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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唐茵

  房內,聚集了三名風情各異、令人驚艷的女子。

  窗下擺放了一張軟榻,上頭慵懶地躺著一名身著桃紅衫裙、身段婀娜有致的美艷女子;另還坐臥著一名身著鵝黃衫裙的秀麗女子;而坐在圓桌旁,正低眉斂目,沏著香茗,身著紫緞衫裙的女子則有著清麗脫俗的容貌。

  澄花雙手端著托盤,緩步踏入房內,瞧著房內三名各具特色的女子,每一位皆勝過前院的花娘。好在這裡不准閒雜人等踏入,否則必會引起騷動。

  「小姐,藥來了。」澄花將藥碗放在紫衫女子面前,同時還放了一碟白糖糕。

  「嗯。」紫衫女子輕頷首,替自己斟了杯熱茶,先是聞香,再輕啜了口熱茶,卻無視面前的湯藥。

  躺在軟榻上的桃紅身影忍不住輕笑出聲,慵懶地側身,一手托腮,笑望著紫衫女子。

  「碧瑤,你就乾脆一點,快將藥給喝了吧,每回都要澄花哄著你喝。」

  「太燙了。」孫碧瑤瞥了眼冒著熱氣的湯藥一眼。

  「噗哧!」坐臥床榻上的鵝黃身影忍俊不禁笑了出來,走下床榻,來到她身旁落坐,只手托腮,對著澄花笑道:

  「相不相信等會你家小姐又會說藥涼了不喝?」

  孫碧瑤無奈地瞪了兩位好友一眼。一個澄花已夠她受了,這兩人還要再故意攪和下去嗎?

  「我等會一定會喝。」孫碧瑤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話說回來,大師伯和師伯母怎麼會同意你出梅谷呢?」

  桃紅衫女子名喚葛香蘭,是這間群芳院負責人葛鳳嬌的寶貝女兒。

  因三人的爹同拜天玄老人門下,算起來她們三人是師姊妹關係;而葛香蘭口中的大師伯及師伯母指的正是孫碧瑤的爹娘。

  「是我求大哥幫我說話,保證我會乖乖待在你這裡不會惹事,等大哥事情處理好,再接我一起回梅谷。」

  孫碧瑤歎了口氣。爹娘和大哥對她看管極嚴,若非她一再哀求大哥,大哥心軟替她向爹娘求情,否則她根本無法出來見好友。

  「咱們的冰塊大師兄的確很疼你這個妹妹。」鵝黃衫女子杜冰瑩笑道

  杜冰瑩口中的冰塊大師兄正是孫碧瑤的大哥孫浩庭,因為一張臉始終冰冷無表情,所以她和葛香蘭私下老愛戲稱他是冰塊大師兄。

  「對了,小姐。方纔我在外頭看到官府的懸賞告示,聽說有個盜墓賊膽大包天,竟敢盜逍遙王未婚妻唐婉婉的墓。逍遙王十分震怒,除了懸賞緝拿盜墓賊之外,自己也親自出馬,打算抓到賊人後給予重懲。」

  澄花站久累了,逕自拉了張椅子坐下,十分自動地替自己斟了杯熱茶,拈了塊白糖糕吃起來,再順手將孫碧瑤手中的茶杯抽走,將藥碗推到她面前,以眼神示意她快喝。

  孫碧瑤對這丫鬟的大膽欺主行為完全無話可說,因為這全是自己縱容出來的。

  第1章(2)

  「盜墓賊?」葛香蘭喃喃自語,秀眉微蹙,水眸一抬,瞧向正吃著白糖糕的杜冰瑩。「澄花,那個盜墓賊可有偷走什麼東西?」

  「聽說是一隻鐲子,是逍遙王和他未婚妻的訂情信物。」澄花咬了口白糖糕,偏頭想了下,回憶方才看到的告示。

  「是只什麼樣的鐲子?」葛香蘭再問。

  瞇眼看著杜冰瑩從懷中拿出一隻鐲子,拉起身旁毫無防備的孫碧瑤左手,將鐲子套了上去。

  「……好像是叫血玉古鐲。」澄花陡然瞠目瞪著自家小姐手上的鐲子。

  「這是什麼?」孫碧瑤納悶地瞥了眼左手腕上的鐲子,認命地端起湯藥喝了口。

  「血玉古鐲啊!聽說這鐲子有靈性會認主人,我一直覺得很好奇,早就想欣賞一番了。」杜冰瑩笑得十分燦爛,滿意地看著戴在孫碧瑤手上的鐲子。

  霎時,房內三人瞠目結舌地瞪著血玉古鐲,下一刻,孫碧瑤將口中的藥噴出,好在坐在對座的澄花閃得快,才沒被波及到。

  三人同時朝笑得不知死活的杜冰瑩大吼。

  「你說什麼!」異口同聲,狠狠地瞪向杜冰瑩。

  「冰瑩,你是活膩了,竟敢去盜唐婉婉的墓?!」葛香蘭跳了起來,衝到杜冰瑩面前,一把拉起她,看到她還不知死活的燦笑模樣,險些氣瘋。

  「冰瑩,你為何將鐲子套進我手腕?」孫碧瑤臉色大變,一想到這是死人的陪葬物,嚇得臉色發白。

  「小姐,快把鐲子拔下來!」澄花急急要幫她脫下鐲子。

  豈料,無論兩人再如何使力,鐲子就是拔不下來;孫碧瑤原本白皙的左手腕此時已是紅通一片。

  「我是想大家都試戴看看,感受一下這血玉古鐲是不是真有靈性嘛!」杜冰瑩自己試戴過,感覺並沒什麼異樣,不過就是個鐲子,才會想換人戴看看。

  聞言,葛香蘭倒抽一口氣。聽聽這丫頭說這什麼話!正欲好好教訓她一頓。

  「你們快看!」杜冰瑩驀地驚呼出聲,一把揮開葛香蘭,拉高孫碧瑤的左手腕,手指向血玉古鐲。「這鐲子的顏色竟然悄悄在變!」

  就見原本暗紅色的血玉古鐲顏色逐漸改變,變得通體血紅。

  「這鐲子真的有靈性!」杜冰瑩驚呼。

  傳說中的血玉古鐲通靈,會認主人,與它有緣的人一戴上,血玉古鐲才會名副其實;若是未經鐲子認可的主人,鐲子的顏色就會變得暗紅。

  「現在怎麼辦?這鐲子拔不下來!」孫碧瑤無心理會鐲子色澤改變,只著急鐲子拔不下來。

  四人合力試了幾次,仍是拔不下來,最後只好放棄,八隻眼睛瞪著那只鐲子,束手無策。

  「那個……碧瑤,你手上戴著這只鐲子,千萬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不然會出大事的。」杜冰瑩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原本只是鬧著玩,才把鐲子戴在她手上,沒想到竟會拔不下來。

  「冰瑩,你可以解釋一下嗎?為何會想去盜這只血玉古鐲?難道你不知道得罪逍遙王下場會很慘嗎?」

  葛香蘭臉色凝重,瞪著身旁的慣賊。她什麼人不好偷,怎會動到冒犯逍遙王的念頭,根本存心找死。

  逍遙王喬毅可不是好惹的人。五年前他大婚那夜,鬧得滿城風雨,朝野傳得沸沸揚揚,從此逍遙王變得喜怒無常。

  「逍遙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孫碧瑤好奇地問。

  瞧兩人臉色凝重,就連一向做事無所顧忌的杜冰瑩,此刻臉上也難得地流露出一絲懼意。

  「碧瑤,你鮮少出谷,才會不識逍遙王喬毅。喬毅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七弟,五年前平蠻夷有功,除了賜封逍遙王之外,還將鳳凰城賜予他,成為其封地。」葛香蘭說到一半口渴了,逕自倒了杯熱茶一口飲盡。

  「當他凱旋歸來迎娶未婚妻唐婉婉。豈料大婚那一夜,才發現娶的竟是唐婉婉的孿生妹妹唐霏霏。唐婉婉早在喬毅討伐蠻夷時就已出事,聽說是在狼嚎谷被群狼攻擊得體無完膚,那張絕美的容顏被咬得血肉模糊分辨不出來。新婚之夜,他不顧雷雨交加,親自挖墳確認。直到開棺時,看到棺內的人手上戴著血玉古鐲,這才徹底崩潰。翌日一早,他親自率人火燒狼嚎谷,共燒殺了兩百多隻狼。從此,一向豪邁爽朗的喬毅性情大變,變得嚴峻不苟言笑,喜怒無常。」杜冰瑩接著說。這些全是鳳凰城內百姓私下交談的事。

  「想不到這逍遙王竟是如此深情之人。」孫碧瑤聽完後十分感慨,同情起這對有情人的遭遇。

  「小姐,你現在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你手上戴著的血玉古鐲可是唐婉婉和逍遙王的訂情信物,逍遙王絕不會放過這偷鐲子之人,你一日不拔下這鐲子,就會有危險。」澄花急得哇哇大叫,拉過她的手,繼續試著拔下它來。

  「冰瑩,你不是一向將偷來的東西賞玩後三日內必歸還嗎?為何這只鐲子尚未歸還?」葛香蘭橫了眼惹出大禍之人。

  「因為……我根本找不到機會還回去啊。」

  杜冰瑩心虛地朝三人討好一笑。逍遙王一發現墓被盜,即派人嚴加看守,她想歸還也沒辦法啊,總不能自動送上門去送死吧。

  「什麼!」三人再次異口同聲驚呼,六隻眼睛狠瞪著縮到桌角之人。

  「看來這事棘手了。血玉古鐲現在不僅無法歸還,還戴在碧瑤手上拔不下來。」葛香蘭頭痛地撫額。「碧瑤,你手上的鐲子千萬不能被發現,否則定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

  孫碧瑤無奈地看著手腕上的血玉古鐲。這鐲子自戴在她手腕上後,顏色變得血紅鮮艷,若是不去想這只鐲子是陪葬物,她其實還挺喜歡的。

  「還有你,最近也給我安分點,別再手癢去『借東西』了,知道嗎?」葛香蘭狠瞪了眼已被眾人目光宰殺千遍、趴在桌上的杜冰瑩。

  「知道了。」杜冰瑩完全不敢吭聲,誰叫自己惹出大禍來。

  圓通寺位於鳳凰城外五里處,終年香火鼎盛,每到初一、十五,信徒更是從早到晚絡繹不絕,寺裡更是貼心地備妥齋飯和茶水供信徒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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