祁風只是笑笑。他早已領教過數回,況且他並不擔心,畢竟女人的力氣永遠沒有男人大,尤其當她心裡對這個男人並不十足厭惡時。
他只是適當地收緊手臂,讓她知道自己的強勢,然後用額頭輕蹭著她的,「小嘉,你在想些什麼?」他騰出一隻手在她的頰上流連,微笑的俊美唇形,深幽的黑眸比天上的月光更惑人,「你不知道嗎?當一男一女在一起時,女人的心不在焉是對男人自尊最大的傷害。告訴我,現在究竟有什麼如此吸引你的心緒?」
雅嘉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彆扭地轉開頭,「我的心思不外賣。」
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怎麼可以告訴他呢……
噢,真是有夠丟臉,他的胸膛寬厚而溫暖,居然讓她在夜風中產生一絲留戀,況且……她,她……唉,明明現在是滿眼的蔥蘢綠意,她的心裡居然會不時地浮起一抹粉紅色,真是見鬼了!
「好吧,那麼我不付你錢,你免費送給我,好不好?」他的聲音含著笑意,親匿依舊。
月色、庭院、花香,再加上眼前這個極其善於調情的男人,雅嘉只覺得腦中的最後一縷理智都要被抽空了,在她還記得清自己姓什名啥之前,只得急急地開口,「祁風,你先聽我說!」
「哦,你打算送給我了。」他愉快地微笑,漂亮的烏眸彎成月牙狀,收回流連在她頰上的那隻手,轉而輕輕地環擁住嬌軀,「說吧,我在聽。」
這種耳鬢廝磨的景象讓兩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對交頸鴛鴦。
天,這樣子真是糟糕透了!
雅嘉直想沮喪地大叫。
沒有人可以在這種親匿至極的狀態下,還講得出義正詞嚴的話來的,至少她的定力還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祁風……」果然,一開口就洩了底,她的聲音出奇的低軟。
「嗯?」這場小小陰謀的策劃者忍住笑意,輕拍懷中可人兒的背。
中招的人吃力地想繼續,「我們……」
噢,不行!她根本理不攏思緒,全身都快要著火了!
「我們怎麼啦?」他接下她的話,逗弄得饒有興味。
「我們?」可憐的女孩都快忘了自己前一秒說出口的東西。
她抬首怔怔看著眼前那雙溫柔幽深的眼眸,猛然間卻驚醒過來,略嫌粗魯地一把推開他,胸膛起伏個不停。
「你別再靠近我了!」她不客氣地揮揮手,警告猶有笑意的未婚夫,「離開點兒,我才好說話!」
來了來了,她肯定是又想跟自己理論了。
祁風在心裡失笑。
「聽到沒?離我遠一點!」害怕又惱怒的人堅持著,刻意擺出惡狠狠的模樣。
「行,如你的意。」俊美的未婚夫笑笑,大度地退後一步。
眼看兩人之間已有了段安全距離,雅嘉才鴕鳥的認為自己已能重新凝聚起思維能力,一陣夜風吹過,她臉上的燥熱也消退不少,順手撫了撫長髮,這才鄭重其事地開口,「首先,我要指責你這些天來犯的過錯。」
祁風攤攤手,擺了個「Why」的神態。
「審判長」的嬌靨又微微泛紅,不自在地開始陳述罪狀,「我們當初可是約定好的,這場婚約純屬協定關係,絕不可以藉此侵犯到對方的權利!」
她說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可是現在,你表現得越來越過火了,總是動不動就……就、就像剛才,你又……咳咳。」清清喉嚨,最重要的罪狀極其含糊地帶過,「如果在別人面前還情有可原,可是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又何必那麼恪盡職守?!」
毫無疑問,「審判長」對某些關鍵罪證的逃避態度,使這份指控根本不具有警懾作用,尤其她面對的這個「罪犯」又是個極其狡猾的傢伙。
祁風果然大樂,儘管在心裡笑得要死,卻裝出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一本正經地答道:「令人尊敬的審判官小姐,本人耳朵最近可不太好,煩請您是不是把那些罪狀再複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