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實在太可疑了!
面對荊御風冷冽的質問,李若兒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他還掐著她,要她怎麼回話?
荊御風的眸底掠過一絲不耐,但總算是暫時鬆了手。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好好喘口氣,冰冷的質問又劈來——
「說!你有什麼目的?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派我來,我也沒有打算要闖進谷裡,我只不過是聽說『絕命谷』的入口被布下了陣法,所以來玩玩。」
來玩玩?
這個說法沒能取信荊御風,反而讓他認為她是故意說出這種荒謬的藉口來戲耍他。他的俊顏一沈,眸中殺氣驟起。
他再度出手,有力的大掌重新掐住了她的咽喉,如此纖細的頸子,他只要稍一使勁,就能夠立刻扼斷。
但,她的臉上竟沒有半絲懼色。
難道她不怕死?
李若兒可以強烈地感受到他渾身迸發的殺氣,也知道他想要掐死她,就像要捏死一隻螻蟻一樣容易。
但說也奇怪,望著他冷凝的俊臉,她的心裡竟沒有半絲恐懼。
或許是知道自己患了無藥可治的奇症,終究難逃一死,此刻她竟有些荒謬地心想——與其等到發病時,五臟六腑衰竭敗亡,倒不如死在這名俊美的男子手中,還比較乾脆痛快一些。
「要掐就掐,給我一個痛快也不錯。」她語氣平靜地說。
好傢伙,她當真不怕死?
荊御風瞇起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這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像是想從那雙澄澈的眼眸看穿她真正的心思。
李若兒等了一會兒,就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麼處置她,而她的咽喉像著了火似的,疼痛難受極了。
「不殺的話就放手吧,這樣要掐不掐怪難受的。」李若兒困難地說著,伸手想去扳開他的手指。
荊御風的眉心一皺,他一向不喜與人太過親近,更不愛閒雜人等的觸碰,在她纖細的指尖碰到他之前,他就已迅速鬆開她的咽喉,改抓住她的手腕。
當他的長指觸及她腕上的脈動時,俊眸驀地掠過一絲驚詫。
他再度望向她,而下一刻,他忽然一把將她扯近。
李若兒沒料到他會突然有此舉動,她低呼一聲,嬌小的身子重心不穩地跌進他的懷裡。
「你……做什麼?」她羞窘地問,嗓音因咽喉的疼痛而顯得乾啞。
荊御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右手仍緊握住她腕上的脈動,並伸出另一手抬起她的臉蛋,仔細盯著她的氣色,像是想確認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獅吼般的叱喝突然響起——
「放開她!」
荊御風轉頭一瞥,就見南宮烈騎馬載著莫水悠趕了過來。
「烈哥哥!表嫂!」李若兒一邊開口叫喚,一邊掙扎著想推開荊御風,無奈這人仍牢牢抓著她不放手。
「你這個丫頭,什麼時候才會安分一點?」南宮烈皺著眉頭,語氣透著憂慮與無奈。
今日他帶著心愛的妻子去巡視馬場之後,悠兒提起想邀表妹一塊兒出遊,於是他們便返回「烈雲山莊」,想不到竟發現這妮子留了封書信,獨自一個人跑來「絕命谷」。
就算是貪玩也要有個限度,這荊御風雖說是悠兒的義兄,名義上是他的大舅子,但是他們素來不合,從來就沒當彼此是自己人過。
況且,荊御風的行事詭譎難測,從來沒人能抓得准他的心思,難保若兒不會出事。
他們心急地追來,果然看見若兒已落入荊御風的手裡。
「荊御風,她是我的表妹李若兒,因為貪玩才會來到這裡,你快點放開她!」南宮烈喝道。
聽見李若兒的身份,得知她確實是因為貪玩而來,荊御風眼中的殺氣褪去,但唇邊卻揚起一抹邪肆的笑。
「我為什麼要放了她?」他開口反問。
「你——」
「她擅闖『絕命谷』,落入我的手中,就該由我處置。」荊御風說著,將試圖掙扎逃離的人兒一把拽回懷裡。
南宮烈怒喝道;「豈有此理!快放開她!」
「有本事的話,你自己過來帶她回去呀!」荊御風斜睨他一眼,語氣透著一絲譏誚。
南宮烈咬牙切齒地瞪著荊御風,這可惡的傢伙肯定是料準了他拿谷口的陣法沒轍,才故意這麼說的!
就在這個時候,李若兒忽然開口說道:「烈哥哥,你先走到右前方的那個石塊,向前三步,然後再往左——唔!」她的話還沒說完,小嘴兒就被一隻男性大掌給摀住。
她氣惱地瞪著荊御風,不安分地掙扎著,荊御風索性伸手點住她的穴道,讓她瞬間失去了意識,昏倒在他的懷中。
南宮烈見狀不禁擔憂地叱吼:「荊御風!你究竟想做什麼?」
「義兄,別傷害若兒呀!」莫水悠也急忙嚷道。
荊御風看了她一眼,說道:「看在你是我的義妹,而她也算得上是你表妹的分上,放心吧,我不會傷害她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放了她?」南宮烈憤怒地質問。
荊御風似笑非笑地望著懷中的人兒,說道:「她是頭一個破我的陣法,闖進『絕命谷』的人,這麼特別的一個嬌客,身為谷主,我自然該好好地招待她,留她下來作客幾天。」
淡淡地扔下這幾句話之後,也不管南宮烈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兀自將昏迷的人兒抱起,帶進「絕命谷」之中。
莫水悠連忙開口安撫宛如一頭暴怒猛虎的南宮烈。「別擔心,義兄不是壞人,當初我自山崖摔進『絕命谷』的深潭中,多虧義兄救了我,他從來不曾傷害過我,若兒也絕對不會有事的。」
這番話並沒有讓南宮烈的臉色好看多少,但他也只能選擇相信荊御風真的不會傷害若兒了,否則還能怎麼辦?
放火燒山?不,那只會害死若兒。
「那個混帳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
南宮烈惱怒地咬牙,才不相信那個性情孤僻的傢伙會突然性情大變,成為一個好客之人。
莫水悠輕蹙了蹙眉,在心裡無奈地歎息。
荊御風究竟想做什麼?這問題的答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2章(1)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李若兒幽幽轉醒。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榻上,放眼望去,是一間寬敞的寢房,佈置得簡單雅致。
這裡是哪兒?
正當困惑之際,腦中驀地浮現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
她驚喘一聲,全都想起來了!
是荊御風!他把她給弄昏,帶到這裡?!
李若兒驀地自床上驚坐而起,並匆匆地低頭檢視自己的衣裳。還好,她的衣裳好端端地穿在身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才剛稍微鬆一口氣,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帶著譏誚的笑。
「放心吧,我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李若兒驚愕地轉頭,這才發現荊御風就佇立窗邊。由於那扇窗位在角落,他剛才又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她才會沒注意到他。
一想到這男人竟將自己弄昏,帶到這裡來,還用這種嘲弄的語氣說話,真是令人生氣!
惱怒之下,她反唇相稽。「對女人沒什麼興趣?敢情荊公子有斷袖之癖,只對男人有興趣?」
「你在胡說什麼!」荊御風皺眉低斥。
見他的俊顏微變,李若兒有種扳回一城的感覺,故意反問道:「是剛才你自個兒說的,不是嗎?」
荊御風盯著她,沒有回話,那雙黑眸深不可測,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就在李若兒被他盯得極不自在的時候,他忽然邁開步伐走了過來,而這舉動令李若兒驀地一驚。
他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近床邊,帶來了強大的壓迫感,讓李若兒有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但又不想示弱。
她仍舊坐在床榻上,挺直了背脊,昂著下巴,嘴上不服輸地說:「這也難怪,你有著比女人還要美的容貌,尋常女子你恐怕是看不上眼吧?」
她的話聲方落,荊御風的眸光一閃,頎長的身軀忽然宛如一頭矯健的豹子,迅速朝她撲去!
李若兒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嬌小的身軀就已被他壓回了床榻。
她驚喘一聲,美眸忐忑不安地望著他。
「你……你想做什麼?」
他靠得實在太近了,雙臂甚至還一左一右地搭在她的兩側,將她牢牢地困在床榻與他的胸膛之間。
這樣的姿態過於親暱,他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害她的臉頰發燙,腦子發熱,思緒也跟著陷入混亂。
盯著他那張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孔,李若兒幾乎沒法兒思考,一顆芳心更是克制不住地怦跳不已。
男人生得如此俊美,真是罪惡啊!倘若他有心撩撥,只怕天底下很難有姑娘家能敵得過他的誘引……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有斷袖之癖嗎?那還怕什麼?」
他那帶著一絲戲謔的話,拉回了李若兒的心思。
一察覺自己竟然被他的「絕世美貌」給迷住了心神,她就不禁暗暗感到羞愧和氣惱。
然而,儘管她不想示弱,但是像這樣被他壓倒在床榻上,讓她什麼氣勢都端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