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她真的被哥哥氣瘋了,所以才對允康口不擇言,但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自尊,而是允康,她不希望他被哥哥勒索。
她後悔了,她想跟他說對不起……
看著混亂的書房,懊悔的戴晴美噙著眼淚跪在地板上,一樣一樣的幫他收妥當,一件一件的幫他整理好。
那盞無辜的桌燈被摔得支離破碎,就像是允康的心。唉,又何嘗不像她的心?
知道自己傷了他,不安籠罩著她,她焦急的等他回來。他這樣氣沖沖的出門去,她好擔心他的安危。
幾點了?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一時一刻,隨著時間的拉長,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討厭爭執,討厭和藍允康吵架,她想要他回來,想要見到他。
拿起手機拚命打他的電話,電話遲遲沒有接聽,最後轉入語音信箱。
「允康,是我,你在哪裡?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生氣,拜託你回來……」
藍允康坐在駕駛座上,任由手機鈴聲在車裡震天價響。
他哪裡都沒去,就只是坐在駕駛座上。
一開始,他真的很氣很憤怒,來到地下停車場打算開車離開,到哪裡都好,就是不要看到沒血沒淚的戴晴美!
可是,他終究哪裡也沒去,坐在駕駛座上好幾個小時,卻連引擎也沒有發動。
「戴晴美,你把我的心偷走了,讓我不能沒有你,你真的很壞!」他重重地捶了下方向盤一拳。
被他扔在一旁的電話拚命響,他鐵了心不接,語音留言進來了,他也不聽,他拒絕被找到,不想把自己的愛變成被她棄若敝履的垃圾。
就在他忍無可忍抓起手機想要往外砸的時候,他該死的又心軟了。
躊躇了半晌,他選擇聽取語音留言。
允康,是我,你在哪裡?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跟你生氣的,拜託你回來……
聽著她的哽咽與祈求,藍允康再一次敗下陣來。
沒有用的,他這輩子注定被戴晴美這個女人吃定了!
原想要離開的藍允康最後打開車門,乖乖上樓自投羅網去。
門一開,戴晴美迅速奔到他面前,他都還沒說話,眼淚直落的她就一頭撞進他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
歎了口氣,他投降了。他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抹去她的淚,偏偏她的眼淚流個不停,看得他忍不住皺眉恐嚇她,「再哭我就走了!」
「不哭,我不哭。」
「唉,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望著她拚命咬唇忍住眼淚的可憐模樣,他問她,也問自己。
「對不起,我惹你生氣了……可是,那是因為我不捨得你被我拖累,我哥不是個好東西,他總是那麼自私自利,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制於他。」
「我當然知道他有多可惡。」
「啊?」
「之前聽他把債務留給你,這次我跟他交涉的時候,故意宣稱要買你當我的小老婆,身為兄長,他沒有一絲為難就答應我,還對我索求補償,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還給他錢,這樣不是變本加厲養大他的胃口?」
「我是那種瞻前不顧後的人嗎?」他低頭看著她。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她哥這樣的燙手山芋。
「我們簽了合約,我給他五百萬還地下錢莊,但他每個月得連本帶利還我五萬元,直到五百萬還完為止。」
「可是我哥說……」
「他說我會每個月給他五萬。是,口頭上是這麼說,他簽給我的合約內容可不是這樣。他可能是太開心了,完全沒有仔細看清楚裡面的條文,所以我現在是他最大的債權人。」人只要有貪念,不只腦袋不清楚,連眼睛都會看不清一切。
「既然這樣,你還給他兩百萬做什麼?為什麼安排他去澳洲度假?」
「我總要把他弄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能讓他吃癟,既然他不知道腳踏實地這四個字怎麼寫,我就讓他去澳洲每天挖西瓜、采奇異果,用勞動來抵債。他一到機場,我安排的人就會扣住他的護照,他想逃都沒得逃,而且我也不怕他逃。」
「為什麼?」
「我給了他兩百萬,他逃,我就上法院告他,扣他一個土地掮客的身份,製造他和我有土地買賣糾紛,我付他錢了,他卻跑了,他在當上股神巴菲特接班人之前會先變成通緝犯,一踏上台灣就等著進監獄。當然,這只是備而不用的方案。」
「……提醒我,以後絕對不要跟你為敵。」這個男人會不會太恐怖了點?
「晴美,我不是什麼都沒想就把錢掏出去,因為我明白那樣非但保護不了你,只會讓你更加危險,你哥知道你是我的弱點,以後就會拿你來勒索我,我無所謂,但是我必須考慮你的安全。」
「允康,對不起,都怪我接哥哥電話的時候氣得失去理智,才會胡亂對你發脾氣……」
「你確實傷了我的心,而且我要告訴你的是,不只你有自尊,我也有,我用盡方法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為什麼不行?哪怕代價是一百萬、一千萬、乃至於我全部的財產跟我的生命,只要我心甘情願,為什麼不行?我要你到我身邊來,就代表你是我所重視的,你該對我多點信心。」說完,他轉身走向房間。
糟糕,她真的傷了他的心了……
戴晴美趕緊上前,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
「允康,原諒我好不好?允康?」
他表情凝重的看著一心懺悔的她,「還要跟我到此為止嗎?」
她馬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要跟我繼續下去嗎?」
點頭如搗蒜。
他走到床邊,「過來。」
她像小媳婦走到他面前,低著頭,等待他的判決。
「把衣服脫掉——」
「啥?!」
她猛然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當她看著藍允康嘴角的戲謔笑容,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當場惱羞成怒的撲上前去痛打這匹大色狼。
開懷大笑的藍允康索性一把捉住她,讓她跟自己一起跌向大床,他看著懷裡的小女人,用魅惑沙啞的嗓音說:「晴美,你要我嗎?」
她凝視著他,雙手抵在他胸口,小臉酡紅。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先要你,待會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什麼慢慢想,他先做了,她再告訴他決定?!這油嘴滑舌的男人!
戴晴美來不及抱怨,一個翻身,她已經成了藍允康懷裡可口的小禁臠,他親吻她,愛撫她,讓她時而難受得顰起雙眉嬌喘不休,時而舒服得全身痙攣嬌哼不已。
她要,她當然要,她要定這個宇宙超級無敵迷人的大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呢正可惡的扒光她,雖然這個男人正可惡的不斷在她身上四處放火,但她還是要他。
因為她也喜歡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尾聲
清晨,戴晴美在男人的臂彎裡慵懶的睜開雙眼。
看見面前這張俊朗的臉,關於昨晚的一切頓時鮮活的躍入她的眼前,讓她害羞得不知所措,正想要偷偷拉開藍允康環在她腰上的手——
「你要去哪裡?」他閉著眼睛,卻嗓音低啞的出聲詢問。
「洗、洗手間。」
「嗯。」他鬆開了手。
戴晴美離開被窩,發現衣服都被藍允康扔到地上,她可不想撿起來穿上,反正洗手間裡有乾淨的浴袍,便裸著身體躡手躡腳的快步跑向目的地——
藍允康睜開眼睛,就看見赤身裸體的小女人像只頑皮的小老鼠,動作滑稽的跑了進去,他噙著寵溺的笑,跟著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他伸了個懶腰。昨晚那場歡暢淋漓的性愛,讓他們舒服極了,他和她都帶著種前所未有的饜足幸福睡去。
就在他翻開被子準備下床時,水藍色床單上的一抹血漬抓住了他的目光。
他狐疑挑眉。這怎麼回事?如果這是他跟她做愛留下的,那就奇怪了,她不是結過婚了,怎麼還會像處子那樣留下初夜的印記?
藍允康二話不說,一個箭步闖了進去——
「啊!」原想要衝澡的戴晴美,被突然闖進的藍允康嚇了一跳。
就算他們已經很親密了,可是大白天的要在他面前赤裸全身,她還是會害羞。
「允康?」
「我記得你結過婚。」
「……對、對呀。」幹嘛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戴晴美納悶的想。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床上那抹落紅是怎麼回事?」
「啥?!」
「女人初夜留下的印記。你不要告訴我,你死掉的丈夫從來沒碰過你,我也是男人,我可不相信有哪個正常男人會主動放棄對妻子身體的擁有權。」
藍允康銳利的目光足足在她串著戒指的銀鏈上盯看了好幾秒鐘,旋即抓起其中一枚女戒往她手指上套。
「戴晴美,你確定這是你的戒指?」連試了兩根手指,他發現戒指的指圍過大,跟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都不相符,洗禮的黑眸頓時瞇成一條危險地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