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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芳妮

  喬琳才剛進門,喬安就迫不及待的央求。

  「不行,海邊風大,不小心就會著涼。」喬琳毫不考慮的駁回請求。

  「不會啦,我會很小心的,超級小心,姐,人家想去嘛。」喬安雙手合十的拜託著。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吳港生也跟著打包票。

  「你根本不瞭解小安的身體狀況,我才不放心。」喬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別老是亂出餿主意好不好!」

  「姐,你不要怪吳大哥,是我要求他帶我去的。」喬安趕緊替他緩頰。

  「沒關係,你姐也是擔心你。」吳港生無所謂的揚唇。又轉向喬琳道:「我只是覺得多出去戶外走走,對喬安的身體跟精神狀況都有好處,也更有動力對抗病魔。」

  「我會不知道怎樣對小安比較好嗎?別忘記從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顧她。」其實妹妹最近頗依賴吳港生,還真教她有點吃味。

  「姐,我知道你照顧我很辛苦,但是我不是玻璃娃娃,你對我過度保護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喬安忍不住抗議。

  「小安?」喬琳錯愕的看著妹妹,「你是說我讓你覺得不開心嗎?」

  喬安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我知道了,原來我為你做的這一切,在你看來都是多此一舉,全是壓力。「喬琳苦笑,「是我自以為是,以為你會明白我的用心良苦,結果卻比不上外人不負責任的討好,我真蠢。」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喬安咬緊下唇,臉上浮現愧疚。

  「算了,你想幹麼就幹麼,以後不用問我了。「喬琳賭氣的道。

  「姐,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兩道淚水滑過喬安的臉頰,她哭著認錯。

  「呃,都是我不好,你們兩姐妹都不要生氣了,要怪就怪我好了。「見她們姐妹鬥嘴,吳港生無措的道。

  「姐……不要不理我。」喬安泣不成聲。

  聽到妹妹哭泣,喬琳的心霎時軟化,濃濃的愧疚感瀰漫胸臆,趕緊趨前擁住妹妹道:「好了好了,別哭,姐怎麼可能不理你,是姐不對,姐不該用自己的想法局限你的自由,是姐不好,姐向你道歉。」唉,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好像特別的情緒化?

  「嗯。」喬安收起淚水,抬頭瞅著喬琳道:「那我可不可以去海邊?」

  這丫頭,喬琳無奈的歎口氣道:「你覺得姐拒絕得了你嗎?」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喬安破涕為笑的回抱她。

  「你要小心不要讓她吹風。」喬琳提醒吳港生。

  「我會的,我還不想被你剝皮呢。」他做了個小生怕怕的表情。

  喬琳白了他一眼,拿了條大披風披在喬安肩上,一直到吳港生帶她出門前還都不忘叮嚀他們處處小心,早點回來。

  看著他倆走出門口的背影,喬琳也不知道自己讓喬安與吳港生這樣相持是對是錯。

  吳港生看來應該不是藉著喬安接近自己,否則也不至於在他知道她跟辜一夫的喜訊之後,還常常跑來探視喬安,更不會帶著喬安出門,根本沒意思找機會和自己兩人獨處。

  她感覺的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跟喬安相處的時光,就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喬安對他暗生情愫了。

  唉。

  喬琳輕歎了聲,只覺得煩惱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除了喬安之外,還有父親也來湊一腳,他就像是個不定時炸彈一樣,什麼時候又要引爆都是未知數。

  想到這些,喬琳的腦袋就開始抽痛,胃又開始翻滾起來,一陣噁心感又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而來。

  她趕緊衝進一樓的客衛,朝著馬桶嘔吐了起來,卻吐出一堆酸水。

  「小姐,要不要緊啊?」阿滿姨聽到嘔吐的聲音,循聲過來關切。

  喬琳揮揮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臉道:「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這樣,看來真該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檢查了。」她可不能倒下,她還有妹妹要照顧呢。

  阿滿姨的臉上浮現一抹八卦的神色,好奇的問:「小姐,你……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喬琳怔愣了下。有了?是指懷孕嗎?會嗎?不,不可能,當初車禍的時候,醫生明明就說她往後都不能生育了。

  「不可能,阿滿姨你別亂猜了。」喬琳苦笑否認心頭有種落寞的感覺。

  以往覺得能不能生都無所謂,但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渴望替辜一夫生兒育女,期待擁有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難說喔,難道你們有避孕嗎?就算有避,保險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啊。」阿滿姨對自己的推論可是很有自信。

  綜觀喬琳最近老是容易疲倦,沒食慾,對氣味敏感,老是噁心反胃的徵兆看來,這不是懷孕會是什麼?

  「阿滿姨。」喬琳的臉龐倏地漲紅,年紀大的女人講話還真的是不害臊。

  「哎喲,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滿姨笑道。

  「總之我不可能懷孕啦,你別瞎猜了。」喬琳好氣又好笑的回說,正準備返回房間時,門鈴突然又響了起來。

  「咦,會是誰來了?」平常會上門的就是吳港生,除了他,還有誰會登門拜訪?

  阿滿姨也疑惑的看了喬琳一眼,便走出去開門。

  沒多久,吵雜的聲音自外頭傳了進來,讓喬琳輕蹙眉頭,舉步走出庭院查看。

  「喂,你不能亂闖啊,我要報警了喔。」阿滿姨試圖擋住喬文忠,但男女力氣懸殊,還是讓他闖了進來。

  「你報警啊,我是來找我女兒的,我女兒在哪裡?「喬文忠手拿酒瓶大聲嚷嚷,明顯喝醉了。

  「這裡怎麼會有你女兒,我看你這個醉鬼根本弄錯地址了。」阿滿姨仍試著想阻止他。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女兒就是住在這裡——」喬文忠輕啐了聲,在看到鄒出來的喬琳是眼睛一亮,指著她朝阿滿姨道:「喏,這不就是我女兒。女兒,你快告訴她,看誰才搞錯。」

  「小姐,這醉漢在這邊瘋言瘋語,我馬上把他趕出去。」阿滿姨拉扯著喬文忠道。

  「小姐?」喬文忠瞇了瞇眼,朝阿滿姨問道:「你剛剛叫她什麼?」

  「小姐啊,她是我們先生的未婚妻,你這醉漢不要亂認女兒了。」阿滿姨瞪著喬文忠啐道。

  「未婚妻?」喬文忠臉上閃過一抹疑惑,但隨即緩緩揚起唇角,笑容迅速蔓延到了醉眼,「琳琳,你什麼時候釣到這尾金龜婿的?怎麼都沒有跟老爸分享一下這天大的喜事呢?」

  看著酒氣熏天、醉醺醺的父親,喬琳的拳頭不禁緊緊的在身側握緊;全身忍不住輕顫起來。

  她最不願意見到的狀況終於還是發生了。

  一旦被賭鬼加酒鬼的父親發現她跟辜一夫的關係,也就是惡夢的開始。

  「阿滿姨,你先進去吧,這裡我會處理。」喬琳努力維持平靜的道。

  「可是——」阿滿姨遲疑的看著喬琳。

  「臭婆娘,你主人都叫你進去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當心我開除你。」喬文忠狗仗人勢的喝道。

  「你——」阿滿姨氣憤的瞪著他。

  「爸,你別再說了。」喬琳忍不住怒吼。

  真的是父女啊?阿滿姨一愣,鬆開了手。

  「阿滿姨,你進去吧。」喬琳深吸了口氣,又說了遍。

  「好吧,那我先進去了。」阿滿姨不悅的看了喬文忠一眼,才不甘願的走進屋內。

  「哇,這裡真的是好寬廣,好豪華喔。」喬文忠環顧四周,不斷發出讚歎,「那個叫什麼辜一夫的,他家還真是有錢耶。」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喬琳冷冷的道。

  「你是我女兒,我當然會關心你們住在哪裡啊,所以我那天跟著你回來,本來以為你只是在這邊工作,沒想到事情比我想像的好千萬倍啊。」喬文忠露出了貪婪的笑容,「女兒啊,你這樣就不對了,怎麼把老父親一個人丟在那種破爛套房內,自己卻跟妹妹住豪宅享受呢?」

  「爸,我拜託你不要動歪腦筋,我跟喬安只是借住在這裡而已。」喬琳試圖掩飾。

  「你還想騙我?剛剛那個傭人都已經講了,你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所以不想要拋棄我這個老父親了嗎?」喬文忠臉色一變,嗓門跟著變大。

  「你永遠是我們的爸爸,但我不會讓你去打擾別人的。」喬琳狠下心道。

  「什麼別人?那個人就要變成我的女婿了,以後我也是他爸爸了,什麼叫做別人?」要他放過這尾大條的金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爸爸?你懂什麼叫做爸爸嗎?你有盡過一天當爸爸的責任嗎?你走,你快走。「喬琳忍不住激動得淚眼盈眶。

  「你敢這樣對你爸爸說話?我早知道你跟你媽一樣都瞧不起我。」喝醉酒的喬文忠怒火正熾,「你那是什麼眼神?別忘了你是我女兒。」

  「我沒忘,如果我能忘記的話,或許我今天就不用這麼辛苦,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兒該有多好。」喬琳哭喊道,從小到大,父親不是賭博就是喝酒,平常人還好好的,但一喝酒就像變個人似的,對她們施暴,她早就快麻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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