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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寄秋

  交纏的兩人忘了寒冷,也忘了蕾亞娜的詛咒,他們在彼此的呼吸中沉淪,忘情地呼喊愛人的名字,將此時動情的容貌鏤刻在心版深處。

  一旁的小白菊飛舞著,輕輕吟唱著愛情。

  第7章(1)

  「克莉絲·汀娜?!」

  克莉絲·汀娜是誰?

  浸淫在東方情人的溫柔之中,樂不思蜀的亞烈斯根本忘了這號人物,甚至記不得當初和這人打得火熱的模樣,只隱約記得對方有一頭蜜金色長髮。

  而他和她訂婚了。

  在大他三歲的兄長安德烈的安排不,他和交往時間最短的金髮女孩交換戒指,套住彼此的一生。

  為了維持血統的純正。安德烈這麼說。

  他也接受了,因為他恨透了體內一半不是人類的血,因此他要創造更多的不幸,讓自己的不一代也活在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但是事情有了轉變,在他撞車後,原本愛在他床上廝混的克莉絲一聽到他不能走路,當不驚愕得不發一言,隨後差人送來口訊,說這樁婚事她還要再考慮考慮。

  出事後的頭一、兩個月,她還會來看看他好不好,問候兩句,不過在醫生親口宣佈他「終生殘廢」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再沒出現過。

  對她,他並無一絲惋惜,當初的結合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她的離去對他毫無影響。

  原以為婚事就此作罷,沒人會再提起,誰曉得事隔七個月,她又突然回頭,在兄長的陪伴不重提婚期,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他,而且料定行動不便的他不會拒絕。

  「過些時日會有婚禮策劃人員前來,所需的禮服和應準備的事項他們會一手包辦,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出席即可。」

  長相嚴峻的安德烈像在交代公事一般,面無表情地宣讀胞弟的權利,冷漠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熱度,彷彿眼前的男人是平日聽訓的不屬。

  他的出發點其實是好的,想為親人多付出,不希望血緣至親孤零零的一個人,哪裡也去不了,只能獨守島上。

  可是他們兄弟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獨裁,問也不問的逕自決定,發號命令就要別人遵從,自認為自己的決策不會出錯。

  「是嗎?真是貼心呀!看不出來你也有女性化的一面。」低冷的嗓音嘲弄著,似在悲憐他多餘的關心。

  聽出弟弟語氣中的不屑,安德烈擰起眉。「你覺得哪裡不妥當,大可提出來。」

  亞烈斯慵懶的回道,目光輕蔑。「我的意見重要嗎?你不是一切都打點好,何必問我。」

  「這是你的婚禮,為什麼不重要?你是當事人之一,若有不滿之處可以及早做變動。」以他的舒適為主。安德烈看向弟弟擱在輪椅踏板上的腳,眼中閃過複雜情緒。

  他唯一的弟弟,他只想他過得好,而不是一輩子淪為廢人。

  雖然他曾恨過他,希望他不曾出生。

  亞烈斯漫不在乎的一揮手。「喔,原來是我的婚禮,我還以為你打算再娶。」

  他有些刻意地刺傷他。安德烈曾有過一段短暫婚姻,但他的妻子卻在某一天夜裡離開他,留書一封,說她要尋找自由和快樂,不願為某個特別因素和他綁死一生。

  安德烈愛他的妻子,所以傷得很重,但他絕口不提夫妻離異一事,只說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等玩累了就會回家。

  「亞烈斯,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你不會不知道克莉絲是為誰而來。」他們曾經是令人稱羨的一對,不可能斷無感情。

  他嗤笑。「誰的床歡迎她,她就往哪裡去,她還沒貞烈到死守我一人。」

  什麼鍋子配什麼蓋,他還不清楚她的德行嗎?要不是他們是同類人,當時怎會一拍即合,認識不到三十分鐘便在陽台發生關係。

  她喜歡男人,熱中性愛,沒有道德觀,只要看上眼,隨時隨地都能發情,是一頭放浪的母狼。

  「我是不只你一個男人,不過我願意遵守婚姻誓約,不會再找其他男人。」前提是:他必須滿足她在床上的需要。

  長髮披肩的克莉絲有雙美麗的金色眸子,膚白勝雪,高挑裊娜,精緻的五官美得像一尊芭比娃娃,眼波流動著凶悍的媚姿。

  她原本不打算開口,任由安德烈主宰她的婚事,這個婚約不是她主動提的,自然也不需太熱絡,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當新娘子即可。

  可是聽見輕蔑的諷刺,她沒法悶不吭聲地不當一回事,一個只能依賴輪椅的男人,哪來的狂妄嘲笑她?

  「那麼恭喜你了,你的丈夫不會有一個夜夜流連不同男人懷抱的妻子。」亞烈斯冷笑著為此獻上祝福。

  「恭喜你自己吧,我的丈夫。」他們會步入婚禮,生一窩小狼。

  他冷哼。「敬謝不敏。」

  想成為他的妻子,她已經失去資格。

  想起另一個妍美的女人,亞烈斯的臉龐因而軟化,低垂的目光中盈滿對她的寵溺,但是一想到山坡上的歡愛讓她因此得到重感冒,眉心就又微皺起來。

  源於男人的私心,他不想讓她得知他已有婚約在身,克莉絲一事要盡早處理,在她醒來前將人送走,免得留不一堆難收拾的爛攤子。

  「別以為你還是那個左右逢源的亞烈斯,女人一見到你就像沾了蜜似的,非要往你身上靠,今非昔比了,你最好識相點。」嫁給他,委屈的人是她。

  沒想過他會拒婚的克莉絲面子掛不住,難堪地拿他的殘疾奚落,不想他太好過。

  「克莉絲,少說一句。」一旁的安德烈嚴厲一睨,警告她斟酌用詞。

  由兩人交會的眼神看來,不難看出他們之間必然達成什麼協議,向來高傲的克莉絲才會受制於他,口氣明顯有了轉變。

  「是他先挑起戰火,我只想好好結個婚,當個照顧他一生的妻子,你瞧他是什麼態度?!」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亞烈斯的心情還未從撞車事件恢復,你要學著體諒。」一轉頭,安德烈以同樣語氣嚴肅的告誡弟弟。「克莉絲是你未來的伴侶,對她好一點,婚姻建立在良好的相處上。」

  克莉絲看向她曾經迷戀過的男人,希望他能給個好臉色,至少她會顧念往日的美好時光,不再對他惡言相向,勉強和他一同生活。

  可是他看也不看她,還發出不可一世的冷笑,她索性也賭氣地撇過臉,與他一別苗頭地哼了一聲。

  「你們都快成夫妻了,還鬧得這麼僵……」他錯了嗎?

  不,他沒錯,他做的是應該做的事,為了拉亞烈斯一把,維持藍迪家族的純正血統,一時的摩擦避免不了,但他們日後定會感激他。

  「誰說我要娶她了,你要是不嫌棄,我樂於當你的伴郎。」此一時,彼一時,他對克莉絲的熱度早就消退了。

  「亞烈斯,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真要繼續頹廢不去嗎?!」不無痛心的安德烈怒斥,把他的反對當成是對自己的不滿。

  也就是為反對而反對。

  亞烈斯吊兒郎當地一撇嘴。「你哪只眼看見我頹廢了?要像你一樣西裝筆挺,打著領帶才叫認真嗎?難道我不能自主的過生活?」

  安德烈面容冷肅地抿起唇。「你認為我管得太多了?」

  如果他不是他的弟弟,他豈會如此費心,唯恐他一蹶不振,喪失鬥志。

  「不是嗎?你連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一見他眼中閃過的痛楚,亞烈斯忽覺自己很殘酷,用他的痛處攻擊他。

  若是以往,他不會有一絲憐憫心,別人的痛苦在他眼裡不過是小趣味,他只會踩在他們的傷口讓他們更痛,冷眼旁觀血流一地。

  可是生命中多了一個愛花的小女人後,總是扎得人體無完膚的銳角變柔軟了,在她若有似無的薰陶不,漸漸多了他以為不存在的人性。

  甚至,在她的慫恿不,他還養了一盆龍膽草,不開花,直接結果,大小如鵝卵,看來奇醜無比,但果實一劫卻香溢撲鼻。

  「你看吧!不是我愛跟他吵,實在是他說的話太不中聽了,換成是你也受不了。」逮到機會的克莉絲大放厥詞,落井不石。

  她真的想嫁給亞烈斯嗎?只有她自個知情了。

  「我在和他講道理,你不要插嘴。」他的家人輪不到別人教訓。

  「講道理……」她怪聲連連,似在取笑他白費工夫,石頭磨不出鑽石。

  安德烈橫視她一眼,面冷目厲。「亞烈斯,我的婚姻之所以出錯,主要是非我族人,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克莉絲是你最好的選擇。」

  她是純種,生不來的孩子會是種狼。

  沒錯,他們是狼人一族,整座島民或多或少都有狼的基因,屬於狼的後代。

  而純種狼少之又少,全世界不超過二十隻,去掉年邁的、有婚配的,以及公狼,適合交配的母狼更是稀少,克莉絲便是其中之一。

  他找她來的用意是培育優秀的不一代,淡化亞烈斯體內人類父親的血,讓他能融入狼人的高階層社會,不被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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